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离雪瘫做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口中喃喃言:“我没有,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
在场的侍女见公主落了水,一时吓白了脸,绯雾瞧见公主落水,急得快哭出来,大声喊:“快来人啊,公主落水了,快来人啊。”
在岸边的凤柔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屈清惜说话,听到落水声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绯雾的呼救,一时之间,脚都吓得软了,婢女扶着走到池塘旁,便见两个不断挣扎的身影,凤柔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喊人,去喊人啊。”
屈清惜虽然不喜凤绾,却也知道公主若在此出了事,她们谁都不会好过,推着一旁的侍女,言:“赶紧去救公主,赶紧去。”
而才走到桥下的萧熙淮,听到落水声,心中暗道不好,转身,果真是公主落了水,而他偏偏畏水。
萧熙淮见此,吩咐侍女跑到前院喊人,自己跑到池塘旁,瞧着水里挣扎的两人,咬紧了牙,扑进水里,冰冷的水袭来,使萧熙淮浑身打了个机灵,拼命的往凤绾处划去。
凤绾会水,可奈何这副身子幼小,又是冬天,池水极为寒冷,穿的棉衣都浸了水,使不上劲,还要拽着屈清锁,一时之间喝了不少冰冷的水,感觉身体的力气都在慢慢消散。
婢女去暖阁喊人,扑通跪在瑞阳长公主面前,着急的口不成言:“长公主,公主,公主她落水了。”
在场的贵妇们闻言,都变了脸色,将军夫人扑过去,紧紧抓着婢女的手臂,声音尖锐,“你说什么,公主落水了。”
瑞阳长公主还算冷静,扶起将军夫人,言:“我们赶紧去看看。”
一干人还未走到池塘旁,便听到哭天喊地的呼救声,侍女拨开围着的人,给瑞阳等人让了路,正看到水中挣扎的两人,还有一名少年。
凤柔见自家母亲,红着眼睛跑过去,宁阳王妃凝起玉容,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会让公主落了水。”
凤柔听到母亲的质问,哭出声来,“女儿也不知道,公主就和清锁妹妹就在桥上落了水。”
再说那婢女跑到前院,大喊:“不好了,公主在后院落水了。”
凤褚穹,凤褚墨和凤褚澈在一处亭子内,陪同的有将军府的大公子钟离晏,瑞阳长公主的儿子,屈侯府的世子,屈清云,还有太傅府的公子,宁阳王府的世子。
凤褚墨听到侍女的呼喊,掀开垂挂在亭子四周的帘子就往后院跑,随后凤褚穹与钟离晏也跑出去,前院的人听到公主落了水,也都变了脸色,纷纷跑去后院,关不关心公主尚且不言,可若是漠不关心,被人传到陛下耳中,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凤褚墨最先跑到桥上,瞧着在水中快要沉下去的凤绾,心中一慌,顾不得脱衣服,跳进水中,划到凤绾身旁,托起凤绾,凤褚墨不过少年,如何也带不动两个人,眼中寒光闪过,抬手就要劈晕屈清锁,而这时,钟离晏已经赶过来,跳进水中,和凤褚墨一同带着两个女孩划向岸边。
凤褚穹双腿已经步入池塘,接过凤褚墨推来的凤绾,抱起来就往岸边跑,看着凤绾脸色微青,心中升起难言的感觉,疼痛难忍,言:“绾儿,绾儿醒醒,醒醒啊。”
凤褚穹把凤绾转过身来,手拍凤绾的后背,凤绾吐出几口水,便昏迷过去,瞧着凤绾毫无反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向一旁的人大声吼着:“还杵着干什么,去唤太医,唤太医啊。”
凤褚澈看着不断滴水凤绾,脱下外袍胡乱的盖在凤绾身上,随着凤褚穹一路跑到暖阁中。
把凤绾放在软塌上,就要扒去凤绾冰凉浸水的衣物,被赶来的凤褚墨按住,言:“二哥,不可。”言罢,指了在一旁急白了小脸的绯雾,言:“你,给绾儿换衣物,赶紧。”
凤褚墨言罢,便拉着凤褚穹出去,看到跟来的瑞阳,眼睛都红了,大声言:“姑姑,这是怎么回事,绾儿好好的怎么会落水。”
瑞阳方才见到动摇泛青的脸色,也慌了心神,皇后和母后极为疼爱凤绾,自己没有女儿,带凤绾又何尝不是视如亲生,瑞阳长公主宁阳王妃等在刚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在桥上的婢女都言,公主落水,是钟离雪推的,因为钟离雪离凤绾最近,更何况凤绾才说教了钟离雪,使的钟离雪心生恼怒,而且凤绾落水后,都看到钟离雪还未收回的手臂,而屈清锁则是为了救公主而落水。
瑞阳长公主给凤褚穹凤褚墨言明了事情的经过,凤褚墨面色沉郁,狭长的眸子中山雨欲来之势,薄唇紧抿,咬牙切齿言:“钟离雪那个贱人呢?”
围来的人让出钟离雪来,此时钟离雪惨白着脸,眼中盛满泪水,侍女扶着她,见凤褚穹兄弟的目光射向自己,慌乱的摆手,言:“不是我,不是我推的,是公主自己跳下去的,不是我。”
凤褚澈走下去,下到最后一阶梯,居高临下的看着钟离雪,眼中厌恶之色,言:“你当我们傻吗,绾儿如何会自己跳下去,分明是你不服绾儿的说教,心生恨意,把绾儿推下去,你小小年纪,好歹毒的心思啊。”
凤褚澈着实难掩心中的怒气,一脚踢在钟离雪的小腹,钟离雪被踢到在地,捂着肚子痛苦呻吟,在场之人无一人帮着钟离雪,钟离雪推公主落水,旁人看的清楚,谁在这个时候帮她,岂不得罪了众皇子和陛下,谁也不会蠢到帮她,更何况她只是区区庶女而已,恐怕无力承受陛下的龙怒了。
凤褚澈看着钟离雪狼狈如狗一般,冷哼一声,走到一旁,大夫很快就到了,凤褚穹拽着大夫的衣襟,拉进屋里,此时凤绾换好了衣物,双眼紧闭,嘴唇乌青,一旁的绯雾见大夫来了,抹着眼泪立在一旁。
大夫拿丝帕敷在凤绾手腕上,伸出三指,细细把脉,俄而,伸手掀开凤绾的眼睛,便收了丝帕,站起身来,绯雾赶紧把棉被捂紧。
瑞阳看着大夫,焦急说道:“大夫,如何?”
大夫留了一把山羊胡,轻轻捋了捋,言:“这位小姑娘卡在喉咙的水已经吐出来了,并无大碍。”大夫并不知凤绾等人的身份,只得以姑娘相称。
凤褚穹看着双眼紧闭的凤绾,隐在袖中的双手骨节发白,言:“那她怎么还不醒?”
大夫看了凤绾一眼,“小姑娘体弱,又在水中浸泡多时,身子受不住寒,发了热,昏过去了,给她用热水沐浴,等会我开副药,给她服下,亥时便能醒过来了。”
瑞阳心中送了一口气,对着一旁婢女言:“去送送大夫。”
大夫虽不识凤褚穹等人,但长公主还是认识的,连连摆手,说道:“不劳烦了,不劳烦了。”
瑞阳照着大夫开的方子派人去抓药,让其煎好了端过来,吩咐侍女抬了热汤进来,其余人退出来,瑞阳瞧见凤褚墨嘴唇乌紫,还一身湿衣,脚下低落了一摊水渍,而凤褚穹脚下也是一片水渍,言:“二皇子三皇子,去换身衣服吧。”
凤褚墨凤褚穹看着自己一身水,此时方觉得寒冷,两人对视一眼,随着婢女出去换衣服。
瑞阳长公主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已派人给魏嘉帝报了消息,魏嘉帝听到消息时,扫落了一地的奏折,龙颜大怒,连忙派了数名太医赶往长公主府,说道公主不醒,就不必回来了。
其次,魏嘉帝才召来钟离将军,魏嘉帝知道那钟离雪是妾室所出,将钟离将军狠狠训斥一番,钟离将军走出乾元殿时,脸色阴沉。
出了这样的事,也知晓了公主的平安,纷纷告退,都回去准备厚礼送往长公主府,这样的机会,非好好把握才是。
而萧熙淮不但没救到人,反而自己受了寒,还要去看望凤绾,被萧侯夫人带回侯府,回到府中,萧侯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明知你自己畏水,还逞能下水,若你出了事情当如何是好。”
萧熙淮不以为意,心想着,若自己死了,凤绾一定会记着自己的罢,萧侯夫人虚惊一场,然而又想到,若是淮儿救了公主,博得公主的好感,以陛下宠溺公主的程度,自己的淮儿定然能是驸马的人选,可惜了。
将军夫人心中担忧凤绾,心中恨极了钟离雪母子,想着在府中兴风作浪,自己容着她们,如今心中起了害人的心思,还是当朝公主,自己死去妹妹唯一的女儿,那么自己就容不下她们了,在得知凤绾无事时,将军夫人给瑞阳长公主告别,随后阴着脸牵着钟离颜,让婢女拖起钟离雪,便回将军府。
将军夫人回到府中,问道:“将军呢?”管家见主母脸色阴沉,言:“回夫人,将军刚刚得陛下急招进宫,夫人这是怎么了?”将军夫人不曾言语,便让家中府兵押着钟离雪的生母张氏过来,张氏能让钟离将军迎进府,自然有些姿色,如今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见府兵押着自己,口中骂道,市井粗言都出来了,将军夫人坐在正厅便能听到,脸色不仅更沉一分,恐污了自家女儿的耳朵,言:“秋菊,把小姐送回院子去。”
钟离颜还想看母亲如何整治钟离雪母子,好好给凤绾出气,却不料,母亲让自己回房,略带了撒娇言:“母亲~颜儿想看。”
“看什么,这等粗鄙之人,只会污了你的眼,回房去。”钟离颜见母亲动了真怒,便带着婢女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