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白欢欢才后知后觉,知道了不对劲。
“武让,他们是什么人啊?”
冷风中,白欢欢小声问道。
武让瞅了她一眼,道:“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待会儿到了地方,你该吃吃,该喝喝,别说话就行。”
此时,武让的心中简直是万马奔腾,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脏话可以形容的。
自己被王闯给逮了个正着也就算了,还搭上一个白欢欢。
要是没有白欢欢,他还可以硬扛着编点瞎话先糊弄着。
但现在,有了白欢欢这个“人质”,武让扯谎都没那么硬气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广场歌舞厅。
白欢欢一进门,就被巨大的声浪给震蒙了。
回过神来,再看到在舞厅里疯狂扭动着身子的男男女女,她心里立马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以前,这种场景,她只能在电视上看到。
自小生活的娄底县,因为经济相对落后,连个像样的歌厅都没有。就算是有,她也没那个闲钱去。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白欢欢就有种突然走进花花世界的感觉了。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歌厅最深处的一个卡座区。
这个环形卡座是一个半包围的结构,隐蔽性很好。
武让过来的时候,王闯就已经等在这里了。
“哈哈,小让!”
王闯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亲热地拍了拍武让的肩膀,然后道:“怎么后来也没来这边玩?”
武让也是笑道:“闯哥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最近我在上学,也没什么时间啊。”
说话间,几人坐定。
王闯指了指白欢欢,问道:“你女朋友?”
“不是不是,她是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我姐。”
武让解释了一句,反正来了就是准备扯谎的,真真假假的,把王闯绕晕了才好。
王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显然,对武让的这个说辞,他是不信的。
从桌上拿起中华,抽出一支递给武让,王闯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次找你来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你在庆县弄了个公司,搞得还挺不错的?”
“呵呵。”武让只是笑了笑。
主要是他也不确定王闯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这个时候,多说多错,还不如干脆直接不说。
一旁,白欢欢愣愣地看着两人。
明明他们聊天的话语,自己都能理解。可是,结合字面的意思,白欢欢却感觉自己有些蒙了。
能读到高中毕业,并且高考还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白欢欢一直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聪明的。
但是,为什么武让和这个看起来就很凶的光头说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呢?
武让开了家公司?他不是才是一个学生么?
“小让啊,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开诚布公和你谈一谈,你要是跟哥哥我说话还这么藏着掖着,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昂。”
王闯弹了弹烟灰,突然道。
“我之前联系过耿权,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啥。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粗人,玩不来你们这些文化人的弯弯绕绕。你们是啥需求,咱就直接说,不要搞那些猜来猜去的把戏。”
你们?
武让敏锐地注意到王闯的这个用词。
“我知道你也不是拿事儿的,可是帮我跟张正说说话总是没问题吧?”
张正?
武让懵逼了,转而,他立马就想通了一切。
原来,搞了半天,王闯他们以为站在凌云公司背后的人,居然是张正。
想明白这一点,武让也是哭笑不得。
这是怎么给绕过来的?
不过,这样更好!
想了一下,武让才说道:“闯哥,既然你啥都查清楚了,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我在凌云公司,也就是瞎玩。管一点事儿,但真的决策还轮不到我。”
王闯笑了笑,指了指武让,道:“跟你闯哥玩心眼了是不是?你在凌云公司,权力可不小!要不是因为你,张正认识耿权是哪根葱啊?你别忘了,以前耿老二可是跟我混得,他有几斤几两,我比你清楚。”
“……”
武让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正色道:“正哥和权叔之前就认识,我也就是在中间说了一句。”
不过,对于王闯说自己在凌云公司地位不低这句话,武让倒是没想否认。毕竟,他还想从王闯嘴里套更多的话呢。
“但是闯哥你们给的这价格太没诚意了,凌云公司一个月的流水都有上千万,纯利润都有近百万。您给个20万,就想拿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找遍天底下,也没有这么做生意的啊。”
这时,刀疤脸插话道:“话不能这么说!闯哥他拿了股份,也是要做事儿的。闯哥的名头可不仅仅是在金牛好使,整个龙城范围,出来混的,谁不知道闯哥的大名儿?之前耿老二不是还差点被人给堵了么?要是跟闯哥合作,这事儿肯定不会发生了。”
“哦?”武让的语气冷了下来,他淡笑道:“这么说,闯哥你这是在要跟我们收保护费?”
这句话一出口,卡座里顿时安静下来。
王闯靠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武让。
武让则是神色如常地与他对视,丝毫没有受到旁边那些王闯的小弟瞪视的影响。
而一旁的白欢欢,则是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发冷——怕的!
就在刚才,她听这些人的谈话,还听得津津有味。
原本以为武让就是一个比较懂事的学生,没想到他在外面居然有这么大的场面。
开始的时候,王闯说二十万就已经是超过白欢欢的想象了。
她长这么大,都没敢去想二十万摞在一起,得有多高的一沓。
可是,后面见武让面不改色地说出几百万几千万,白欢欢的嘴巴也越长越大。
如果不是掐了自己一下,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可是,随着后面两人的谈话,本来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氛围,突然就冷场了。
感受到武让和王闯眼神之间的交锋,白欢欢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
毕竟,武让现在谈的是这么大的买卖,而且这个光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显然这是快谈崩了啊!
看了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几个大汉,再借鉴之前看过的一些电视剧的情节脑补了一番,白欢欢突然有些后悔:我是谁,我该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