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然这下是真愣了。
她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也不用吧？可是最后干巴巴地挤出的，是句不以为然：“这、这算什么惩罚？”
元伯羽神情不变，目光平静如神的怜悯：“这不是惩罚，是对你的解脱。你难道不担心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或是我故意拖延，使调查没完没了？”
江一然明白了，嘴张了张，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好半天，她才苍白地分辩：“也不用永远什么的……哦，你不会突然有一天不想干了就故意消极怠工撂挑子吧？”
元伯羽垂眼看她，唇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我要是不想干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你这么不相信我，又何必要找我？”
“那……”江一然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慌乱，只得赶紧作结，“那就这么定了。”
“没有补充了？”
她又最后想了想：“没有了。”
元伯羽拿起那张纸，最后在她面前让她清楚地看了一遍，然后——
撕了。
“你干什么！”
江一然猝不及防，情急之下想跳起来去抢。
元伯羽举高了手，在她眼前一点点撕得既仔细又干脆。
“你什么意思？！”
江一然气急败坏地怒视他。
合着花了这么多时间，让她这么认真，他就为了涮她是吧？
元伯羽撕完，很冷静地对她说：“这种东西，我们心里清楚就够了。留下来无非是个麻烦。万一被人发现，岂不节外生枝？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凭的是彼此的信用。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即便有这张纸，你又能怎么样？拿着它去法院告我？”
江一然沉默了。
虽然不甘心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但不得不承认——
她真是找对了人。
逻辑缜密，做事谨慎。
无可挑剔。
元伯羽，正是传说中神一样的队友。
他看她不作声了，便转身进了洗手间，一阵水声之后，那些碎屑再无痕迹。
回到房间，他看到江一然又下意识地咬起了唇。
他知道她心有不甘，总想找点什么攥在手里，才能有安全感。
他重新走到她面前，为她把刚才跳起来而弄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同时说：“阿劳坎人……”
江一然正为没有了那张纸心里空落落的，他忽然就动作暧昧，让她有些慌乱。
微侧开头想要避开他的手指，不料他冒出个陌生的名词，就跟着莫名其妙地搭了句：“……什么人？”
元伯羽没管她，继续帮她整理好头发，才说：“阿劳坎人，也就是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现在主要生活在智利一带。他们有个盟誓的传统，流传了千年，据说非常灵验。背誓者不仅会受到上天最严厉的惩罚，而且死后灵魂也依然会在地狱之火中永世挣扎。所以一旦立誓，就没有人敢违背。如果你真想要点保证，我们可以试试这个。”
江一然眨眨眼睛，情不自禁地就好奇起来：“真的？那应该怎么做？”
元伯羽神情严肃，漆黑的眼眸直望进她的眼底：“做起来不算难，但会有些痛苦。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他越这样说，反而越激起了江一然的兴趣。
心里打了一阵鼓，愈是跳得剧烈，就愈是觉得这事可行。
毕竟还是要做点什么，让他们的约定更具有约束力才对。
她点点头：“可以，我们就照你说的那个什么人的方式盟个誓。”
元伯羽看她下了决心，也很欣赏。便在她面前庄而重之地站直。
江一然看他这样，也不由自主郑重起来，跟着站直了。
两人面对面，眼对眼。
气氛顿时十分的庄严肃穆。
元伯羽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嘴上点了点，念出一段誓词：“言为心声。刚才那纸上，我所说出的承诺，从此刻起，将成为你心上的镌刻。”
那根手指跟着他的话，一起虚点在江一然心口上。
他连手指都生得好，笔直修长，甲盖温润泛光，宛如美玉。
江一然凝神默记，想着待会自己应该是也要做一样的动作说一样的话。
因为太专注，所以反而在他开始解她的衣扣时依然没什么反应。
元伯羽单手就解开了她数颗扣子。莹白的胸口坦露出一大片，连粉色蕾丝内衣都暴露在空气中。
胸口肌肤因暴露在清冷空气中而泛起鸡皮疙瘩，江一然惊醒！
“你干嘛——”
她下意识地就要拉上衣襟……
结果腰上一紧，她被元伯羽用力揽得快贴在他身上。
“啊……”
江一然惊惶地想要惊叫，声音却又统统因为元伯羽接下来的动作堵在了喉咙里。
他低下头……
唇落在刚才虚点过的心口。
一边和吻没两样地触碰着她极其敏感的部位，一边对她抬起了眼。
“会有点疼，忍住。”
他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气息划过她敏感的胸脯，她不禁颤栗起来。
江一然多少也猜到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强忍要推开他的冲动，有些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只悄悄不安地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元伯羽的唇渐渐施力……
其实整个过程算不上漫长，但江一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每一秒像同样被他的唇齿拉扯，变成了无边的长。
因为她自己切断了视觉，所以那些让人羞涩的感官体验就在黑暗中被数倍放大，清晰地从被他轻啮的地方传来……
尖利的微痛……
濡湿的嘬疼……
她的皮肤下像一下子钻进了无数蚂蚁，酥麻痛痒，每根神经都在酸麻跳动。
“嗯……”
她握紧的拳头不由自主举到了嘴边掩住那流泻而出的轻声痛呼。
……虽然更像呻吟。
终于元伯羽结束了这个无疑对她的精神来说是更大的刺激的举动。
她喘了口气。
缓缓睁开眼睛，元伯羽的脸依然近在咫尺。
那形状美好的唇上因为湿润而带上了一层诱人的水色，让他少有的带上了些人气。
江一然把眼光从他的唇下移到自己的胸口，那里现在被印上了一块殷红的淤痕，正是他方才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