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结束了...我不冷,外套你穿回去,小心着凉了。”我挣扎着想把外套还给他,被他按下。
紧接着,顾亚伦略带火气的话传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算算,今年我俩谁跑医院更勤啊?”
好吧,我承认我是弱势群体,需要关怀需要爱。
“呵呵...我也就在生病的时候像个女的吧?平常呢,你们都不拿我当母的看...骚包狼那三杯酒,我去他妹夫的大姨妈,他也真好意思灌我!虽说是好酒,但我又不好那口,给我也是暴殄天物...”我忍不住自嘲。
顾亚伦想说些什么,被我强行打断:“话说回来,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嗯,都是天字第一号的无良缺德货!”我回过头,睨了他一眼,“一个二个都当我是小强,特技酷炫打不死呢?要知道人家小强的‘强’字前面还带个‘小’呢,要你们给点关怀给点爱会怀孕啊?”
“还不是你自己要逞能。”他继续跟我杠。我怼了他一拳。于是,他默了。
“是,我是看着喜庆又坚强,《vanityfair》的yan啊!多牛掰一无敌女金刚的啊!不服软还死要面子...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直到把南墙撞垮了,自己也趴地上娱乐大众、喜大普奔啦...呵呵!其实啊我告诉你,我疼得紧、累得慌!”我捶捶自己的心口,一时间胸闷气短,险些吐出来。
“再怎么说我也还是一‘人’啊...你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时候,打不赢了还会亮红灯跑路呢!我可是爹生娘养、胎生肉做的,不说矜贵吧,至少也还是娇弱的哇!经不起那折腾好么!哎,你说,是不是我长得就特雌雄难辨、混淆视听啊?不然你们怎么都不怜香惜玉呢?你说要是换了人家林妹妹,你们仨是不是都得抢着拦酒啊?”我越说越委屈,把鼻涕往他的西服外套上揩。
顾亚伦抬手抚了抚我的背,跟顺猫儿毛似的,我很是受用。
顿了顿,我继续:“话说回来,顾亚伦你怎么就不知道再坚持一下下呢?你懂得,我那就是做做面子工程,你再拦两下,我就有台阶下了嘛...害我喝那么多!赶明儿我要是得了酒精肝,第一个不放过你!”我佯装生气地呲了呲牙。
他无可奈何地颔首。
“嗯,其实啊也不能怪你,你没什么经验,新手菜鸟小油条,可以原谅...可他呢?他可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居然无动于衷!寒心呐!你知道么?原来的他对我可好了!我俩还在处对象时,他连一滴酒都不会让我沾,谁让我喝酒他跟谁急...可刚刚你是看到的呀,我被逼喝酒,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你说,他怎么狠得下心啊!看我难受他是不是觉得特欢快、特带劲?我当初不就是走的时候没跟他打声招呼,至于么他?记恨成这样...”可能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泪流多了,困意来袭,我的思绪不甚清晰。
“也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吧,你的失控毫无例外只因他...”
顾亚伦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恍惚中我梦到了自己重回大学时的图书馆。
借书卡,那些不为人知、不经拆封、不被言说的秘密。
是巧合?抑或是注定?陆昔临的名讳,我的姓氏,那么刚好的上下相连。
从来不曾告诉他,这“寻觅”的游戏,我乐此不疲。看他阅过的书,触碰着他拂过的扉页,分享了他思索过的白纸黑字。我一个人守着这略带傻气的小秘密,即使是与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也不曾间断。我用别样的方式,与他为伴。或稚气的、冲动的、执着的、暧昧的...嘘!尘封的纸张会为我一一保密。
那一晚我醉得厉害,对于后事没有一星半点的记忆。
但我知道,他的肩膀,很宽厚;他的怀抱,很安全。要说“陪伴”,顾亚伦,不差他分毫。
yan很勤劳,真的勤劳。
每天清晨六点整的闹钟可以作证,七点整小顾同志和他的爱车可以作证,七点三十分粥铺的老板娘可以作证,八点整公司大堂的保安可以作证,中午休息室里的微波炉可以作证,下午茶水室里的咖啡壶可以作证...现在,二十三点零四分办公大楼孤单的白炽灯可以作证。
早早地打发了顾姓拖油瓶(他果断就是一吃白饭的,上辈子祖宗积德,这辈子混了个高管。只要间歇性地抽抽小风、摆摆架子,大嘴一张,空话一说,他大爷的工作就完事了。啊!还有时不时地以考察工作为由添添小乱、帮帮倒忙。总体来说,此人对国家和社会尚不构成严重威胁,因此,至今还稳稳地在上位坐着),想着早点儿结束与“木槿国际”的年会承办案就能功德圆满超生投胎了,我干得热火朝天,异常起劲。
是的,先前我莫名其妙为之付出“三杯酒”代价的合作案就是“木槿国际”的年会。今年他们居然选择由我们杂志社承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有点儿受宠若惊。
由于总部对这次的合作案十分重视,所以在经过n次的商讨和紧罗密补的安排后,公司决定,管理层的操刀,非管理层的打下手。所以因此于是乎,yan,堂堂《vanityfair》大中华区的副主编,名正言顺地沦为了跑腿小妹。
就一字之差,凭什么差别恁的大啊!
主编,副主编。仨字儿的凭毛要输给俩字儿的哈?
但木已成舟,我等只得乖乖遵从。
幸亏我的职业操守好、道德素质高,豪气万丈地签下军令状,誓死拿下“年会”的首级!
在画押的一瞬间,我依稀看到了一个猥琐至极的笑容,一闪而过。
经过半个月马不停蹄、加班加点地紧赶慢赶,我们的前期布置已渐进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