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被拷在暖气片儿上的样子，让武让福至心灵一般，突然调侃道：“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一群人愣了愣，然后全都笑了起来。

因为武让如实将情况说了，所以警察倒也没有把这三个人当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

几个警察和三个骗子，居然就在派出所聊了起来。

到后面，当听到在龙城的十多起案子可能会重判的时候，三个人脸都给吓白了。

看到这一幕，武让也是无奈摇摇头：这年头，法盲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不觉中，就闲扯到了下午三点多钟。

看到壁炉，警察才知道武让才十六岁，都是一脸的惊讶，把武让很是夸了半天。

笔录还没记完，武让兜里的小灵通就响了。

武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小灵通是张正给他留的，两人说好了有消息就联系。

难道张正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

如果真是张正的话，武让就要考虑考虑这事儿跟他合作到底靠不靠谱儿了。

庆县距离金牛市足有两百多公里，还没有开通火车。坐大巴的话，有两个多小时车程。

张正上午八点钟才离开，也就是说他快中午才回到庆县。

这么点时间，连跟张清谈一次话都不够，怎么可能就有结果？

看着小灵通屏幕上标着“办公室”的号码，武让沉着脸接了起来。

“小让，是你吧？”

张正的话音传来，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正哥，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啊？”武让沉声问道。

庆县，清正炼焦厂总经理办公室，张正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张清。

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张正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加上在企业里混了这么久，张正多少还是有一些城府的。

他昨晚跟武让说的话，也是九真一假。清正炼焦厂背后是有三家小煤矿没错，但亲戚们只是挂名，实际却是哥哥张清的产业。

张正昨晚说这事儿不需要通过张清，真实情况是，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搞！

张正一回来，就直奔总经理办公室。他运气不错，今天张清正好没有应酬。

跟张清简单介绍了下情况，张清就陷入了沉思。

炼焦厂的那几个小煤矿，证件并不齐全。当然，因为一直都是自产自销，而且还有其他的进货渠道，所以没出什么问题。

随着这段时间整个行业的不景气，那三座煤矿，确实囤积了一批煤想要出手。

这种环境下，连国企大矿的煤都没什么小路，更别说炼焦厂的那几座小矿了。

张清是名牌大学化工专业的高材生，对于炼焦厂的技术标准要求一向非常严格，在技术研发方面，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

所以别看清正炼焦厂表面风光，实际上行业不景气的时候，他们受到的打击比同行要大很多。

最近有一笔银行贷款即将到期，张清正想办法筹钱呢。

此时张正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正中他下怀。

张正对自家厂子的这些内幕并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单纯地认为矿上囤了货，既然有人愿意以高于市价的价格去收，那卖出去就得了，反正这玩意儿地底下多的是。

他不知道，张清头疼的是，这批存煤的手续并不完善，直接交易如果被查出来的话，肯定会有隐患。不说云港市的那位林老板，就说张正的女朋友家恐怕都会结下梁子。

但如果把手续办齐全，这笔买买同样没什么赚头。

一边是自己老大难的弟弟的亲家，一边是自己面临的实际问题。即便是张清，一时间也是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张正听到背后的这些牵连，也抓瞎了。

兄弟两大眼瞪小眼坐了半天，最后还是张正一拍桌子：不等了，啥情况直接说就是了，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因此，武让才这么快就接到他的电话。

“小让，这个事儿我大概问清楚了。矿上确实囤着一批煤，足够那位林老板半年用的了。要不，我见见那位林老板，跟他直接谈？”

这句话一出口，武让就知道张正那边肯定有问题，实在是上辈子这家伙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现在又这么急功近利，要是没问题，这才有鬼呢。

武让不知道，自己这次倒是冤枉张正了。

武让笑道：“正哥，这事儿你真能做主？”

“小让你这是啥意思？正哥你都信不过么？”张正立马就急了。

武让呵呵一笑，在心中默数。

当他数到“10”的时候，电话里才传出来张正的声音：“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么，煤矿跟我们炼焦厂也就是挂靠的关系，老板都是我亲戚长辈，我几个电话就全把情况问清楚了。他们委托我办这事儿，也就是说我是他们的全权代表！你放心，绝对不会骗你那朋友亲戚的。”

顿了顿，张正接着说道：“再说了，我跟你装这个逼干啥啊？来回跑浪费的也是我的时间嘛！怎么样，你帮着联系联系？”

武让笑了，轻声道：“你还是让清哥跟我聊聊吧。”

刚才看到“办公室”的备注，武让还以为这是张正在炼焦厂的办公室。

现在他反应过来了，张正压根就不是在自己办公室，而是在他哥哥的办公室！

听到武让这话，张正一惊，就见张清瞪了自己一眼。

电话是用张清办公室的固话打的，刚才一直都是免提。听到武让的要求，张清也不矫情，直接提起了话筒。

“小让你好，我是张清！”

“清哥，你好你好，正哥跟我说了半天，我也没弄明白，您要不先大概跟我说说？”武让客气道。

张清挑了挑眉，从弟弟口中，他知道电话那边的，只是一个今年刚上高中的十六岁的孩子。但是，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一个可以跟自己公平交流的对象？

这个孩子，不简单啊！

张清笑了笑，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商业机密，他直接将背后的弯弯绕绕都说了出来。

机会啊！

这是听了张清的解释后，武让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