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硬撑吧，估计还有五六里路就到了。”蚊子老婆笑骂道。

“老婆，你要是现出美女身，一袭白色裙袂做前导，呵呵，我相信五六里路不出二十分钟就到了。”我笑道。

“你就美吧，还一袭白色裙袂做前导，你凭什么就让我穿白色的裙子？”蚊子老婆嗔道。

“很简单，一是仙女都穿素色的纱裙，透明，缥缈，像云一样让人想入非非。二是我喜欢女人穿素色的，洁白无瑕的感觉真舒服！”我笑道。

“何不简单地说，你就喜欢女人穿得透明点，看了能养眼呢？”蚊子老婆生气地道。

“知我者，老婆也！”我大笑，脚下力气陡生，发足之间，奔跑速度加快了许多。美女养眼，也养力气呀！

山洞就在眼前了。

晨曦里，一座山黑黢黢地耸立在眼前，山脚一口黑咕隆咚的洞，张大了嘴巴，像要吞天一样，恶狠狠地看着我这个去而复返的人。这就是三年前，一帮劫匪将我劫持并撕票于此的山洞！

山洞很阔，像个开敞的大礼堂，不深，从洞口到洞底不过二三十步。右壁上另有一洞，洞口直径不过一米，垂直向下，深不见底。洞中阴风阵阵，寒气刺骨，风里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声音，颇有些地狱色彩。人往洞口走过，经风一吹，寒气一逼，再听风里那些若有若无，时强时弱的声音，不由的人不毛发直竖。三年前，那几个劫匪正是将我从这壁上的洞里推下，跌入万丈深渊的。

我将娘放在洞里一块平整的石板上，让她躺下了。我担心自己睡着了后，娘醒来没人照看，怕她跑丢，于是顾不得劳累，连忙为娘看视病情，还好，就大脑几根神经错乱而已。我运起丹田真气，小心地为娘接好神经，为她疏通神经信息通道后，终于累得不行了，一仰身，靠着娘就沉沉地睡去了。现在我放心了：神经正常的娘一旦醒来，看见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再不会乱跑的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踏实。我甚至梦见了娘将我拥抱在怀里，用她那干枯粗糙的手抚摸我，还为了我拭去眼角的泪水，用嘴唇轻吻我的额头……

一觉醒来，我睁眼看时，见自己正头枕着娘的大腿，躺在娘的怀里，像儿时一样紧紧偎依着她，娘则正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我翻身爬起来，叫道：“娘，娘！”

“立早，立早！”娘见我醒来就叫娘，早已泪下如雨。

我跪在娘面前，让娘好好地看我，好好地爱抚我，我说：“娘，我还活着，你知道吗？我还活着！”

“活着，活着，活着！”娘哽咽道，“立早，娘知道你还活着，娘从来就没想过你会不要娘独自离开！”

娘一直坚信她儿子不会死，即使是疯病发作期间，她也这样坚信着。我眼睛再次湿润，一把抱着娘，痛哭了起来。娘也抱住我的头，放声大哭。

“看你们母子哭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母子重逢，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哭成这样呀？”

又是蚊子老婆！

但这次我不是看见蚊子，而是看见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她头裹素色纱巾，身穿素色薄纱长裙，透明的纱裙，将她窈窕的身子衬的缥缈如仙，却又将娇嫩的肉色尽现我这凡夫眼前。我贪婪地盯视着她的胸脯，因为没有背心的遮护，她的两座雪峰傲然地挺立着，峰顶的两颗樱桃鲜艳欲滴，弄得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我再将目光移向她的小肮下面，期望看见自己做梦都没见过的地方，可惜，她不穿背心却穿着内裤，真他娘的晕！她手提一个小竹篮子，笑盈盈地走进山洞来了。

“你是蚊子老婆吗？”我惶恐地问。看见美女，我一般都这个德性，惶恐而兴奋。

“老公，我怕你和娘醒来饿着，所以就下山找吃的去了。”美女将竹篮朝我一扬道，“你看，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我确实饿了，忙接过竹篮，掀开覆盖在上面的荷叶。哇，真丰盛耶！有白米饭，有白斩鸡，白爆肚条，有白炒嫩藕。见一律白色的菜肴，我笑道：“老婆，你还真上心啊！我说喜欢素色的，你就全弄这些素色的来了！”

“老公，知道人家的好就对人家温柔点吗——”蚊子老婆放嗲道。

“立早，这姑娘是谁呀？”娘疑惑地道。

“娘，她呀，呵呵，她自称是你的儿媳妇，我的老婆。不过，我还在莫名其妙中！”我笑着给娘介绍。

“莫名其妙什么呀？我不是早给你解释清楚了么？”蚊子老婆嗔道。

“你们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没听明白呀？姑娘叫什么名字？”娘问蚊子老婆道，看娘的神态，好像对这个仙女级的儿媳妇特别满意。

“她说她叫郑姬。”我说。

“郑姬？听来怪怪的，好像是春秋时代的人名一样，呵呵！”娘开心地笑了，娘曾经是县城一小的语文老师，文化水平颇为不低，一听“郑姬”这个名字，自然地就想到了春秋战国那个纷纷扰扰的时代。

“娘，我就叫郑姬，春秋——”郑姬见我娘垂青，连忙蹲下身子去讨我娘的欢心去了。当我听她说出“春秋”俩字，生怕她说出些让娘神经再次错乱的话来，忙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往下说。

娘对这个绝色美女很有好感，加之她也饿了，便道：“立早，没想到你都在外面讨老婆了，娘真高兴！来，娘饿了，我们吃东西吧。”

我巴不得娘把话题错开，忙点头道：“好，吃东西！老婆，你也来吃！”

“我不吃，你没听说过‘不食人间烟火’这句话么，那就是说我们这些人的。”蚊子老婆得意地道。

“小姬呀，你可不能这么说呀，不食人间烟火的都是神仙、菩萨，我们凡人怎么能不食人间烟火呢？”娘笑着道，“快吃点吧，这么漂亮的闺女，可别饿出病来了。”

“我本来就是——”

蚊子老婆正想往下说，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怯怯地住了嘴。嘿嘿，神仙也怕老公，我心里暗自得意。

“娘，她刚才在路上吃过了，正饱着呢，再吃就撑破肚子了。”我说，一面向郑姬递眼色。

饭吃得一半，娘突然想起似的道：“立早，你一去这么久，都去了哪里？你讲给娘听听。我好像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梦醒时怎么就见到了你？你给我讲讲。”

我见娘问起这个，为难地看着郑姬，希望她能帮我解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娘讲这三年的事情，怕她受不了，又引发疯病。

郑姬毕竟是奇巧玲珑的仙子，见我望着她，便道：“娘，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告诉你。立早这几年遭遇坎坷，他不愿意再提起过去，一会儿让他出去，我给你讲。”

我感激地朝蚊子老婆点点头，娘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饭后，我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山洞，让郑姬给娘讲述过去的事情。不是我不愿意给娘讲自己的遭遇和娘自己的遭遇，而是我实在不愿意看见娘伤心绝望的样子。我不知道，当娘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痛苦。

我沿着山路望山下方向走，边走边捡拾柴禾。一抬眼，突然见远远的山路上几个人正朝山洞方向匆匆行来。我吃了一惊，这里人迹罕至，怎么会突然冒出好几个人来呢？难道我们的行藏这么快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