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观望着附近有什么吃食,一边问我:“你刚刚怎么不向人家解释呀,闹出这么大一误会了。”
“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你很介意?”
一路上,我既得自个儿看路,又得留心着她的路,真是有够呛的。
“我介意个什么劲儿啊?偷着乐还来不及呢!能跟你这样的极品帅哥勾搭上,我不亏!反倒是你...”
她像是偷油吃的小老鼠,洋洋得意的模样分外讨喜。
“我也不亏。”
真是赚到了,这么一个活宝。
“来来来,为了庆祝我们两个不拘小节的同道中人顺利会师,咱必须得去喝一杯!我看那重庆水煮鱼就很不错。能吃辣否?”
她的快乐来得很轻松,也很容易感染到周围的人。这是她得天独厚的资本。
“辣度适当就好。”
最后,嚷嚷着无辣不欢的人灌水灌得比谁都凶。
走出火锅店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眼见着我提着她的鞋袋,作势就要拿过来自己拎着。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尊老爱幼也是华夏儿女必备的精神素质,学长你就成全我吧!”
“妇女儿童是社会弱势群体,需要关怀需要爱。”
“其实我是糙汉子一只,纯爷们一枚...”
“...不要试图质疑我‘5.2’的视力和尚属正常的智商...”
送她回到学校时,鞋袋依然安稳地在我手中。
校园里的各种跨年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渐进高潮,人群都嗨翻了天!本来说要回去休息的某人被热闹气氛感染立马来了兴致。
“没想到大学里跨年这么好玩的?!往年只能在电视机前轮流看各场跨年汇演,完全感觉不到节日气氛。今年这个新年,过得真够味!”
“你的室友们呢?没有集体活动?”
“她们的集体活动就是玩儿我,这三寸小高跟就是被她们三令五申逼迫着穿上的。还说什么不过十二点不准回去。我开始还纳闷呢,想着再怎么浪也浪不到十二点吧!却不想今天是跨年夜!对了,之前的跨年夜你都是怎么过的呀?”
“我是本市人,每年都会回家吃饭,然后和一群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聚一聚。”
“呀,那今天因为我的缘故,打破了你的传统...对不住啊,学长,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的,我再另约时间也是可以的。”
“不打紧。每年都是那样。”
“我可真羡慕你!有一群要好的朋友可以一起乐呵。想必之前一起支教的维安学姐也是其中一员吧?上次支教的时候看你们很亲密的样子...”
“维安他们家在我家隔壁,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
“难怪感情这么好...那你们怎么没考到同一所学校呀?异校恋挺麻烦的吧?”
“谁说我跟她是一对儿?人家早就已经是已婚妇女了。”
“什么?!已婚?!她还没到法定年龄吧?!”
“扯证的年龄限制对她男人而言,那都不是事儿。”
“禽兽啊!残害祖国娇滴滴的花朵啊!简学姐怎么如此一个不冷静呢?还未踏入花花世界,还未阅尽大好儿男,就这么冲动地跳进了婚姻的坟墓,委实欠考虑啊!”
“这话你下次见到他们两口子可以当面说。”
“这...不太合适吧。有道是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为了自个儿以后桃花灿烂朵朵开,我还是理解为主欣赏为辅的好。”
新年的钟声敲响,人群沸腾了。
与我并肩坐在草坪上的她一脸憧憬,双手合十,眼睛微闭着虔诚许愿。这一刻,光影斑驳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恬静地微微上翘。
“沐言,在一起吧。”
定格的画面被打破,如吹皱了的湖面,不复平静。
轻启的眼睑带着满目的不可思议,让我于她的眼波投下倒影。
馨软的双手自这个冬天起,不再畏寒...
“昔临,思薇她们说你欠她们一顿饭。”
“这个可以有。”
“她们都是辣妹子的说,是不是应该去吃火锅呢?”
“言,自己嘴馋还是诚实点儿的好。”
“好吧,咱去‘数串串’哈,嗯哪,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沐言,叫你作死吧。没事儿充毛线的大爷啊!别喝我的果汁,要喝找你家男人去!”
“思薇小气鬼!我不会告诉你,你的牛奶都是被我喝掉了的。昔临...”
“老板,来一杯金桔柠檬茶,温热的。”
“可是你的冰镇果子露明显会比较好喝。”
“你的生理期快到了,自个儿自觉点,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呀,沐言,我说你也太不矜持了点儿吧!你们俩才狼狈为奸多久啊?就已经这般‘深入’地了解过了?”
“色胚子陆小荏!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和林宸啊?带坏我这样纯洁的小孩子是不对滴!教导主任没请你们俩去喝茶么?”
“沐言,你要是真纯洁,怎么会知道陆小荏说的究竟是什么?貌似字面意思很清水吧。”
“晓晓,我一定会向魏哲浩报告,你期待深入了解很久了!”
“随你便!来来来,这鱿鱼片熟透可以吃了!快快捞去,都别给沐言留着,她现在是有情喝水饱...”
“不不不,我很饿,特别饿,极其之饿。谁都不要跟我抢,违者休怪我放肆开咬,造成任何人员伤亡,本人概不负责!”
“沐言家那口子,家庭教育还是很重要的啊!不可懈怠...”
“嗯,确实该注意了。”
我默默拿过她辛勤劳作许久好容易堆成小山的吃食,在她傻愣住的当下自然而然地夹筷食之。
“陆部长,你为民除害,我敬你一杯!”
“陆师兄,你舍己收妖,请受我一拜!”
“陆大神,你要坚持住,人民感谢你!”
“陆昔临,你丫给我吐出来!!!”
与她在一起,似乎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似乎一切又不复往昔,找不到过去的影子。
她没有尴尬忸怩,我也自然惬意安适。
客气礼貌,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曾被她赠与过。唯一可见的区别,便是她没大没小却被我爱极了的称呼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