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问道:“芍药,你这是干什么?”
芍药羞涩地道:“大侠明知故问,奴婢不是来侍寝的嘛!”
“侍寝?什么意思?”我懵了。
“大侠装坏!”芍药嗲声道,“连什么是侍寝都要来嘲笑奴婢,侍寝就是侍侯大侠睡觉嘛!”
“现在我睡下了,你自己睡去吧。”我说。
“大侠,我能哪去啊?我能不陪你睡觉吗?不陪你睡,那叫什么侍寝啊?”芍药笑道。
“芍药,我怕我一不小心就玷污了你,你去吧!”我为难地道。其实我内心已经鼓荡着一腔热血,很想按下芍药,泄了欲火方罢。但我一想到刚才和梨花、海棠干的事,心里就有种难以言说的羞愧。
“大侠,我们当奴婢的,还能怕玷污吗?奴婢能得大侠亲睐,总比给那些蠢汉好得多,这是奴婢的荣幸,就是马上死了,也能死而无憾!大侠,你就成全了奴婢吧!”芍药凄然地道。
我默然无语,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这是什么世道,奴隶怎么就这么不被人待!我心头发热,弹起身来,一把抱住芍药道:“芍药,这样委屈你,我怎么过意得去!”
“大侠,在这个世上,就你还把我们姊妹当人看,我们为能伏侍你而感到荣幸,没有委屈。来吧,让奴婢好好侍侯你吧。”芍药说着,身子前倾,将我一扑,我们便双双倒在了床上。
一阵云雨之后,芍药躺在床上喘息不已,一脸满足地道:“大侠,奴婢今天才知道,做女人原来可以这么享受!”
我爱怜地抚摩着她拂乱了的头发,看着她那雨后芍药般的脸道:“芍药,我们都这样了,叫我立早哥哥吧,别叫我大侠,叫大侠我听了很不舒服。你也别自称奴婢,我听了老是怪怪的。”
芍药听得这话,翻身跪了起来,磕头泣道:“大侠想害死芍药,芍药现在死在你面前就是!奴婢就是奴婢,哪敢跟主子称兄道妹啊!”
我见芍药也这样,心里怪不是滋味,忙拉芍药躺下道:“不喊就不喊,你磕什么头呀?来,让我好好亲亲你!”
芍药光着身子贴进我怀里,吻着我的胸脯道:“大侠,你能把奴婢当人,当女人,奴婢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敢奢望其他!以后再不要这样了,要不,奴婢会死得很难看的!”
我紧紧地抱着芍药,心疼得厉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摧毁了这该死的奴隶制度,让所有的奴隶都成为自由民,让天下人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人格上人人平等!就算不为天下人谋,我也得为伏侍自己的四个女孩子谋!
芍药见我如此,也跟着掉泪,哽咽着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胸口安慰我:“大侠,芍药只有这样的命,你不必为我伤心,好好睡吧,明天才好赴候爷的宴会呢。”
我见引得芍药伤心了,忙不在哽咽,强笑道:“好,好,我不伤心,芍药也不要伤心,我们一起闭上眼睛睡吧。”
芍药头靠着我的肩膀,点了点头,不再哼声了。我闭着眼睛,却哪里睡得着!我想起今天上午还在三娘家,中午却就进了阎王殿,受尽了非人的折磨,此身被剖开了又合拢,被炸焦了又生出血肉,被磨成了齑粉又恢复成人形,其间的痛苦难熬,有几人能够吃得消?没想到自己全经历了,尝过了!难道这就是阿重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老天将降怎样的大任与我呢?难道是要我收拾了这个破地府?
想起阿重,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样了,到底去了哪里。身边没了阿重,我有一种身处黑暗、茫然无主世界的感觉。
因为心事重重,这一夜便显得漫长难熬了。看着熟睡着的芍药,听着她香甜的鼻息,我有一种心疼和怜惜。她虽然不是三娘,却一样和我有过了肌肤之亲,必然地将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除了芍药,还有海棠和梨花,她们在我生命里,不可能仅仅成为匆匆的过客,我将用我生命的热量,温暖她们,她们也必然会以她们的温柔的母性,滋润着我的生命,让我在历史的长河,掠起一点小小的浪花。
我这样美美地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当然不知道有多晚,因为地府的白天黑夜一样,除了灰暗还是灰暗,是腊梅告诉我的,她说:“大侠,你睡过了辰末了,现在已经交了巳时了。”我搞不懂她所说的时辰,也不放在心上。
腊梅一边帮我穿衣服,一边唠叨:“一定是芍药那蹄子和你疯久了,害你起不来床,看不教训她!”
我笑道:“腊梅,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果真没有?”腊梅吃吃笑道。
我见腊梅眉眼含俏,心里一动:“四女中就没和她亲了,今晚——”才这样一想,我心里立即大骂自己畜生,流氓,自己明知道腊梅身世悲惨,还想害她,自己还是人吗?可腊梅又实在可人,端庄秀丽的脸庞,洁白高耸的胸脯,微微外露的……够了!现在想想这些都是犯罪——
心里这样矛盾着,腊梅早帮我把衣服穿好,让我洗漱了,然后呈上一张单子道:“刚才收到阳界一个叫牟铁柱的人汇来的一笔款子,请大侠查收。”
“哦?我看看。”我接过单子看时,见上面大写着冥币一千万,问腊梅道:“腊梅,冥币一千万是多少?能干什么事呀?”
腊梅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冥币一千万,大约能买一百匹马,约合四百奴隶。”
“啊,这么少?”我皱眉道。
“这不少了!”腊梅道,“一个拥有百匹马的主人,已经算小盎了。”
“牟大哥要是多给我汇点款子来,那该多好!”我扼腕道。
“你有候爷养着,要那么多钱干吗?”腊梅不解地问。
“呵呵,你还怕钱多咬手啊?”我逗笑道,“腊梅,我假设要和阳界的人通信,该怎么办呀?”
“这好办。”腊梅道,“你修书一封,默祝着焚化了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我疑惑地道,“我在上面听说,阴间鬼魂要通知阳界的人,都是托梦来着。”
“是啊,你焚化的信将以梦的形式转达给收信人。”腊梅道。
“那我要给牟大哥修书一封,要他多买纸烛,烧来与我!”我兴奋地道,“取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