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悠闲,不予争辩。倒是我的上家帮我道:“打麻将,人家怎么和谁也管不着,说那么多屁话做啥!”
这一盘我不但捞回了本钱,还小小地赚了一笔。那两个玩家不服,以为我耍诈,愤然起身不玩了。我赢了钱,又发现自己具备赢钱的本事,心里舒畅,也不介意,任那两人休战。我的那个上家却对我颇有好感,问道:“你真知道下面是自摸?”
我微笑不语,不置可否,弄得特别神秘。那家伙于是做出一副佩服状道:“我今天遇到高手了!兄弟贵姓?咱俩交个朋友如何?”
我笑道:“小弟姓萧,人称萧三郎。”我不敢以真姓告人,突然想道了三娘的姓,便拿来搪塞了。
“哦,原来是萧兄弟!”那人道,“我叫尹杰,能和兄弟开诚布公地谈谈么?”
“老大有什么事要谈?你我素昧平生,没什么谈的吧?”我警惕了起来,这家伙块头大,一副很有蛮力的样子,我可得小心点。
“兄弟不要误会。”尹杰道,“我只想求证一件事,你真能看穿麻将吗?我知道,我这是交浅言深,你可以不回答,呵呵。”
“老大,这可是我混饭吃的本事,不外传的。”我故做为难,这家伙一定有求于我,看我不好好宰宰你,嘿嘿。
“原来兄弟果真能透视!”尹杰道,“扑克也能吗?”
“可以试试。”我微笑道。
那家伙迫不及待地向老板借了副扑克,要当场试我。
一副牌还没试完,尹杰便激动地拉住我的手道:“兄弟,可把你给找到了!”
我大惑不解地道:“老大,我们以前好像并不认识,哪来找到一说啊?”
“兄弟,你是不知道,你且听我细说!”尹杰道,“我有个姐夫,为人贪吝,他有老大一个家业,提携了一大批弟兄,可他就是不提携我!娘的,他甚至发话说,宁可把钱拿去输掉,也不肯给半个子儿给我!这都他娘的什么姐夫啊!所以我要想办法弄他几个钱花。可是,我别的不会,就会赌博,所以只好在这赌字上做文章了。我那姐夫其他的不赌,就赌扑克,我和他赌了几次,非但没赢到他的钱,反倒几次都他娘的输得差点连裤子都当掉。”
“哈哈,好耍!”我笑道。
“兄弟,你既然有这等本事,你就帮帮我出口恶气,怎么样?”
“不行!”我正色道,“我能帮你干这事吗?那成什么了?”
“兄弟,帮帮我,事成之后,咱们五五分成。”
“不行,不行!”我哪肯干帮人赌博之事啊,连连挥手拒绝。
“兄弟,不肯赏脸是不是?”尹杰脸一沉道。
“怎么?老大莫非要来硬的?”我不屑地道。
“哼哼,来不来硬的得看兄弟你的了!”尹杰阴笑道。
我看不过这家伙阴险的脸相,一扭头就要走。哪知尹杰不知死活,竟然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使劲一掰,试图将我掰回身去。我大怒,将肩一抖,往前一晃,口里喝声“去你的吧”,一下子便将那家伙摔了个趔趄,朝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那家伙吃了点亏,却不以为意,一边拿眼重新打量我,一边啧啧地道:“呵,兄弟,能人啊,肩上这么大力气,是个练家子啊!”
这次交手,使我充满了信心,这家伙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我双手环抱胸前,仰头望天,做出对这家伙不屑一顾的姿态来,想从气势上压倒他。说实在话,我是回来救娘的,不想多惹事。但我又是这县城土生土长的小混混,老爹又是大混混,平时只有别人怕我的,我怕过谁呀?这姓尹的竟然敢欺负到我的头上,算他小子有眼不识泰山。
尹杰见我无视他的存在,不怒反笑:“好,好,好,兄弟,老哥我服了你了!你不愿意帮我的忙也没什么,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样脸厚,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好在就在这时,小山雀飞了回来。我大喜过望,对停在我肩膀上的小山雀道:“你终于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家伙了。”
小山雀看了看尹杰,笑道:“我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了!答应他,我自有安排!”
“你才刚回来,知道什么!”我皱眉道。
“你只管答应,我等会和你说。”小山雀道。
“喂,兄弟,这么不给面子说?你宁肯和一只鸟说话,都不肯和我说话,太不给面子了吧?”尹杰的涵养毕竟是装出来的,见我一副傲慢至极的样子,早有些按捺不住了。
“老大,既然有求于人呢,态度就放好点咯!”我松了语气,回身坐到座位上,大大咧咧地道。
“哦,对,对!”尹杰做出一副恍然明白的样子,笑着道,“兄弟教训得明白,教训得明白!”
“你刚才说的事,我也可以帮你,不过——”我故意拉长声音道。
“兄弟,你放心,报酬绝对少不了你的。只要赢得我那姐夫一次,你我这辈子就发达了!”尹杰急忙道。
“跟尹杰回家,先找个住的地方再说。”小山雀道。
“老大,你看,我从外地来,在这县城里举目无亲——”我故做迟疑起来。
“好说,好说,你就住我那,我光棍一根,只要你不嫌弃,住我那里就是。”
“你说你得画画妆才好见人,因为怕别人认出来坏了大事。”小山雀又道。
“老大,我在很多地方漂泊过,认识我的人不少,他们见了我都不和我玩,所以我得用假面见人,怕被人认出来后,会坏了你的大事。你看怎样?”
“哎,这还不都你说了算!只要你能帮我赢他一把,什么都依你,你就别一一的说了!”尹杰道,“走,咱们这就回我家去合计合计!”
我用鸟语问小山雀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别给老子来闷葫芦哈!”
“情况有些不妙,”小山雀道,“疯人院里再找不到你娘了,估计被移到别处去了。”
“我娘不在疯人院了?怎么可能?”我吃了一惊,莫非前晚一闹,医院将我娘转移走了?
“我估计是转移走了,要打听你娘的消息,只在这人身上。”
“这人知道什么?”
“这人是你舅舅,从他的嘴里方便打听到关于你娘的消息。”小山雀道。
“这人是你舅舅,怎么说话呢?”我生气地道,“我外公外婆不在了,舅舅远在省城,有个阿姨也在省城,这个人算我哪门子舅舅?”
“呵呵,你忘了你爹再婚过了?”小山雀笑道。
“哦,你是说他是我后娘的弟弟?”我恍然。
“不错!”小山雀道,“你爹和你后娘早在十年前就好上了,而且生了个女儿,只是一直没敢公开。你娘疯了之后,他们就结婚了,你的那个叫做尹依依的后娘和你的妹妹蓼蓼就名正言顺地进了你家大门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个舅舅似乎和我爹不合,他怎么能知道我娘的去处啊?”
“这个,到时总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忙点头道。
“兄弟,你真有情趣,和鸟都有说有笑的,难道你懂鸟语呀?”尹杰见我只顾逗鸟,忘记了应承他,于是讪讪地道。
“我哪懂什么鸟语呀。”我尴尬地道,“不过就学学鸟叫逗鸟玩而已。”
“不好意思啊,我们快走吧,我得做些事前准备。”尹杰道。
“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