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添耀嘶了声捂住手臂，这回是真的连嘴唇都白了点。
“瞧，现在的情况是你为人鱼肉，他继续是砧板，那一架什么用也没有。”
崔祈冷冷看他：“无谓的牺牲。以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掺和进来。”
崔祈很确定自己和张添耀不是一类人，张添耀可以不计后果只顾酣畅淋漓打一架，他却做不到。
“那个面具侠找到了！”
刚好下课，崔祈还没走出教室，忽然有人喊：“已经被揪出来了！”
“谁啊？”
“看群看群。”有人往qq群转发了图片。
崔祈走出教室，掏出手机想给张添耀发信息，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跟他根本没留联系方式。
他只好点开百年不碰的软件，去看群里那张照片。
“大一新生，艺术系的。”
“感觉……身高不太对吧。”
“好像是不太像……”
群里还有人发了偷拍的面具人照片，是在学校里崔祈被救走的时候。
对比之下，两个人体型虽然一样但细看就能发现身高不太对得上。
“那这大一新生……”
“一万块，我听说无论是谁找到人，周炎都给一万。”
“……就为了这一万，随便抓个人领赏？”
走廊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但没人能对此做出些什么。
有人忽然拉住正要离开的崔祈，是看起来神情紧张的穆茄：“我看了照片……但我越看面具侠越觉得眼熟……”
崔祈摇头，拉着她避开人群，进了空无一人的旧办公室：“联系得上张添耀吗？”
“打不通电话。”穆茄不敢再问，“**里都是在猜面具侠是谁的，我没想到——”
“**？”
穆茄连连点头，将手机递给崔祈看：“他出现的时候戴着傩面具，就有人借此开了楼在讨论，已经盖到上千楼了。”
现在更新的都是在说艺术系那个大一新生不像，艺术系的同学也都出来说他手上的伤是做雕塑的时候划拉的，虽然也是利器伤，但不是刀伤。
“周炎会不会……把这个学弟当成……”
“会。”崔祈快速浏览着评论，“他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人。”
穆茄脸都白了：“那怎么办，我们就看着吗？”
“我不太懂这些评论——”崔祈疑惑的侧了侧头，“他们称呼面具人为侠客？”
“武侠最近又火起来了。”穆茄想了想说，“而且这几年周炎太嚣张了，被他霸凌过的人几乎占学校一半，还和对你的针对不同，那些霸凌都是在暗处的，又都是不受重视的人，要不是我撞见过一两次，我都不知道这些事。”
“所以这些评论的人都是受过周炎欺负，才会聚集在这？”
“差不多吧……”
崔祈看着一直不断弹出新评论的界面，忽然对穆茄说：“你拿我的手机发一条。”
“啊？发什么？”
“就发，如果被抓到右手臂有伤的不止一个，甚至有十几二十个，那谁才是面具侠，那一万块又要给哪个立功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右手臂有伤的人，还在这个时候，这么巧——”
穆茄惊呼一声：“崔祈！”
衬衫下的手臂顷刻间被锋利剪刀划出一道口子，涌出的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崔祈示意穆茄拍照然后传上**。
“会不会这么巧，就看喜欢周炎的人多还是反感他的人多了。”
发完照片的穆茄手忙脚乱的捂住崔祈手臂上冒血的伤口：“可是……这也太……要是没有别的人像你一样……”
“看周炎过去得罪人狠不狠，也看张添耀运气。”崔祈嘴唇有点发白，他皱着眉别开头，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但你看得出来，那相熟的其他人是不是也看得出来？”
“我看出来，是因为我认识这个碧玉镯。”穆茄绑好崔祈手臂的伤，又看他左手腕上的镯子，“张添耀为了把它赎回来，有一个寒假都不够睡眠时间。”
崔祈微顿：“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穆茄看他，“前几天刚赎回来。”
碧绿上不小心染上点点鲜血，崔祈在衣角擦干净手，轻轻抹去了那一点红。
穆茄看着，忽然说：“我能问问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崔祈正好接到保镖的信息，今天有人约了他见面。
“那……下次再聊。”穆茄笑了下，“不过，你跟张添耀关系应该很好，他听我说周炎把器材室的门换了之后，才去的篮球馆，你又为了帮他脱身……”
“他是因为什么去篮球馆和周炎打架？”
“我猜的——但那天正好我跟他说了周炎换门锁，就有了篮球馆打架的事。”穆茄轻轻叹气，“张添耀他啊……很不惜命的。”
直到坐在西餐厅里，崔祈还有些走神。
“崔少爷。”
穿着西装的青年在对面坐下，他梳着整齐的背头，五官俊朗，显得精神干练，此时正微微含笑：“上次见你，还是在崔老板葬礼上。”
崔祈拒绝了青年的红酒：“李叔说，你约了我很多次。”
“崔少爷的确是很难约到。”青年将名片递给崔祈，“出海发展之前，我父亲跟崔老板还是关系很熟的，只可惜这回没见上阿姨的面。”
永辉，是没听过的名字，眼前青年是这家超市的市场部经理，穆龙。
“既然这样，你应该约我舅舅，现在崔家做主的人不是我妈妈，更不是我。”
穆龙笑着摇头：“我如果约崔琛，那就与我们家要做的大相径庭了。”
“你们家要做的？”
“或者说，是崔老板与你要做的，以及我们家要参与的。”
崔祈没有搭话，对方继续说：“崔老板曾和我父亲提过一个可行的计划——关于如今食品大促的风险，以及改进成长久发展链条的美好愿景。”
“穆先生，你找错人了。”崔祈站起来，“我今年大三，有家不能回，连课都没办法好好上，你大可以去崔家产业问问，看他们是认我还是认崔琛。”
“崔少爷。”穆龙叫住他，“我不要崔家，更对崔家的企业没兴趣，但我要你和你母亲的调查数据甚至是策划案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