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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斗 033 烟杆

小兴子急忙趋步上前,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砰,给殷其雷磕了四个响头,心中不免惶恐,刚才言语冲撞这位葛大哥,不知他会不会找自己算账?

殷其雷淡淡地说:“起来吧,以后咱们都是兄弟,不必多礼!”他实在是烦透古代的繁文缛节,但你要是不遵礼仪,又会被人视为没有教养,风气如此,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董浑又将自己的饷银拿出一半,献给殷其雷:“葛大哥,请你笑纳!——小兴子,把钱拿出来!”

小兴子快要哭了,自己的饷银刚刚被董浑搜刮一半,如今又要敬奉刚来的葛大哥,自己可就分文不剩了。

殷其雷笑道:“咱们这些钱都是要以性命来换的,你们自己留着吧!董兄弟,你要当我是兄弟,从今天起,就不要收保护费了!”

董浑忙道:“大哥有命,焉敢不从?”

此刻,一个癞痢头提着两坛酒走了进来,口中哼着悠闲的曲调,董浑喝道:“好你个癞痢阿三,叫你打个酒,半天不见人影,你到你娘的巴子里打酒去呢!”

癞痢阿三嘿嘿一笑:“这酒正是从我娘的巴子里打来的哩,你要喝不?”

“操,你娘的巴子能打这些个酒,很会来水嘛!”董浑猥琐地笑。

阿伊古丽小声地问:“殷大哥,什么是巴子?”她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但是汉城的汉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很多方言的词汇她也未必能够领会。

殷其雷不想她会对“巴子”产生兴趣,附到她的耳畔低语,阿伊古丽差点没把头埋进自己胸口,只觉面颊火辣辣的烫。殷其雷觉得好笑,同时也很困惑,这不过是个器官而已,和眼睛、鼻子一样,每个器官都有各自不同的功能,何必隐讳?或许,人与禽兽的区别,只是多了一张遮羞布。

按照《圣经》的说法,遮羞布的发明者是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自从人类有了遮羞布这一层掩护,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做着各种羞耻的事。禽兽没有遮羞布,却能坦然地暴露在人类的目光底下,光明正大。人类在骂禽兽无耻,各种X病却在人类的遮羞布下肆意蔓延,发病率远比禽兽要多得多。有时,人类要比禽兽更加禽兽,因为人类是从内心开始腐烂,而禽兽的内心都很简单。

罗兰夫人在被雅各宾派送上断头台的时候,她说,我见过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

殷其雷一向认为自己就是一只禽兽,他做过很多要比禽兽更加禽兽的事,当向阿伊古丽解释“巴子”之后,他的禽兽思想又开始荡漾了,贱兮兮地附到阿伊古丽耳畔:“阿伊古丽,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巴子能不能打酒?”

阿伊古丽浑身一阵哆嗦,惊恐地望向殷其雷,各种被黒执事蹂躏的记忆又涌现出来。殷其雷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忙道:“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

“殷大哥,我好怕,你可不可以不要开这种玩笑?”阿伊古丽哀怨地请求。

殷其雷急忙安慰,同时心里将黒执事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遍,操,不过言语调戏,阿伊古丽就是这种反应,这要让他以后怎么深入发展?

“来,阿三,快来拜见葛大哥!”董浑拉着癞痢阿三上前。

癞痢阿三也是伶俐人,他和董浑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知道董浑此人坑蒙拐骗,最是下流。但要争强斗狠,谁也不怕,谁也不服,现在竟然叫人大哥,可见此人也是非同小可。

癞痢阿三将酒放下,朝着殷其雷纳头便拜,殷其雷先前看到癞痢阿三拿自己母亲开玩笑,而且还是下流玩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让他顾自磕完了头,就连一句场面话也懒得说了。

殷其雷从小生在离异家庭,母亲为了一己私心,弃他而去,另嫁他人。他渴望母爱,他也恨他的母亲狠心,但是恨归恨,要是有人敢在他的面前侮辱他的母亲,他还是会跟人拼命。更别说像癞痢阿三一样,拿母亲来开下流玩笑了。

“葛大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来,兄弟敬你!”董浑将一坛酒丢给殷其雷。

殷其雷虽然觉得董浑人如其名,浑是浑了一点,但是这种豪爽的性格倒很对自己的脾性,于是举起酒坛,笑道:“来,喝个痛快!”揭开坛口泥封,酒香扑鼻,殷其雷灌了一口,却是烧酒(注:即白酒,现在普遍认为中国白酒起源元代,但也有一种说法,唐朝就有白酒),喝得太急,喉咙火辣辣的烫。

却见一个瘦瘪瘪的老汉走了进来,先向众人拱了拱手,自我介绍:“在下谢王孙,日后还请诸位多多帮衬。”将一个包袱丢在床上,从身后抽出一支细长的罗汉竹烟杆,白铜做的烟锅和烟嘴。

谢王孙从腰间挂的烟袋捏出一撮金灿灿的烟丝,填在烟锅,又掏出火褶子凑到烟锅,接着使劲啜了两口,烟丝就亮了起来,然后他就享受地喷出一股白烟。

除了殷其雷,众人都没见过烟杆,癞痢阿三问道:“老头,你这做什么呢?”

谢王孙得意地笑道:“嘿嘿,这玩意儿你们都没见过吧?”

“你这什么玩意儿?”

“这叫返魂香,可以提神。”

殷其雷猜想,返魂香可能就是某种烟草,当时可能尚不流行,是以董浑等人都觉得十分新奇。

(注:一般认为烟草原产美洲,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将其带回,继而传遍欧洲,16世纪传入中国。但有其他考证,中国也有本土烟草,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只是当时可能无人吸食,或者只是当成药物。)

谢王孙看着众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乡巴佬进城似的,唯独殷其雷十分平静,似乎对他的返魂香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就笑了一下:“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葛大牛。”

“要不要来一口?”谢王孙将烟杆递到殷其雷面前。

“多谢!”殷其雷也不客气,他正想尝尝古代的烟是什么味呢,他会抽烟,却没有烟瘾。接过烟杆,袖口擦了一下烟嘴,使劲啜了一口,感觉稍微冲了一些,但也够劲。

殷其雷俏皮地扭头,将嘴里的烟雾全部喷到阿伊古丽的脸上,让她饱吸一顿二手烟。阿伊古丽喷了正着,差点没被呛着,她好奇地伸手来摸烟杆,说道:“殷大哥,我也要吃。”

殷其雷便将烟杆给她:“慢点儿吸,小心呛着。”

阿伊古丽虽然吸得很慢,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呛一下,咳个不停,摆了摆手:“殷大哥,这东西一点也不好吃。”

谢王孙笑道:“刚开始都这样,等时间久了,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这就像姑娘家头一遭合欢,当时可能觉得痛苦难忍,但是多经几次,慢慢地就能体会其中滋味,最后欲罢不能。嘿嘿!”他看不出阿伊古丽女扮男装,是以说话也没顾忌。

董浑、小兴子、癞痢阿三本来就是下流胚子,谢王孙这个比喻虽然不是十分贴切,但是很对他们胃口,引为同道中人,都将烟杆拿来尝了个鲜。

董浑一边啜着烟杆,一边说道:“老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也来从军?”

谢王孙叹了口气:“我是显老,其实不到五十,堪巧就赶上了。”

“你这瘦瘪瘪的,能打战吗?”

“入了汉军,还想活吗?”

“你也别灰心,咱们汉军虽只有两万人,但是咱们身后还有太后的二十万属珊军呢,要真打起来也未必输。”

谢王孙苦笑:“你呀,不了解情况。我活了大半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汉军本来命贱,何况主帅耶律李胡素来对汉军有偏见,哪次战争不是先让汉军去送死?攻城,诱敌,这些危险的活都让汉军先上,你还指望着活吗?属珊军乃是契丹精锐,他们总是等到汉军打得差不多了,这才一拥而上,死的是汉军,功劳是属珊军的。”

说着,又有两个后生走了进来,看着他们的相貌,竟有几分相似,似乎正是一对兄弟。谢王孙坐在床边,抬眼一看:“范鸿、范熊,你们也来了!”

范鸿、范熊急忙上前见礼:“哎哟,谢大叔,你也在这儿呢,以后咱们哥儿俩就有靠山了,来时爹娘还担心呢!”又向众人团团作揖。

却见吭哧吭哧,一头粉嫩粉嫩的猪蹿了进来,像是家猪,又像野猪。野猪没有它那么粉嫩的肤色,家猪也没有那么长的鬃毛和獠牙。

众人惊奇不已。

癞痢阿三大喜:“老子正愁没有下酒菜呢!”嗖的一声,拔出佩刀。

“勿伤我猪!”一个少年闯了进来,手中一双镔铁打造的月牙短戟。

“这猪是你的?”

“这是我的坐骑。”

“坐骑?!”不仅癞痢阿三,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少年怒道:“笑什么,这是神猪,它跑起来比马还快呢!”

董浑笑道:“兄弟,你想骑着一头猪打战不成?”

“有何不可?我本来要入骑兵营,但是管事的老头说,猪不能算是坐骑,我这才入你们步兵营的。操,隔壁的小毛龙骑着一头大青牛都能算是骑兵,我骑一头猪怎么就不算骑兵?”

殷其雷三观全毁,这是什么军营,操,骑着牛,骑着猪,拿着锄头和铁锹,怎么上阵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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