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出第一千片叶子之后,树决定停止生长。“够了,”它低语,开始扔掉还没长牢的嫩枝和破旧的鸟巢,还把小鸟们甩出去,“我真是一棵糟糕的树!一千片叶子足以证明这一点!我长得又慢又瘦,我的叶子也黯淡无光。我从来没有开过一朵花,从来没有结过一粒杏,从来没有长出过一颗橡子。小鸟给我走开!我是一棵假树!我要做一根柱子,如果我能甩掉这些累赘的树枝。”然后树木便上下摇晃,剧烈扭动,尝试一些弹射操作来摆脱它的枝干。成功扔掉的东西不太多,除了一些叶子和一只蝴蝶,而且它们其实一动就掉,然后渐渐飘远,而不是嗖的一声从空中落地。所以接下来,树开始把自己往地上摔。这下它的树枝确实大多折断了,可没有全部掉下来:这种纤维性的材料不那么容易松弛,也不那么容易分裂。现在的树上挂着吱嘎作响的断枝。树吓到了,以为自己又长起来了。发觉自己只会长出更多的自己后,它哭喊道:“我必须逃离阳光!我必须逃离雨水!”它试着沉入泥土。但是树铺展开来的根系让它很难把自己压进土里,这比把自己从土里拉出来更难。所以树最终就这样站在那里,在傍晚的阳光下,枝叶残败,筋疲力尽。旁边的树看着这棵树发疯,没有多说什么。它们以前也见过这种可怕的事,当树渴望成为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