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缦缦追上崔祈：“为什么要签这个合同……”
“停战协议而已。”崔祈疲惫的揉眉心，“我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也帮不上你。”崔缦缦轻声问，“非要针锋相对吗？万一没什么事呢，不会有人发现那些食品的问题，也不会有姑姑担心的事……”
“你觉得有可能吗？”崔祈说，“只要做了坏事，就一定会有付出代价的时候，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总有一日。”
“可是姑姑去世了，你又还没长大，靠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到……”
“让我想想。”
企业里的事情崔祈大一就开始接触，但仅仅是接触，管理层的事情他完全没有资格介入，就算有股份，股东和董事会的人也大多愿意跟随崔琛，更何况也不清楚其中利益有多少股东是占比高的，没人愿意舍弃眼前的肥肉只是为了所谓忧患意识。
最重要的是，没有现金流支撑食品产业停摆后的崔家企业。
“那帅哥是谁？”
崔家大院门口的榕树下，有个少年人靠着树看向这边，看到崔祈后，就径直走向他。
崔缦缦反应过来：“你的人？”
“保镖。”
张添耀已经走到崔祈面前：“再十分钟就要打进去了。”
“白痴，你就算打进去又能怎么着？”嘴上是不屑，可崔祈眼里是柔和的笑意。
被骂的人也面上带笑，看起来和榕树一样有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进去……”张添耀勾住崔祈腕上的晃动玉镯，将他扯到自己面前，“进去把我的宝贝带出来。”
说的是玉镯还是什么，难以分辨。
崔祈心口已经传出聒噪鼓点，他面上不显，耳后却绯红一片，身后的崔缦缦狠狠皱眉，打开了张添耀的手。
“不是保镖吗，怎么还不去解决车的事！”
等张添耀去叫车的间隙，崔缦缦严肃道：“张口就来的都是直男，这就是他们证明自己魅力的小把戏，我告诉你，他肯定对谁都这个调调，你清醒点！”
崔祈揉散耳上的烧灼，面无表情点头：“我没说不是。”
“那你还……”崔缦缦不爽，“我不喜欢这个人！”
崔祈笑：“你刚刚不是还问‘这帅哥是谁’？”
“我收回夸他的话！他肯定是轻浮又花心的家伙！喜欢他会吃亏的！”
“我也没说喜欢他。”
崔缦缦无语看他：“你这……行，你没喜欢就行。”
上了车张添耀才问：“那姑娘谁？”
“说你轻浮又花心的人。”
“天地良心，我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张添耀顿了顿，“除了穆茄，除了李纯，除了……”
崔祈打断：“你怎么不把全天下的姑娘都除一遍？”
“她们又不是女朋友。”
“崔缦缦是对的，你的确花心又轻浮。”
张添耀不认，挨近崔祈道：“少爷怎么不看我的好？我可是能为少爷死的人。”
的确也是张口就来。
崔祈推开他：“坐有坐相。”
“是是是。”张添耀老实坐好，没一会儿又开始碰碰崔祈衣摆，或是袖口，总之闲不下来。
“也别动手动脚。”
张添耀长叹：“回个崔家，少爷就开始嫌弃我了，可能是感情耗尽了，想另找新欢……”
前面出租车的司机频频看后视镜，崔祈注意到司机眼神，头疼的呵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现在连话都不给说了，花心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崔祈扶额：“你这怨妇语气也太过了，收敛点演。”
“那我换个人设。”张添耀翻出手机给崔祈看页面，“老板让我兼职几天送外卖，少爷批准吗？”
是面摊老板的订单，天气渐渐转冷，他的外卖单也开始变多。
“这是你的事。”
张添耀收起手机：“那就是答应了。”
倒是会就坡下驴。
下车后，面摊老板远远就在打招呼，笑呵呵的说：“阿耀啊，老规矩，五十一天，一单额外加三块钱，马上就可以上工。”
崔祈微顿，这个价格给得蛮高，至少能有十单，叠加的话一天很容易超过一百块。
“行，马上上工！”张添耀熟门熟路的拿头盔和钥匙，“这摩托曹叔你保养的比我好多了。”
“上学的时候要用你就开去。”曹叔说，“反正这房子这车都是你家低价卖给我的，差价都算你的使用费。”
“不用，上学走路就行了，哪要什么摩托。”张添耀戴上头盔时顿了顿，“少爷上下学要吗？”
崔祈别开头：“不坐两轮。”
“得，我家四轮不知道卖几手了，实在赎不回来。”张添耀拿上打包好的食物，将更新的头盔递给崔祈，“委屈委屈少爷，体验一下两轮。”
“我不去。”
张添耀拽着崔祈的衣摆将他扯近，自顾自给他戴好，然后拍了下头盔：“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少爷。”
风掠过耳畔，摩托声的轰鸣压过一切喧嚣时，崔祈还在想为什么要答应，有这时间他可以看很多案例和管理学，也可以静下心想想下一步计划。
有薪资的是张添耀，又不是他。
但就是答应了，还坐上了他的后座。
“到了。”张添耀摘了头盔，“两单，一单在三栋一单在九栋，少爷去哪个？”
还要替他跑腿。
疯了才答应。
崔祈不悦的翻看便签：“哪个都不去。”
张添耀就笑着碰了下他的嘴角：“喂，耷拉下来太明显了。”
“你还不快去，我可不会替你跑腿。”
“谁能让少爷跑腿？”张添耀将钥匙给崔祈，“给你保管，在这等我就行。”
明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崔祈去，还非要说这一嘴。
崔祈靠着摩托看他一路跑进小区，忽然想，他的家人呢？这么晚了，直接送外卖单，却不回家看看吗？
认识到现在，提到过的只有去世的奶奶，也说过没有家的话。
是什么样的状况？
不过这是他的隐私，崔祈并没有探寻的冲动。
“在想什么？”张添耀伸手在崔祈面前晃了晃，还在平复呼吸，额前发梢也微微湿润。
是张很俊朗的皮囊，可靠又阳光的脸。
“在想你是体育生，送外卖也算专业对口了。”
“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