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谢了会再开,如果错了的还能改。这些年累积的关怀,怎能说不在就不在。时间留不住一句话,何时过了年少轻狂。这些年没你的时光,把我的孤独都照亮。当情太深而缘太浅,当幸福碎成一片片,当你离开我的世界,要怎么好好说再见。】
眼睛还无法适应强光,我本能的眯了眯,再看向门口。
来人不多,三四个而已,却也把绑架的气势做足了。
看着他们走近,饶是我努力冷静沉着,却还是免不了一颗心七上八下。
正当我揣度着来人的意图,中间为首的竟像猜透我的心思道:“醒了?正好,我们谈谈。”
他的态度倒是比起印象中的绑匪头子好了不知多少倍,但奈何行径仍是让人心下窝火。
“老实说,我绑了你们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让林天航收敛收敛。他啊,总爱把事情做得太绝太僵。把人逼得没了后路会遭人怨嫉的不是...不过你大可放心,只要他承诺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不伤你们毫发。”
看他做派斯文,说的当是真话。对我们下手应当属困兽犹斗的无奈之举。想来林天航定是动他太过,否则也不会狠到绑架他的女儿来要挟。
果然扯到姓林的就摊不上什么好事!
终于口里的粗布被拿下,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镇静自信:“你要的不过是他的女儿,绑我来作甚?若是当时一并错办了,现在放了去也是可以的。你也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麻烦。既然你想要的人已经在你手上了,相信你没道理让自己难做。”
我在赌,赌他不知道我和林天航的关系。
那人却玩味一笑,带着考究的目光盯了我好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林天航的女儿果然跟他一样,胆子不小啊。若非做了十足的准备,你觉得我会贸然行动?不过说来你也挺可怜的,半点儿没享到做他女儿的福气却反被他连累遭受无妄之罪。可惜啦!”
不曾想他竟然连这层关系都查到了。看来此人确实不好应付。
“既然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那么你应该清楚我有多恨他。你绑我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加筹码,但你又真的确定我有那个影响力?”
林天航对我的在意若果真被应证在这事上,那倒是讽刺至极了。
“我俩素无纠葛,若非林天航的缘故,应该是一辈子也扯不上联系。现下我们都无意与对方为敌,何不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知道他暂时不会伤害到我们,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胁迫感诚然不怎么好受。
“哈哈哈,我是该说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低估了我的水平?刚刚一番话若换做不知情的人,你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我说过了,我是做足了功课的,眼下你的价值可比你那娇弱的妹妹大得多了。”
他看了一眼尚未苏醒的林玮君,面上竟闪过一丝嫌弃之色。
“林天航自知欠你太多,对你是怜爱不得、愧疚不已。在情感的天平上,他自然会更倾向于你。你说,这么值钱的筹码,我怎么会轻易舍弃呢?”
男人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精光,他并未有任何动作,我却感到了近趋逼近的无形压迫。
他的一席话让我不禁眉心发紧,太阳穴也连带着凸凸地疼跳着。
林天航,你作为我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为我带来最多的便是麻烦了。这一次且当是还了你的生造之恩,此后便是两讫。
眼瞅着他令人将林玮君弄醒了。
复醒的大小姐哪见过这情形?尽管手脚被束缚了,但恐惧和慌张本能地驱使她又哭又闹,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刺耳。本就疼得厉害的头被她折腾得两个大。
这时,男子拨通了电话,林天航焦急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段青明,我的女儿是不是被你绑去了?!你胆敢伤她分毫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是听到宝贝女儿惊惶的叫声,他复转了语调开始安抚她:“玮君,别怕。爸爸马上带人来救你。都是爸爸不好,让你受苦了...”
“啧啧啧,林天航,你未免太厚此薄彼了些。只顾着关心小女儿,对大女儿就不闻不问?”
男子边说边命人把林玮君的嘴复堵上。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在转静的空间里听得尤为清晰。
“你还绑了沐言?!段青明你...不,不可能。沐言被陆家保护着,你没机会下手的...”
不待林天航的话说完,被唤作“段青明”的人就将电话拿到我跟前,示意我说话。
我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对着电话狠狠道:“林天航,你做的好事!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但请拜托不要连累到我!该说的话,上一次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不想与你再有半毛线关系!”
我本没必要遭这份罪,却生生被困了一晚上。思及此,对林天航的怒意更甚。
“沐言,真的是你?!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找上你。我...段青明,你最好给我别轻举妄动。有什么条件你说。只要你不伤害她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够爽快!林天航,这一次是我俩合作最愉快的买卖。我的要求很简单。把我的人放了,再把城南的那块地皮给我。两个宝贝女儿换这么点儿东西,你不亏。”
“你!城南那块地是市政用地,岂能说给就给你?”
“看来,两个女儿都不及你的一顶乌纱啊。别忘了,你的女儿们可听着呢,你也不怕她们心寒!呵呵。既然你没有诚意,那我们也多说无益了。哎呀,你说我该先动大女儿还是小女儿呢?”
“段青明,你敢!”
一小时后,林天航只身提着公文包走进了工厂。
看到他,林玮君有些激动,但碍于手脚被束缚、嘴也被堵上了,只能嗯嗯啊啊地叫唤,椅子随着她挣扎的动作吱呀作响。
林天航的心疼溢于言表,看向我时眼里又漫上了无边的愧色。他走向段青明,步子里溢着压抑的怒气,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攥拳,骨筋分明。
“文件我带来了,赶快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