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英姿趁着扶起殷其雷的时候,悄声说道:“不要和我跟比马战,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最擅长的就是马战。也不要和他比摔跤,这是我们契丹人从小就会的游戏,你比不过他。你会使什么兵器?”
殷其雷摇了摇头,泼魔八式,本是翠微禅师从泼魔杖法脱化而来,本来是一套杖法,现在变成一套拳法。
“那你也不能和我哥比兵器,他擅使长枪和短刀。”
殷其雷呆了一呆:“操,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你再想想,你最擅长什么武功?”萧英姿似乎要比殷其雷更加着急。
“滚床单。”
“啊?”
“就是在十字寺那天晚上咱们做的事。”殷其雷一脸贱笑。
萧英姿朝着他的胸口一拳:“去死!”
殷其雷又想了一下,忽道:“落地式!”
“什么落地式?”萧英姿很难保证这不是滚床单的招式,毕竟这家伙说话从不正经,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笑。
殷其雷扭头对萧冠道:“咱们就在地上打!”
萧冠奇怪地望他一眼:“难不成你还想在天上打?”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站着打,就在地上扭打,不论什么招式,只是脚底不能沾地,否则算输。”
“脚底不能沾地?怎么打?”萧冠莫名其妙。
殷其雷身体已经向后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叫道:“来呀!”忽然感觉,自己这样好像小姐在叫嫖客上她一样,不禁笑出声来。
萧冠只道他是嘲笑自己,勃然大怒,也跟着在他前面躺了下去。殷其雷双手按在地面,立即一个连环踢腿过去,越踢越快。这本是泼魔八式的落地式的招式,是在倒地之后,攻人下盘,殷其雷练得滚瓜烂熟,此刻使将出来,真是虎虎生风,烟尘滚滚。萧冠一时不能习惯这种打法,腿脚已被殷其雷踢到十几处,好在他是沙场出身,这点小痛尚能忍受。
萧冠看到殷其雷攻势甚疾,急忙将身一滚,滚到一旁。殷其雷也跟着滚了过去,继续连环踢腿,不想萧冠双手撑地,人已倒立而起。殷其雷踢腿落空,双手跟着一撑,双腿踢向他的双手。萧冠借着双手之力,身已纵起,半空之中,双腿弯曲,两个膝盖弯直往殷其雷胸口撞去。
殷其雷大惊失色,现在萧冠自上而下,猛冲下来,两个膝盖弯的力量也不知多大,要是被他撞到,非受内伤不可,急忙将身滚到一旁。萧冠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见他滚到一旁,明知目标已偏,却也不能改变方向,两个膝盖弯重重撞到地面。殷其雷本想这一撞,萧冠膝盖骨怎么说也要裂个七片八片,但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向着殷其雷扑去。
殷其雷深知要是被他扑到,自己就如困兽一般,再也逃脱不了,急忙又往旁边滚去。随手抓起一把黄沙撒向萧冠,此举已是无赖,但是情况危急,也管不了这么多。萧冠被沙迷了眼睛,泪水直流,心想,汉人果然无耻至极。
趁此时机,殷其雷又滚了回去,一脚踢向萧冠小腹。萧冠将身一提,殷其雷一脚从他腰下而过,却见萧冠身体已经将他的脚压在地面。如是千钧磐石,压在殷其雷的脚上,殷其雷任是如何用力,也抽不回脚,不禁心中大急。萧冠伸手抓住他的大腿,使劲一扯,猱身扑到他的身上。
殷其雷大叫:“呀咪喋,非礼啊!”
萧冠骑在他的身上,死死将他按住,照着他的门面,一拳一拳,打得殷其雷眼冒金星,鼻青脸肿。
萧英姿大急:“哥,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他了!”
萧冠果然停手,喝道:“你认不认输?”
“我!认!”殷其雷忽地一脚朝他身后踢到,“你!妹!”
萧冠后脑被踢一脚,从他身上滚了下去,但他反应迅速,立即膝盖定住地面。先前声明脚底不能沾地,膝盖沾地不算犯规。萧冠膝盖点地,就如一个小人一般,追着满地乱滚的殷其雷。
殷其雷边滚,边从地上抓了黄沙和杂草,不停地掷向萧冠。萧冠气愤无比:“暗箭伤人,你好卑鄙!”
殷其雷反驳:“先前也没说不能使用暗器,再说这也不算暗器!”
萧冠叫道:“松漠,拿我哥舒魔刀!”
松漠从萧冠骑来的坐骑之上,抽出一柄黑黝黝的佩刀,掷向萧冠。
萧冠接刀在手,说道:“咱们事先也没有说明不能使用兵器!”
殷其雷暗暗叫苦,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忙道:“萧兄弟,这不公平,你用兵器,而我赤手空拳,你就算胜了我又有什么意思?再说,你这兵器是松漠兄弟掷给你的,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以多欺少?”
萧冠想想也有道理,将哥舒魔刀掷给松漠,再度扑向殷其雷。殷其雷一脚踢向他的太阳穴,萧冠伸手一格,反手将他的脚夹在腋下,动弹不得。殷其雷另一脚踢来,也被夹到腋下。
殷其雷叫道:“欸,你不觉得咱们现在的体位很暧昧吗?”
萧冠才不管什么暧昧不暧昧,腾出右脚就往他的胯下踢去。殷其雷大吃一惊,二爷虽然一贯骁勇,却也经不起他这一脚呀!急忙双手来挡,但是萧冠脚劲奇大,虽然双手挡在外面,还是重重击在二爷身上,殷其雷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尚幸萧冠只想让他认输,不想绝人子孙,只出了一两成力,否则以他一脚能够震裂青石板的功力,殷其雷此刻焉有完卵?
萧冠喝道:“服不服?”作势又要往他胯下踹去。
殷其雷忙道:“服了服了!”
萧冠这才罢手,站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将手伸给殷其雷,要将他拉起来。
殷其雷不去拉他的手,反倒抱拳一笑:“承让承让!”
萧冠一怔:“什么意思?”
“咱们先前立过规矩,谁先双脚沾地,谁就算输。——你看看你现在的双脚。”
萧冠虽然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双脚沾地,但还是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怒道:“你不是服了吗?”
“是呀,我是服了,但我没认输呀!”
“服了不就是认输吗?”
“服了和认输是两个概念好吗?就好比你行军打战,兵力悬殊,对方兵强马壮,而你只有老弱残兵。你虽然佩服对方,但是你有国家使命,明知打不过也要打,决不认输。所以,服了和认输是不一样的,我佩服你,但我不认输。”
萧冠是契丹人,哪里懂得汉语里面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一个服字,明明是服输的意思,硬是让殷其雷解释成了佩服的意思。
萧英姿生怕萧冠再对殷其雷出手,殷其雷都被打成猪头,再打下去,非要丧命不可,叫道:“哥,咱们契丹人顶天立地,素来愿赌服输,你现在已经输了!”
萧冠面部肌肉重重抽搐一下,显是强自隐忍心中怒气,这一场架输得太不甘心,但是被殷其雷这么一解释,似乎他真的就输了,除了暗骂汉人狡诈之外,也没什么办法挽救局面,沉声说道:“好,我愿赌服输,从今以后,再不见阿伊古丽的面!”跃上马去,带领松漠和众武士愤愤离去。
殷其雷松了口气,全身的骨头仿佛散架一般,躺在地上。
萧英姿过去扶他:“欸,你可以站起来吗?”
殷其雷却将萧英姿搂了过来,亲了下嘴:“我打赢了你哥,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
“你真不要脸,你打赢我哥了吗?只是我哥性子耿直,哪像你这般无赖!”
“这是智慧,懂不?”
萧英姿白他一眼,拉他起来,心疼地望着他那一张被打得五颜六色的脸,柔声说道:“疼不疼?”
殷其雷虽然疼得要命,但不肯在萧英姿面前示弱:“哼,你哥那两下子还伤不了我!”
萧英姿知他逞强,也不点破,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呀?”
“去了就知道了!”
萧英姿走到自己的枣红马旁边,跃了上去,将手伸给殷其雷。殷其雷骑过螺子和驴,就是没骑过马,觉得新奇无比。抓着萧英姿的手,跃上马去,坐在萧英姿的身后,双手自然地搂过她的纤腰。
枣红马四蹄撒开,转眼到了街上,横冲直撞,吓得街上行人纷纷躲闪。殷其雷心想,官二代果然是官二代,行事作风就是这么无法无天,也不怕撞到人。殷其雷为街上行人的生命着想,说道:“欸,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你懂什么,骑快马才能展现草原儿女的风采,像你们汉人似的,慢吞吞地骑马有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我们汉人懂得慢慢欣赏路上的风景。”
萧英姿冷笑:“这满大街都是行人,有什么好欣赏的?”
“谁说行人不能欣赏,你看那位姑娘,前凸后翘,做鸡的料,就很赏心悦目。”
“淫贼!”
殷其雷嘿嘿一笑,片刻,已经跑马出城,但见草原无际,远处帐篷朵朵,牛羊成群,更远处就是雪山连绵。城外要比城内寒冷,烈风滚滚,殷其雷将脸埋在萧英姿背上,同时双手不安分地从腰间往上移动,摸到她的双峰。
“放手,淫贼,我在骑马呢!”
“你骑你的,我摸我的,井水不犯河水。”殷其雷说得很有道理一般。
“你放不放?”
“不放!”殷其雷大声地说。
啪的一响,萧英姿一鞭抽在他的手背,殷其雷吃痛,只有缩手,将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她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