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肖秋林把车的侧门拉得大开。
“现在工地抢工期,一公司的测量主管回家,还有三个测量工人住在工地宿舍,他们没在场,我们就下去,看看他们在宿舍区吗?是睡觉就好,如果没睡觉就找那几个测工!”
老许、小雷、小霍和小宁跳下车,冯大姐也下了。紧接着,驾驶座和副驾驶的门开了,肖秋林和杨鹏远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个年轻小伙子手脚麻利,去了一公司的测工房,那里面没人。
老许和冯大姐眼尖,在一公司宿舍附近转悠着,寻找着抢工期不在现场,又不在宿舍区睡觉,那一公司的那几个测工哪里去了?
“我们朝一公司的爆药库房那边去找一找!”肖秋林提醒着大家。
改制前,公路局每一个分公司都一个公路警察,编制在企业内,但是警衔是国家正式的。
公路警察也是单位内部的职工,在工地上主管是管小偷小摸,治安环境等,更有更重要的一环是:每一个分公司都远离市区,工地上的爆破所需的大量炸药都得专门修建一个爆药库,存放炸药。
一个分公司的炸药库房都遗世独立般修建在远离工地偏僻的山角落位置。
上级有明令规定,领了多少炸药,每天用了多少炸药都必须有公路警察来监守,签字。守爆药库也必须是公路警察专人值守。
没想,这一公司的公司警察就太大意了,可能是多年没有出事,又都是自己单位里的职工,这一天,爆药库房里就没有人值守。
一公司那几个肖秋林寻找的测工就正好趁着炸药库房那边的夜色漆黑,偷偷摸摸朝炸药库房前进。
“真出现了,出现了,这几个测工鬼鬼祟祟朝炸药库房走,一看就知道可能要做坏事。”
这边完全没有一个一公司的职工在,杨鹏远侧身问:“肖站长,现在怎么办,是继续盯还是过去盘问盘问。如果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就完全怀疑他们几个是来偷炸药的,直接可以把他们制止,弄到刘繁荣经理那里去审问。”
“再等十五分钟。”做那么多事就是弄明白这几个一公司测工的真实意图,肖秋林不想打草惊蛇。
“行。”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一公司的那三个测工仍然夜色里徘徊,也是观察着有人发现他们没有。
躺在夜色里一排小树林里的肖秋林就按住自己的人不动。
这时,有公路警察一路摇晃着扫射着明亮的水电筒过来查炸药库房。
所有的人都掩在夜色里,不动声色。
一公司的公路警察确实大意,他一路摇摇晃晃来到炸药库房里,检查了大门的门锁及四周,一切安然无恙,甚至没库房里的门也没有打开检查。又摇摇晃晃朝一公司的宿舍区那里走了回去。
“这一公司的检查,特别是这个炸药库房的检查太松散了!”
杨鹏远的话音刚落,对面小树林看见公路警察来了蹲下的三个测工家伙猛然站起身,又回头看了看四周,确认四周没有了其他人,竟拔腿就大大方方朝炸药房走去。
王八蛋,这三个本单位的测工果然是去炸药库房偷炸药的。
肖秋林火冒三丈,一个猫眼直起了身子,打算跑过去抓人,老许一把抓住他胳膊:“肖站长,再等等。”
抓人要有证据,如果没有亲眼看见这三个测工从炸药库房里拿出炸药,他们是本单位的职工,来这里玩玩,逛逛也说得过去。
如果冲得太快,没有真真实实把柄的证据,那这三个测工也绝对不承认他们是来偷炸药的,然后更不会挖掘出他们偷炸药的真正目的了。
肖秋林朝老许回看一眼,果然还是姜的辣,他迅速马上又蹲下。并伸出来,示意自己站里的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检测站里的所有人都顿时感觉肖秋林简直就是诸葛亮再世,他说一公司测工会出事,才是第一天来,就真的要出事。
大家都蹲在那里,直接趴在那里,紧盯着一公司那三个测工走到了炸药库房,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行动,一声不吭。
那三个测工根本不知道局里的精测组,现在已经升级成南阳检测站的人们在紧紧地盯着他们。
他们马虎地回头一看,四周没有,也压根没有想到炸药库房侧面小树林里的一双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晴。
应该已经是惯犯,不是一次来偷,他们甚至不知从哪里弄来有钥匙,一个带头的把库房的房门打开,另外两个就进去,一个人各扛了一包炸药雷管就出来了。
扛着炸药的两个人走在前面,开门那个空着手又准备锁门了。
“看来他们心不大,只偷了两包出来!”冯大姐还轻松地打趣了。
“冯大姐,我们国家对武器是什么管理政策,应该是全世界最严格的!不要说偷炸药,就是运送炸药出了差错都要判刑的,何况他们,而且……”
这时,肖秋林知道时机已到,呼地一下子站起来,然后后面的人也跟着他站了起来,迅速地一下子围堵到一公司的炸药库房门口面前。
突然蹿出两个人,一公司那三个偷炸药的测工吓得一声惊叫。前面两个扛炸药的人双手把炸药雷管包一扔,转过头,就朝库房后面拼命跑,试图逃跑过去。
肖秋林眼尖手更快,在对方正要起跑之时,手已经伸了过去,正好揪住正好转身的一个测工的衣领,一拉,那家伙没控制住重心差点摔跟头。
“妈的,你们什么人!”差点摔倒那个测工显然没有认识自己偷炸药的严重性,还嘴里吐了一句脏话。
肖秋林手里不放松,再用力一拉,这嘴里吐脏话的家伙就啪嗒一声摔倒了。
其它两个测工一看情况不妙,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同伴,根本不给同位施以援手,只想自己逃走。
“你们赶紧行动!抓住那那俩个!”肖秋林一边按住自己抓住的人,一边指挥。
杨鹏远等人得令,撒腿就往库房后方追去,小雷等人紧随而上,边跑边喝斥道:“停住!”
老许和冯大姐跑不动,就过来帮肖秋林按住已经抓住那个测工。
肖秋林叫他们守好这家伙,然后朝自己停在工地边上的车跑去。
他一上车,立即打着引擎,打开大灯,开着侧门没关的面包车追了过去。
前面想逃跑那两个偷炸药的测工已经知道是局里的精测组的来追他们,他们完全是大吃一惊,他们做这事在一公司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已经踩点踩好,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没有任何人会发现,怎么局精测组会如此知晓他们一切动静呢!
管不了那么多,只有先逃,不要被抓住再说。
两条腿的人好对付,那两个测工体力完全超过杨鹏远,小雷他们,跑了就把他们甩开了,还能回头看清是什么人追他们。
不过,转眼,肖秋林猛踩油门,直接挂三档,追上了这两个跑的测工,打方向盘将其逼到路边。
“跑什么跑,在我在,你们是跑不掉的!”
刚警告完,一个车飘移,挡住那两个逃跑测工的去路,杨鹏远等人紧追过来,手电灯光随着动作直晃,嘴上喊道:“站住,不许跑,跑什么跑,再跑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两个跑的测工这下真的被吓懵了,一个一不留神竟撞到路牙上,一下子摔得鼻青眼肿。
杨鹏远和小雷等扑过去,一下子死死把他们揪住,然后扭着他们朝炸药库房去和他们已经抓住的那一个同伙会合。
“你们三个死测工,在工地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工作,居然来偷单位的炸药,你们想什么,想找死吗!”杨鹏远刚才扑下去,好像嗑着了身子,抓人抓累了,身子也受了点伤,爬起身,啪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光打在其中一个测工脸上!
“鹏远,注意我们的形象。”
肖秋林接过手电筒照了照这两个抓住的测工的脸,都是年轻人额头摔破了,血直流。
他俩也抬头看着肖秋林,其中一个还是去参加过当时精测工要升级站的全公司测量人员大会的,打过照面。
这个认识肖秋林的测工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局里的人抓住他们,他们还以为他们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局里的这伙人怎么会知道呢?
如果局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偷炸药的目的,那一公司岂不是也知道了,他们还以为自己做得十分隐蔽呢!没想,一切好像昭告于天下!
这样一想,一公司的测工直接先把自己给吓着了。
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要不是小雷他们架着,估计站都站不稳。
带他俩也过去,先把他们三个会合起来。
肖秋林他们这边又是奔跑呐喊着抓人的声音,又是开车发动引擎的声音,动静不小,一公司施工现场那边都听见了动静。
一听声音来正炸药库房这边,一公司的公路警察毕竟警察出身,回到宿舍区正准备上床休息的他,连裆裤都不来及提上去,一条短裤叉着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我的天,居然是本单位的职工来偷炸药,你们三个小测工是找死吗?你们找死也要拉我给你垫背吗?”跑过来的王姓公路警察故着镇定,但是他的心里也被吓得魂不守舍,一看见库房外被偷出来的那两包炸药,就紧张得咆哮着,声音里都带着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