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
时节用同刘宓又聊了一阵子,心中又焦急回到华州,不想师兄担心,于是没在多加逗留,同干娘道别。
刘宓又送他离开城外,看时节用渐渐远去,轻声叹息,自言自语地说:“表哥的志向也算有人接替了,只是往后,节用这孩子,要吃许多许多的苦头了。”
时节用一路上也开心的很,他幸亏从小就学过骑马,这一路赶回华州,也不算什么难事,而身后的瑶儿,又极其崇拜自己,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一路跟瑶儿天南地北的说了一大通,其实自个儿也不知道是对是错。这一下,也没注意时间过去的飞快,上午出发,下午还未日落的时候,就赶到了华州。
他见到门口卫兵,跳下马来,跟他说了自己的身份,那士兵一听,说:“恰好刚才听见吩咐,说要是见到你,就领你前去。”
时节用又觉得精神爽朗的不行,昨日大难不死,今早又得见“天下第一”,还认作干娘,手中还有青霜宝剑,背后还有一个崇敬他的跟屁虫,突然觉得风光无限,宛若回到几年前在徐州的日子。
他于是大步跟着卫兵,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得意。
等到了府邸,穿过庭院,来到正殿,见到除晋王并不在此处,其他人都在其中,正要叫师兄的名字,突然意识到左侧椅子上坐着一个小姑娘,正是水秀!
水秀见着他,跳了起来,大臂一抡,拍在他缠满绷带的胳膊上,痛的时节用呲牙咧嘴。水秀哈哈大笑,说:“没想到你居然有些本事,能从那么大的阵势中逃了出来。”
时节用脸颊一红,说:“我的本事哪里是你想得到的。”
于是拉过瑶儿,对她说:“瑶儿,你说给你这个人听,我的本事怎么样?”
瑶儿拍手说道:“宁哥哥可厉害啦,他知道的东西多得不得了。”
于是,就将路上时节用跟他所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背了出来,听得时节用心惊肉跳,想不通这帮人是人是鬼,怎么个个都有非人般的脑袋!
只是水秀一听,发现错漏百出,捧腹大笑,说:“呦呦呦,原来你宁哥哥最大的本事,就是吹牛!”
又看到他右臂手中抱着一个东西,用布包了起来,心中调皮,夺了过来,说:“我要看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宝贝,是不是在路上买了什么零食之类的东西,过过你那小孩子的嘴瘾。”
于是大咧咧的将布拽了下来,从中掉出一把剑,再一细看,众人均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青霜宝剑,又是什么?
时节用看水秀讶异的说不上话来,又是得意,挑眉笑道:“怎么样,我就说我的本事哪里是你能想得到的。”
唐振一看,问时节用:“哪里来的这个宝贝?”
时节用对眼前这人不喜欢,冷哼一声,转身说道:“这是我干娘刘宓送给我的。”
众人大惊失色,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能够认刘宓为干娘。
李存勖满眼不信,说道:“你小子能有这本事?”
时节用同李存勖心中有恩怨,眼下又有宝剑在手,也不怕他,理都不理睬他。
傅子义见状,只好说:“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刘宓已经先行嘱咐,这其中的缘由,甚至连傅子义都不见得能说。当然,时节用定会告诉傅子义,但是其他的人,决不能知道墨家巨子的事情,这也是对先贤的尊重。
于是对傅子义说道:“师兄,这事情我也不想提及,反正我也是不知道怎么的,干娘就决定要认我做干儿子,还说要教我武艺。”
水秀一听,转身笑着对父亲低声说道:“这可坏了,人家天下第一要教武功,哪里还有你的事情。”
唐振听到这个事情,心中已经是不悦,又看向傅子义,傅子义也只是向他摇摇头,表示无碍。
李存勖脸色难堪,这小子原本只是一介草履,如今和刘宓攀上关系,这往后的地位,就大大的不同了。没想到,这只是一夜的功夫,昨日还是被自己欺凌的小子,就变了另一件身份,突然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想这小子,如今已经是可用之才,以后要好好拉拢,为我河东所用。
傅子义又说:“师弟这肩膀怎么会有伤?”
时节用于是将那晚离开帐前,救瑶儿,而后躲在草丛中瞧见李存孝将军怎么万夫莫挡,自己又怎么莫名其妙中了一剑,又被刘宓救了一条性命,通通说了一遍。
反而听得最开心的是李存孝,见到时节用把他夸得天下无敌,得意非常。
时节用又突然挑衅庞振,说:“不知道庞振的武功,打不打的过李大哥,又能不能斗过我干娘刘宓。”
水秀一听,来了脾气,跳到时节用面前,说:“知不知道我爹爹是谁?”
时节用见到水秀,蔫了下去,也不说话。
李嗣源大笑,说:“小少侠这也只是句玩笑,不能当真。将是将,武是武,侠是侠,不能相互比较衡量,正如雄鹰与猛虎!”
又从座位上起身,向外一瞧,说:“这时候也只是不早了,皇上要宴请我们诸位,晋王,岐王,韩将军早已在宫殿之中,我们不能迟到失礼,不如现在启程吧。”
随后一行人答应着,起身跟随一同去了。
唐振拉过傅子义,说:“子义,我们父女二人,是江湖中人,不便前往,就在这里等你。”
傅子义点头称是,又轻轻敲了下时节用的脑袋,笑着说:“这才一日,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又对他说:“咱们走吧。”
时节用点头,又对瑶儿说:“你也跟我去吧。”
瑶儿慌张摆手,说:“这绝不行,这绝不行。”
时节用看拗不过她,又转身对水秀说:“你爹爹长得太凶,去不了,你我都是小孩子,咱们去吧!”
水秀看一眼他爹爹,瞧他并不反对,又看向傅子义,傅子义说:“并不碍事。”水秀心中高兴的很,拉着时节用笑嘻嘻地说:“那咱们快走,我还没瞧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