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的语气里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似乎急切希望看到我的盘算付诸东流。
“我对她有信心。”
直觉告诉我,她的最终所有权,必将属于我。就算是强取豪夺,我也在所不惜。
“陆昔临呀!小爷我前二十年是瞎了一双钛合金镶钻狗眼还是怎地?咋不知道你还能如此深情专一呢?网上不是流行过一个段子么...十年修得柯景腾,百年修得王小贱,千年修得李大仁,万年修得陆励成,亿年修得何以琛...要我说呀,这后边还应该添上一句——光年修得陆昔临呐!”
见我专心“公务”没拿正眼瞧他,某人耐不住寂寞了,索性从沙发上蹦跶起来,三步两步地浪到我的办公桌前,还胆大包天地试图与我近距离接触,企图拿自个儿的一张大饼脸占据我全部的视线。
“开边去!长得这般抱歉,我对和你bl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拿手一把推开某人的脸,顿感手上不太舒适,遂抽了纸巾擦拭。
不出意外地看到欧阳受伤严重的表情。
“陆昔临!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禽兽!居然不记得大明湖畔乘船的小谦谦了...丧尽天良哇...”说着,这货还自带动作音效地“含恨”飘出了我的办公室。
能没脸没皮到他那种境界,也算是一大难得的修为。
自从年会案筹备以来,她往“木槿国际”跑得就更勤便了。
我不知道他们内部是如何分工安排,苏沐言竟然成了负责人。但这种结果无疑是我喜闻乐见的。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我没有出面,但她在“木槿”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欧阳也神经质地评价过:“陆昔临呐陆昔临,你知不知如今的你,跟变态偷窥狂是一样一样的哇!”
这一点,我毫不否认。
一天夜里,我在办公室待到很晚。只因那小女人在公司忙到很晚。
我想,若不是突然停电的缘故,依她的性子,不到转点不会罢休的。
在一起的那两年里,我没少因为她不该有的“执着”而训斥她。
她的心下搁不得任务,急性子如她,但凡手头有事儿,就想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仿佛若带着任务睡觉就会失眠一般,熬到很晚甚至通宵赶工“开夜车”对她而言虽不是常事,但次数也不算少了。
每当第二天,她顶着异常明显的黑眼圈出现在我面前时,总会自觉自发地作受气小媳妇模样,不待我开口就撒娇卖萌起来,让我说不出狠话。
她的日常生活本就很规律,所以熬夜一次得缓上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思及此,我纵是再怎么气结也实在不忍训斥得太过。而她,似乎对这一点有着极为深刻的认知,所以总是屡教不改地有恃无恐,在我的公寓里抱着我的手臂安心补眠。
今天,她又是要打破生物钟的节奏了。
她所在的楼层突然停电,显示频里瞬间暗了下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的身体就先于理智离开了安坐的办公椅,走出了办公室。
待我达到会场所在的楼层时,四周一片黑暗。幸而我的夜视能力还算不错,找到她尚不太难。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一步探三下,谨慎之余让人不禁生笑。
看着她一步一步逼近我,我却全然没有“让路”的心思。就这般眼睁睁地任她直直撞向我,却因为她的鲁莽而来不及稳住她身体,只能由着她摔坐到地上。
耳边传来她倒吸冷气的声音,想必是崴到了脚。我可没有忽略掉她脚上目测七公分往上加的小高跟。
叹过一口气,我弯下身,抱起地上的小女人,明显感觉到了她通身的紧张与不安。
对于突如其来的腾空,她的反应虽是在我意料之中,但也还是让我有些许不快。
惊呼一声,她的手臂几乎是在我抱起她的那一秒揽上了我的脖颈,牢牢地,毫不客气地,理所应当地。
彼时的我总爱在她把我惹得无可奈何之际用“腾空”这一招吓唬她。每次也都能成效显著地让她安分下来。久而久之,她养成了下意识抱紧我的习惯。
虽说当下她拥紧的还是我,但以她迟钝的感官,在这般黑灯瞎火且受到惊吓的情况下,定是没认出我是谁。在她看来,不过是被一个陌生人在无可奈何地情况下抱着。而她,任由“陌生人”亲昵地抱着,且自己还不受控制地习惯性揽住“陌生人”的行为,怎能使我不生怒?!
把她放坐到椅子上,我转身去办公室拿跌打扭伤的药。
“喂!你去哪里啊?你给我站住!”
我的回应是一刻不停的脚步。
待到我再回来时,就见她傻愣在那儿自顾自地掰着手指玩儿。
“你这是干什么啊!别这么客气呀!快起来吧!我可受不起...我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
她的语气里充满着诚惶诚恐,想来定是又脑补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单膝跪地,脱下她的鞋子,捧住她受伤的脚踝轻轻扭了扭,不出意外地逼出她的抽气声。想来是疼着了。
检查了一下伤势,好在没伤及到筋骨,只是表层地扭到,养个三五天就不成问题了。
拿出药膏给她轻柔地涂抹上,原本挣扎的人儿此刻也不再闹腾。
“那个...谢谢你啊...刚刚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哈...”
我不做声,只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呃...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木槿国际’的员工么?”
我就知道,她定是没认出我来。只要当下我不说话,她可以全程状况外。
“你好!我叫苏沐言。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小女子,在这般狼狈时刻也不忘“勾搭”,诚然境界大发了。
“喂!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多少说一句呀!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