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忙吧,我挂了哈!”
突然挂断的电话让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个小女子,说风就是雨呢!
将手机收进去,我无奈地摇摇头。又不可遏制地笑了笑。
这时,车正好来了。
出于礼节,我让林玮君先进去,并用手挡在了她的头顶,以防被车顶碰到。
待我俩都坐进去后,她开了口,声音很甜美,不愧是学播音主持的,和某个小女子“粗犷彪悍”的声线有着天壤之别。
其实,苏沐言的声音也是清丽软糯的,只是性子使然,她总是喜欢不矜持地讲话,有时还会刻意粗了嗓子以增加话语的气势,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在我身边不拘小节的习惯。
“昔临哥,刚刚是你女朋友的电话么?”她问得很小心,话语里的探求欲被隐藏得很好,但眼神却出卖了她。
我大方地回应:“嗯。”心下一片柔软。
记得有人说过,谈及心爱之人,人会不自觉的快乐。我信极了这话。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想认识一下呢!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得到昔临哥你这么优秀的男子青睐!”
林玮君的眼睛和苏沐言很像,笑起来都会弯成新月状,只是她更内敛,苏沐言畅快许多。
“她呀...挺普通的,也没多大特色,和多数大学生一个样儿...更多时候,还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姿态和模样!”
我突然惊觉,当他人问起苏沐言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时,好像还真的难以言状。明明是亲密至斯的人,明明是嵌入骨血的人,明明是非卿不可的人,我却找不到最切合的形容词。
“再普通的她,对你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对吗?”
我看着林玮君,但笑不语。
本以为日子能如水蒸气般在浪漫中蒸腾发酵,却不料,突遭变故。
“失去”,这个词眼在我的字典里,鲜少出现。
除却幼时家中老者的离世,我似乎很久不曾体会到那种无能无力的痛楚和神伤。
我一直没想明白,明明昨晚还互道晚安的人,怎么会在一朝之间面目全非?明明约定好下周一起去看一年一度“灯光节”的人,怎么会如人间蒸发般杳无音信?明明用心承诺过不弃不离的人,怎么会不给任何预兆缓冲地食言而肥?
这个小骗子,她怎么敢?
“她昨晚入睡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没有啊,昨天晚上你把她送回来后,她一直很正常啊,和平常一个样儿...”
“对啊,也不见她收拾行李,今天若不是收到她突然发过来的短信,我还以为她出去找你了呢!”
“到现在,寝室里还是原样,除了手机、钱包和证件,其他的她什么都没带走...”
“我刚收到短信时,还以为她又炸毛跟我开玩笑来着呢!直到我给她打过去时,总是没人接听,我才想是不是真出什么事啦!”
收到她短信的秦思薇、陆荏、戚晓和慕晨一大早就冲到了我的公寓,找我要解释。
刚开始我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她们一股脑地清晨突然造访所为何事。但当我看过她们收到的短信后,我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真朝着我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陆部长,你们昨天,没有闹什么矛盾吧?又或者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把她给气着了,她使小孩子脾气...”
“怎么可能?要被气着也只有她气别人的份!猪言怎么可能自己委屈了,还放任别人好过...”
“就是!就算表哥被她气晕过去了,她都还能没心没肺地在一旁笑着嘚瑟呢!再说了,表哥舍得气着她么?他都把沐言宠上天了好伐!”
“真不知道这家伙整什么幺蛾子!”
“这样吧,现在我们大家分头去找...我和慕晨去hsherry,戚晓你们三个再叫上欧阳去学校那边再找找...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
“好!”
坐在出租车上,我才惊觉自己的惊惶几乎不受控制了。握着手机的掌心被汗浸湿了多少,只有我自己知道。
旁边的慕晨也看出了我的不安,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也学着人安慰道:“表哥,你也别太担心了...没准是沐言又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跟我们大伙儿开玩笑呢!待会儿找到她,我们结结实实地削她一顿就好!让她长长记性...”
我牵强地应和了两声,慕晨见我也无甚兴致交谈,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车窗外,不再多话。
等我们到了hsherry,慕晨倒是很机灵地先给了司机车钱,并大方地说道:“师傅,不用找了,谢谢哈!”
甫一进门,老板娘见我们这般急匆匆地赶来,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么?瞧你们赶得!来,先喝口水...”
“沐言她不见啦!”
慕晨先我一步说了去,换来老板娘满脸的不置信:“哈?!她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喏,老板娘,你看...这是她发给我的短信...”
虽然看老板娘的反应已经知道看结果,我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口:“她今天没有到您这里来过么?”
“没有呀!昨晚你们离开后,我就没见过她呀...这死丫头,又在瞎折腾什么呢...”
我终于承认,她消失了,在我的世界,不留只言片语地匿了迹。
林玮君找到我时,我已经解决掉了半瓶“sherry”。遗憾,烈性的酒精也没能如愿麻痹我的神经,我反而越喝越清醒。
清醒地知道,她已离开半个月了。
“昔临哥,你不要再喝啦!就算你把自己醉死在这里,她也不会知道!”
她劈手夺过我正欲往嘴边送的酒杯,狠狠地放到桌面上,酒水溢了出来,浪费了半杯。
“她知不知道与我何干?”
我不理会她的阻拦,自顾自寻了杯子,另满上一杯继续。当辣喉的液体顺着胃肠滑落,我才感觉稍微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