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崔祈的目的。
周炎或是说周炎所代表的那一类人，决不能染指崔家企业。
看来崔琛和他达成了共识。
“可一旦有股东与我们站在一边，崔琛就会意识到你根本没有诚意和解，到那时矛盾就会难以调解。”
崔祈道：“这就麻烦赵岩叔了，他越晚意识到这一点，我们的计划就越周密。”
“我会尽量争取。”
挂了电话之后崔祈就看到了崔缦缦发来的信息，无非是抱怨产业合同的繁琐和流程的啰嗦，顺带后悔没有答应出国留学，要是去了就没这些麻烦事了。
她尚且蒙在鼓里，崔琛却已经将她当做了b计划的替代品。
而崔祈是同谋。
第二天被敲门声惊醒的时候，崔祈惊觉坐起身，头沉得像是没睡过。
门外传来张添耀的声音：“少爷，你今天不是早课吗？”
该死，迟到了。
崔祈急匆匆抓着书包出来，张添耀已经开着摩托等在门口：“曹叔，晚上放学还回来给你啊。”
“路上骑慢点！”
“知道了知道了。”
崔祈来不及说话，接过头盔就跨上了摩托。
“这节课谁的？”
“一个爱点名扣平时成绩的老师。”
张添耀笑着调侃：“看出来了，让平时慢条斯理的少爷都急急忙忙的。”
被调笑的崔祈还是正正经经的：“开车的时候少分心。”
“遵命。”
到学校的时候崔祈摘了头盔递给张添耀：“你不去上课？”
“我分够高了，又不评优秀毕业生，上课那么积极干什么。”张添耀指了下图书馆，“但我得考四级，你下了课来这找我就行。”
没等崔祈说什么，穆茄的声音就远远传来：“慢死了！张添耀你故意要我在这等你喂蚊子是不是！”
“我的错，给你买可乐赔罪行不行？”
张添耀停好车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崔祈身影，他捏着钥匙站在原地沉默几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什么想多了？”穆茄接过可乐的时候总算满意了一点。
“啊，没什么。”
穆茄没好气的翻白眼：“说话只说一半，会被雷劈的好吗！”
“……行，那我问你件事。”张添耀问，“你觉得崔祈有可能喜欢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喜欢你，谁跟你个小混混样的人来往。”
张添耀叹气：“我不是指朋友的喜欢……”
“那是指什么？”
看着穆茄澄澈的眼睛，张添耀摇头叹息：“忘了，你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
“什么意思？”
张添耀推门进图书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四级四级。”
教室里上课的崔祈看了眼时钟，低下头做笔记的时候稍微有点走神。
“崔祈，崔祈？”
旁边的女同学低声说：“老师讲到76页了。”
“……谢谢。”崔祈回过神时有些自嘲，被周炎堵的那段时间倒是精神高度集中，哪怕逃亡一样也没落下什么课，反倒是现在清闲了，竟然在走神。
下了课，有人在这时候坐到崔祈旁边，隐隐的香水味也传过来。
崔祈侧头看了眼：“艺术系一般没早课吧。”
打扮精致，穿着牛仔裙的人笑了笑，声音雌雄难辨：“是啊，为了见你起个大早，感动吗？”
没接话，崔祈直接问：“什么事？”
“无情。”他探身过来，喉结就有些明显，“上次篮球赛那个，叫张添耀的，是你朋友？”
崔祈皱了下眉：“怎么？又看上了？”
“吃醋呢？”他笑着摸了下崔祈耳垂，“你要是肯，谁都比不上你。”
“胡可。”崔祈避开他，“他不是这种。”
“哪种？同性恋？”胡可坐直，表情冷淡下来，“还是像我这种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娘炮’？”
崔祈微顿：“我是说，你这种三天两头换人的行事作风。”
“少来了，只要是同，哪个不换得勤。”胡可看着崔祈，“你真不打算和我试一次？”
“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崔祈起身，“我去图书馆了。”
胡可拉住他：“周炎那个人的事结束了？”
“你别掺和进来，周炎厌恶同性恋。”崔祈说，“和我保持以前的距离。”
“那当然，我们也就是没上成床的炮友而已。”胡可松开手，“不过那个张添耀，应该是你的类型吧，盘正条顺的，长得也讨人喜欢……”
崔祈回头看他，眼神微冷：“别打他的主意。”
“……凶死了，打你主意不行，打他主意也不行，你知不知道我遇到你之后，都很久没吃到满意的了。”
虽然崔祈确认自己的取向，但遇到胡可这种类型的“同类”，还是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他们好像是一样的，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甚至，崔祈因此而讨厌某部分自己。
透过图书馆的玻璃，崔祈一眼就看见张添耀和穆茄，俊朗帅气的男生和可爱大方的女生，挨在一起翻阅着书籍，小声咬耳朵，像无数郎才女貌的情侣，是这世上“正常”的一对恋人。
不必在暗处相拥，也不必大张旗鼓彰显自己的“特殊”。只是相恋就好，如此简单。
穆茄最先看到崔祈，她笑起来挥手，示意崔祈快进来，张添耀也在此时抬头，脸上泛开笑意，两个人在玻璃窗景那侧，明媚得像一幅画，玻璃这边的崔祈也笑了笑。
但走出他们视线推门进图书馆时，崔祈脸上却无一丝笑意。
“张添耀笨死了，连最基础的几十这种数量都不会。”穆茄压低声音抱怨，“幸亏是体育生，不然大学都考不上。”
“别在崔祈面前诋毁我的形象，我正常交流的口语还可以好吧。”
“下午好和晚上好都分不清的人。”穆茄起身，“我去找本日常口语书，看你认得几句话！”
张添耀啧了声：“给她能的。”
他说完看着崔祈，忽然靠过去闻了闻。
“……做什么？”崔祈后仰避开。
张添耀拽住他衣服，凑得更近去闻，呼吸都好似打在崔祈锁骨上。
“香水味。”张添耀就着这个姿势抬眼，隐隐带着攻击性，“好甜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