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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偕老 第1卷:正文 表白心意

林氏夫人气得恨不得把她杀了大卸八块喂狼狗,恶心地注视年老的侯爷抱着美娇娥温柔安慰。

心里泛起了酸涩,她的儿子生死未卜,她已经心疼得要死,老爷对她连安慰一分都吝啬,不是对她大呼小叫就是指责怒骂,却转眼把温柔小意都给了小他两轮的狐狸精。

林氏夫人狠狠瞪了两人,转身间泪水落下了脸庞。

她不再理会两人恶心的卿卿我我,转身匆匆离开。

躲在树后的一个侍从看够了彭梁侯府的大戏,心满意足的跟在林氏夫人后面离开,但却与林氏夫人不同道,他来到一处隐秘的后院方,食指捏着拇指往嘴里一放,哨声响起,一只通白的鸽子乖巧的飞落在他的手腕处。

侍从写好了纸卷绑在白鸽子的脚腕处,轻轻拍了下它,鸽子摇曳翅膀飞身上空。

皇宫内,高德顺把白鸽上的纸卷取了下来呈到赵临萧眼前。

赵临萧打开,望着上面的字眼,勾嘴冷笑,然后把纸卷捏在手里震碎,乱了好,乱了才能马上露出马脚。

翌日,庄云宫传出消息,皇贵妃的风寒治好了,并且还赏了太医不少赏赐。

御花园里环绕着花香鸟语,纪云兴趣一来,便想着要去御花园逛一圈,上次赵临萧带她去时就被雨雾中的百花美景迷住了,而万花节那次人员太多又要时刻应付着一众人没有花太多的心思投入赏花上面。

念念不忘着那里的景色好些天了,今日晴好天气,心更痒痒的,就让碧儿传出她病好的消息,好能出去一通。

身后跟随碧儿和春默、春纱,以及两个小太监,小明子和小安子,一行人簇拥向御花园缓缓行进。

过了巷道岔道口,御花园近在咫尺,门庭上挂着的牌匾上的三个字大气俨然,又带些许的秀气,映衬了御花园里的花各姿各色,有英气有柔美千奇不一。

纪云驻足临望了一会儿牌匾上的字体,然后踏进圆门里去。

卫朝皇宫里的御花园的地处占据了几个宫殿的距离,可谓宽阔庞大,皇室在这上面耗资巨额,招了许多巧手工匠打造,并置办了许多奇珍异朵在里面,精心制造出一座绝世花林。

纪云痴痴地观赏这里面的花,都是一些珍贵的花栽,也有一些平常的花,有些纪云从没见过,有些她在路边也能见着,各色艳丽绽开花瓣汲取着阳光的精华。

从直道转入回廊,又从回廊转向湖上小拱桥上,纪云玩得不亦乐乎。

“娘娘,您累了吧,要不要歇一会?”碧儿陪着她逛了一圈,腿脚有些酸了,她有些佩服纪云,走了那么久都不带喘气的,再看看他们跟在后面这几个,气喘吁吁。

纪云本想说不累,转过头间看到他们几个都累得不成样子,顿时些许不好意思,她经常出外行走忘记了这些人平时就是在宫里洒扫,最多不过是从宫头走到宫尾,从没走过这么久的路。

她挠了挠耳后,“本宫有些累了,歇息一会吧。”

碧儿松了气,其余几个皆低着头松了口气,心底也有些感激,他们何其有幸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子,顾及下人。

“前面有个亭子,我们便去那里吧。”纪云指着被几颗竹树遮挡住的亭子冒起来的瓦顶。

一行人下了拱桥,转悠着过了圆门,顺着小径行至亭子那边。

愈来愈进之时,只听亭子有人说话的声音,嗓音柔细莺莺。

楚芳亭里几位悠恣的嫔妃坐落在桌旁。

分别是如昭容,阮昭仪和渝婉仪。

这几人也是奇怪,心底对谁都不对付,对谁都不安好心,却每每都坐在一起假装姐妹情深,时不时刺刺对方并编排一下宫里的嫔妃。

阮昭仪也听闻了这两个去探望皇贵妃时被吓得落欢而逃的蠢事,嘴上不说心里也嘲笑了不少。

她逗弄着在亭围旁的海棠,似是不经意间说出:“听闻皇贵妃娘娘病好全了。”

如昭容和渝婉仪听了她这话都不自在的瞥了眼对方,如昭容眼里带着威胁,渝婉仪吓了一跳忙低下了头。

“我们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贵妃娘娘吧,说起这事本宫便觉得过意不去,那天宫内临时有事没能与姐姐和妹妹一起去看看贵妃娘娘。”阮昭仪适时的说着,话语里带些假装的不知情。

如昭容气得咬紧了牙,却反驳不了她,渝婉仪更是不用说了,直接把头往外转去。

这一转头便瞧见了纪云主仆几人,啜着笑道:“姐姐不用专门去探望了,贵妃娘娘这不也来了?”说着就喊了一声:“贵妃姐姐!”

纪云捂了捂额角,好不容易出来散个步也能碰见这几个冤家,她抬起头来扬起笑脸:“是几位妹妹啊。”

“娘娘。”碧儿在身后拽了一下她的袖子,似在询问要如何做。

“走,就去那个亭子。”反正被叫住了,这时一走反而落个胆小心慌的名声,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进去会会她们。

主仆几人缓缓进入亭子,渝婉仪便道:“姐姐怎么出来走了,可不能再染了风寒了。”

“多谢妹妹关心,本宫确实好利索了。”纪云笑着回应,在旁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

渝婉仪对她的那天作弄她们的事仍耿耿于怀,嘲声道:“姐姐可要担心些才好,上次妹妹见姐姐那个咳嗽劲可要吓死了,这在一受凉怕是不好。”

说着还摸了摸胸膛状似还在害怕。

纪云笑了笑,道:“妹妹别担心,本宫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太医也说本宫好全了,便想着来御花园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渝婉仪带着笑容眼底恼怒一闪而过,谁担心她了,她恨不得她能一病呜呼更好。

“贵妃娘娘上次咳得那么严重,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纪云淡笑着,渝婉仪的意思就是觉得她是装的病,她是装的不错,但也不能让她们知晓了。

“渝婉仪的意思是本宫在装病?”纪云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着些威严,一时之间渝婉仪被震慑住,不敢再说什么。

但内心里却更加的确信纪云是在装病,她一定要去太后那揭发这个女人,渝婉仪心里作着打算。

如昭容和阮昭仪在一旁看着两人不见刀眼的争锋相对的好戏看得津津有味。

等渝婉仪被纪云怼得不敢说话后,阮昭仪才开口道:“姐姐病好了,出来走动走动亦是好的,这外面的空气自然是要比宫内闭塞的空气好了许多。”

纪云心底略过一阵讶异,阮昭仪居然会这么好声好气的与她说话,她刚封晋时阮昭仪可是第一个人上来便编排她的,这才过了一个月不到态度却转变了这么多?

纪云理解不了宫里女人的脑回路,既然人家愿意笑脸相对,无论目的是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就愿意与她笑着回话一两句:“是啊,在宫里呆得确实有些无趣,这不太医说好全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来逛逛了。”

阮昭仪开了话头,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如昭容和渝婉仪两人要插入话都不知在哪插好,只能郁闷的听着两人在那谈天阔地。

坐了两刻钟,纪云感觉陪她们在这进行没有营养的唠嗑,还时不时的话里话外插着针刺嘲讽一番,实在太无趣,还不如与花鸟作陪伴。

纪云整理了下袖子站起来道:“本宫也该回去了,妹妹先聊着,本宫便不打扰妹妹们雅趣了。”

三人也跟着起身福着礼:“恭送皇贵妃娘娘。”

等纪云走了之后阮昭仪也不愿意再对着她们两个,先行了回去。

一时间楚芳庭只剩下如昭容与渝婉仪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如昭容瞪了渝婉仪一眼,渝婉仪慌张的低下了头,如昭容哼了一声也离开了楚芳亭。

渝婉仪眼里坠毒望向如昭容离开的方向,得意什么,太师的女儿就了不起了,还不是没有一点实权。

她哪一点比不过她们,不就是位份差了些,待她晋升高位,定要把这几个人收拾了。

渝婉仪心底恨恨道,做着坐上高位的白日梦,殊不知这个宫里的女人在皇帝的眼里全然都是摆设罢了,要晋升早就晋升了,怎么会这么多年还停留在婉仪的位置上。

“娘娘,我们要回去了吗?”身侧的宫女打断了她的美梦,突然问她。

渝婉仪眼神晃了晃醒过来,道:“去一趟慈宁宫。”

“喏。”

主仆俩步出了御花园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去。

“启禀太后娘娘,门外渝婉仪求见。”李嬷嬷向林玉容禀报。

“她来做什么?”林玉容疑惑,“叫她进来吧。”

渝婉仪恭敬垂首地跪在太后面前行过礼,在太后叫起之后方才起来,依旧低头似乎只是一个懦弱的妃子,但是说出的言语却是能掀起宫妃间的矛盾。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方才在御花园见了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的风寒全好了,但是前几日臣妾们去见的时候明明很严重,臣妾明眼见着皇贵妃娘娘咳得差点血丝都出来了,今日说好就好了,臣妾怀疑皇贵妃娘娘装病骗了太后,骗了皇上和一众关心她的人,望太后娘娘明察。”

林玉容神色不明的望她,观量了这个不出众的妃子好一会儿,以前怎么没瞧见过她有这么长篇大论编排人的本事,现在却胆大的敢来她的面前告其他人的不是了?

林玉容摸着乖巧的小猫的后背道:“渝婉仪,你有何证据?”

渝婉仪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也无证据,心里略想了下才道:“臣妾没有证据,但是臣妾明明瞧见了当时皇贵妃娘娘躺在床榻上病得不轻的样子,臣妾与几位姐妹们都瞧见了的,今日皇贵妃娘娘无事人般出来逛御花园臣妾与如昭容、阮昭仪两位姐姐也瞧见了,臣妾所说无半句虚言,太后娘娘您若不信可叫皇贵妃娘娘过来当面对质。”

渝婉仪心底得意一笑,皇贵妃来对质她也不怕,她所说的全是亲眼所见的,要怕的人也应该是她皇贵妃。

太后略微迟疑了下便吩咐站在身旁伺候的李嬷嬷:“去把皇贵妃给哀家叫来。”

“喏。”

这厢纪云一行人刚回到庄云宫,纪云正在院子里洗着手李嬷嬷就来了。

“皇贵妃娘娘万安。”李嬷嬷经过了纪云那一壶茶后就不敢在小瞧她半分了,如今见了她虽不算多礼貌但好歹也不敢怠慢。

“李嬷嬷请起。”纪云道:“李嬷嬷来庄云宫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李嬷嬷起了身,垂头向纪云转告林玉容的话:“回娘娘的话,太后娘娘吩咐奴婢来请贵妃娘娘去一趟慈宁宫?”

纪云不明所以问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嬷嬷道:“回娘娘,您去一趟便知晓了。”

李嬷嬷有心要刁难她,报复自己被她害得烫伤了手的事情,她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她先要陷害纪云,纪云也不会以牙还牙把茶水转回她的手上。

纪云看这老婆子箴言不语的样子,也摆了脸色道:“李嬷嬷总要有个原因本宫才好跟你走一趟,倘若你不说原因,那么本宫便有理由不去。”

李嬷嬷噎了一下,这个皇贵妃居然嚣张至此,她以为搬出了太后娘娘,再怎么说她也不敢怎样,哪曾想太后娘娘的面子她也不给。

看纪云真的转身往寝殿里走,李嬷嬷急道:“回娘娘,太后叫娘娘过去确实是有原因,渝婉仪去了慈宁宫在太后娘娘面前告娘娘您是装病的,并且说的有理有据的,太后娘娘就吩咐奴婢过来请娘娘去一趟慈宁宫与渝婉仪对质一番。”

纪云面背着她噙起坏笑,李嬷嬷就算在老道行还是浅了些,她这还没走到寝殿门前呢,她就迫不及待的全部招出来了。

这渝婉仪也是有魄力的人啊,在御花园刺她两句还不够,还去了慈宁宫告发她。

转身向李嬷嬷道:“请李嬷嬷带路吧。”

碧儿在旁担忧的看她,她扬起一个让她安心的笑脸,低声道:“没事。”

凭一张嘴就想要害她,就看渝婉仪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纪云坐上步辇,碧儿与李嬷嬷跟随在后。

庄云宫离慈宁宫路途挺远,过了两条巷道,才行至御花园的岔路口,再从岔路口径直往前走才到慈宁宫。

碧儿挽着纪云下了步辇,李嬷嬷福身道:“娘娘请吧。”语气里暗含幸灾乐祸。

碧儿听了有些来气,欲刺言回去,被纪云按住手背拍了拍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才卸了火气。

慈宁宫正殿里太后与渝婉仪都在等她,林玉容撸着猫,渝婉仪则有些局促地坐着。

看见纪云进来,她眼底略微得逞,纪云并不当回事的笑了下。

渝婉仪无凭无据,空凭一张口还不能翻天,纪云不担心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上前先给林玉容福身行礼,“太后娘娘万安。”

林玉容好似才看见她一般,闻声抬起眼漫不经心:“起吧。”

把猫递给回到身侧的李嬷嬷,林玉容遂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才慢条斯理道,语气里尽显太后威严:“渝婉仪说你是装病吓唬一众人等,你是与不是装病吓唬人?”

纪云并不惧怕她的威严,她坦荡道:“太后娘娘明鉴,太医为臣妾瞧过,臣妾确实是染了风寒,今日才好了一些。”她话锋一转,“渝婉仪告臣妾的风寒是装的,那请问渝婉仪有何证据?”

“回太后娘娘,您看姐姐现在这般的生龙活虎,可不像是前日臣妾所见那般病恹恹的,臣妾自然是有理由怀疑姐姐欺瞒了太后皇上和一众姐妹们。”

渝婉仪站起来无辜而又强词夺理的说一通。

林玉容听后了然似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渝婉仪说的没错,但只你一张嘴可说不通。”向纪云那边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纪云道:“既然渝婉仪不信,那就请为臣妾诊治的太医过来。”

“也好,省的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哀家头都大了也论不出一二来。”林玉容揉了揉额角吩咐李嬷嬷:“去把朱太医叫来。”

李嬷嬷应声去请,一盏茶的功夫未到,朱太医就赶了过来。

她先给林玉容,纪云和渝婉仪请安,然后恭敬地听凭差遣。

林玉容道:“朱太医,皇贵妃是什么个情况,你如实道来。”

朱太医在宫中信誉极高,林玉容盲目地相信她不会说谎,殊不知宫妃再大也大不过皇上,朱太医只听凭赵临萧的吩咐。

赵临萧命她给纪云把脉时就已经命令她要守口如瓶,皇贵妃是染风寒还是健康的全由皇上一句言语。

朱太医垂首道:“回太后娘娘,微臣为皇贵妃娘娘诊脉,确实是染了风寒,万幸皇贵妃娘娘体质健好,所以才能在一两天之内就好了,但体内还尚有寒气未散,适量的走动就能好全了。”

渝婉仪听完猛然站起身,指着朱太医赤目欲裂地望着太后:“不可能!太后娘娘,一定是皇贵妃娘娘与朱太医串通好的!”

“够了!渝婉仪,哀家这里不是能由你撒泼的地儿。”她对朱太医的话也是将信将疑,但渝婉仪不顾嫔妃礼数当堂大吵大闹更使她闹心。

“既然妹妹还是不相信,那在请一个太医过来为本宫诊脉,如果本宫所言真实妹妹当如何?”纪云悠然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无所畏惧地望着渝婉仪像要吃人般的目光。

“太后娘娘,臣妾愿当堂诊脉,但是臣妾不甘被渝婉仪无端排挤,如果下一个太医所说的与朱太医所诊断的一模一样,渝婉仪须受些责罚,才能免去臣妾的冤屈。”纪云站起来福了福身,眼神坚定地看向林玉容。

渝婉仪瞧她的眼神里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惧怕,没有任何的隐藏,她有些怕了。

欲要开口之时被林玉容一瞪再不敢说什么。

“好,就依你所言。”林玉容道。

珠帘晃动,另一位太医跟随李嬷嬷步入正殿,遵守规矩的请安问礼。

太后道:“给皇贵妃娘娘看看是否真的得了风寒。”

太医垂着眉行至纪云眼前,纪云观量了她一下便伸出手给她。

这就是赵临萧找的另一个替她打掩护的人,纪云在作弄完嫔妃后,便留了一手让赵临萧再找一个太医给她打掩护,原是防备如昭容用的,如昭容这个人虽然温温柔柔的,但是在深入观察之后发觉她才是最毒的,所以对待这种女人势必要好好的防守。

万万想不到如昭容还没出手呢,渝婉仪就先跑来太后这告状来了。

“李太医,如何?”太后缓声问纪云面前的太医,渝婉仪更是直接来到她身旁盯她。

李太医把垫子收了起来放进药箱里才说:“回太后娘娘,皇贵妃娘娘确实染了风寒,体内寒气还未散全,但已无大碍。”

与李太医说的一般无二,渝婉仪这才死了心的转回了一旁。

纪云捏了捏方才把脉的手,道:“太后娘娘,臣妾所言全是事实,渝婉仪可要守承诺接受惩罚的。”

渝婉仪回到座位上坐下就听见纪云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僵硬了身肢。

林玉容道:“苦了你被冤枉了,就由你来做主吧。”

渝婉仪扬起脸讨好笑着:“姐姐,妹妹不是有意的,妹妹知晓姐姐最是大人有大量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云截断了,纪云道:“婉仪妹妹,你三翻四次污蔑本宫,本宫放你一次又一次,本宫不是软柿子能任由你拿捏,本宫念你叫本宫一声姐姐,也不罚太狠,就抄佛经一百遍吧,限你三日内抄完交给太后娘娘和本宫,也算是治治你这浮躁的毛病。”

纪云这一通话可谓是明嘲暗讽了两人,虽然是对渝婉仪说的,但林玉容听了不由地沉下了脸色。

渝婉仪也沉了脸,可她也只能恭敬地福礼应下。

“好了,渝婉仪你先下去,皇贵妃你留下,哀家有些话与你说。”林玉容见没渝婉仪什么事情,摆摆手赶人。

渝婉仪暗恨地瞧纪云一眼,才对林玉容和纪云行了一礼黯然离去。

心底止不住的懊恼悔恨,她实在太过莽撞,不该没有什么证据就来找太后,这不仅没拉纪云下水反而自己被惩罚了一百遍佛经,一想到此她就恨得青白了脸。

待渝婉仪出了殿门,林玉容才对着纪云道:“哀家也不跟你兜弯子了,彭梁侯府的世子无端入狱,皇上自来信你,你劝劝皇上,彭梁侯世子也是他的表弟,闹得太大不好。”

纪云嗤笑一声,听林玉容这命令的语气,她凭万花节的那套衣裳以为她真的投靠在她这边了,真是妄为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啊。

纪云柔柔笑道:“回太后娘娘,皇上最恨后宫插手前朝之事,臣妾担不起这个胆。”

“皇贵妃,你别以为皇上能永远宠幸于你,对于后宫女人来说,宠幸永远只是一时的,你现在如果投靠与哀家,哀家定能护你周全。”

“太后娘娘,臣妾一心一意倾心于皇上,就算皇上另寻他人,臣妾眼里也只有皇上一人,正所谓爱他便要一心一意的把心安落在他身上,臣妾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给皇上造成困难,望太后娘娘能够成全。”纪云道。

林玉容见纪云油盐不进,顿时有些气恼。

现在林家就只有这个女人能救得了,如若不抓住皇贵妃这根稻草,林家必然要绝根,她拉下老脸也要让她就林家一命。

林玉容身为林家嫡女,对嫡庶观念更是看重。

在她的眼里,林家失去了嫡子,便也属于断子绝根的行列了。

对于林家姬姨娘所生的儿子她是看都不想看一眼,想都不愿意想。

她这一辈子从来都是正嫡之位,除了进宫那一段时间做了妃子,但也只是那么一段时间,之后便顺利的当上了皇后,又当上了太后,心里眼里对庶子没有一分的感觉。

姬姨娘的儿子在她的眼里就如不存在般的生命一样,要不是逢年过节姬姨娘的儿子随彭梁侯和世子进宫拜贺,她就真的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林玉容欲要下座位步行至纪云身旁,就听珠帘微动。

宫人撩起珠帘,赵临萧走了进来,站在纪云身旁向林玉容行了一礼。

林玉容站在台阶上欲下不下,望着赵临萧好一会,才摆袖转身坐回了主座上。

“皇上来慈宁宫可是有何事?”

林玉容心底郁气直升,只差一步,就差一步,皇帝偏偏在这一刻来。

“母后也不用再找其他人来向朕求情,彭梁侯世子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如若草草放了他,朕有何颜面对待朕的百姓,望母后深思。”

赵临萧也不转弯说话,直言了当的说完便牵着纪云的手,“朕与皇贵妃先走一步,望母后能为卫朝想想。”

说罢牵着纪云的手径直出了慈宁宫。

纪云还有些呆然,他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纪云问。

赵临萧牵着她走在前面,闻言停下脚步笑看纪云:“我若不来怎能听见爱妃对朕的一番深情表白。”

纪云腮边片刻间染上了两朵桃红,桃红逐渐加深变为深红,心跳得加快,血液倒流。

她转开脸用另一边手扇着脸,“这天怎么一下子就热起来了。”

扇了一会儿,眼角瞄到赵临萧就这么含笑的望她不语,纪云丧了气,跺了下脚道:“皇上,臣妾方才所言其实……其实……”

赵临萧还是不言不语等她说完,纪云顿时一鼓作气道:“其实就是为了应付太后娘娘所说的一些废话,望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朕已经放在心上了。”赵临萧笑意消失,认真的凝视她。

纪云瞪圆了眼睛。

赵临萧又郑重地说了一遍:“朕已经放在心上了。”

“不……不是……皇上您开玩笑呢吧。”纪云尴尬笑着。

“朕何时与你开过玩笑。”赵临萧道。

“臣妾先行回去了。”纪云还是不敢相信,说着就要上了步辇。

赵临萧将她的手一拉,她整个人转回到他身上,两人面对面,鼻尖触碰鼻尖,纪云紧张地凝望近在咫尺的俊脸,下一秒,唇瓣印下柔软。

纪云的眼睛瞪得更加的圆。

入眼间是他闭上的凌厉双眸下修长的眼睫毛,近得能数清楚他的眼睫毛有多少根。

一吻毕,赵临萧念念不舍地离开她的朱唇,回味的舔了下唇瓣。

纪云还有些怔然。

“现在相信朕不是在开玩笑了?”

“你……你……”纪云抬手一摸唇瓣指着他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朕心悦于你,云儿。”赵临萧抚摸她的脸深情表白。

纪云顿时跳了起来连忙往后走,步辇也不坐了,她现在心乱如麻。

内心里的那颗嫩芽正在壮大,心脏跳动得厉害,血液倒流至四肢百骸,热浪翻滚得厉害。

她早已沦陷,但赵临萧的表白使她不知作何反应。

她不知道赵临萧是将她作为一个替身透过她表白另外一个人,还是真的喜欢她。

她一点都不知道。

就算赵临萧对她有意,她终究也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迟早有一天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他们俩不可能长久的。

就凭赵临萧的原因和她自己的缘故,他们走不远也不可能走长久。

她疾步走着想着,心里愈乱走得愈快。

赵临萧三两步追上她,把她直接扛起来,纪云急的大叫:“赵临萧!你干嘛!?”

他把她抱上步辇里,淡声道:“咱们俩的事回宫再说。”

说罢往坐上了御辇。

高德顺等他们坐定扬起拂尘,“起驾。”

皇帝的御辇与皇贵妃的步辇并驱而行,纪云瘫坐在步辇上揉起额角闭上了眼睛。

就算闭上了眼,她也依旧能感受到赵临萧的目光强烈的注视她。

她忍受住赤裸裸地目光,直到临了庄云宫门口,步辇未停稳她便急急地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的回了寝殿,在要关上寝殿门时适时的出现一只手拦住了她要关上的门。

纪云无奈的看了看,四目相对之下纪云败下阵来。

她松开门栓欲进入屏风里处,转身的瞬间身体从后面被抱住。

赵临萧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在她耳旁道:“如何才能接受朕?”

纪云身肢紧绷,任由他抱着。

赵临萧见她一声不吭,将头埋在她的肩甲处,重复问:“如何才肯接受朕?”

赵临萧能感受到她的对他些许的软化,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对他卸下了一些心防,开始允他住进心里,但他刚表白却遭到她的冷遇。

他思忖不出是哪里发生了变故令她感情变化如此无常。

赵临萧是一个执着的人,箭矢射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今日若不得到一个回复,他会一直与她待在一起。

纪云清楚他这一点,才是最苦恼的地方。

她挣扎了下赵临萧将她拥得更紧,纪云心一横,问他:“你是真的心悦于我?”

还是将我当作替身的心悦?

后面一句纪云问不出口亦不敢问。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现在尤其害怕这句话问出来,他们俩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是,朕心悦于你。”

赵临萧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抓着她的肩甲郑重而又诚恳地表示心意。

纪云盯着他眼睛,清冷的眸子里装满了爱意,她心里一滞,慢慢地抬起手一寸一寸地接近他的脸触摸他的眼角。

赵临萧抓住她的手按在脸上摩挲,期盼地看着她:“云儿,可否给朕一个回应?”

纪云眼里泪水打转,她并不想哭,心里却好像有一根线被触动,泪腺止不住流淌。

她冲进赵临萧的怀里,双手环住他。

不管了,什么替身什么回去,好好珍惜现在才是。

她喜欢他,这是笃定的事实,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月老的红线将他们俩绑在一起,不管她是不是替身,也不管将来是不是要面临分离的痛苦,只要现在是心意相通的,她就有理由回应他。

赵临萧愣了下,嘴角扬起欢悦的笑容,忙回抱住她的身子。

两人紧紧地相拥抱在一起,好似任天神怪力来临也扯不开他俩至情至深的爱意。

半晌,赵临萧松开她,四目相对,赵临萧抬手轻轻帮她擦拭泪水,下一瞬,双手捧起她的颌下,轻轻地吻上她的柔软的唇。

纪云怔圆双眼看他深情闭眼地享受,也缓缓阖上眼眸,忘情地深吻着。

由窗棂射进的光芒将紧拥在一起的俩人影射在古色古香的墙面上,日影交错西斜,深情拥吻眷侣的光影拉伸得更加的亲密几许。

吻毕,纪云顿觉骨软筋麻,如不是赵临萧扶她,也许就要栽倒于地。

稳住身子抬眼间就见赵临萧痴痴地望她,纪云心头小鹿乱撞,羞赧地侧过脸去。

赵临萧浅笑出声,渐渐笑声拔高,如得了珍石宝藏般欢悦地笑着。

甚少见他这么笑,纪云呆了下便有些气恼,扒开他的手欲往屏风处去。

赵临萧轻轻一拽,她不仅没能松开还跌进了他的怀里。

嘴唇轻碰她的脸颊,在纪云腮边染红时笑着拥着她一起进入屏风内。

一下子从单身狗脱离单身纪云还是有些懵然。

她望着身旁的男人,仍旧有些虚幻,更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怎么了?”赵临萧倒了杯茶水给她润喉。

纪云接过啜了口,舔了舔嘴角的水渍,道:“没事。”

赵临萧见她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握着她的手郑重道:“云儿,朕向你保证,朕此生绝不负你。”

纪云脑海同时闪过一个声音,“朕此生绝不负你。”

随之内心泛起一痛,三者同时响起,纪云未怀疑脑海中的声音,认为是赵临萧方才说的话,内心的痛意只是一瞬间的事,她更没有把它当回事。

纪云双手捧着茶杯低头羞赧地喝起温烫的茶水,复扬起脸傲娇道:“我记着的,如果让我知道你负了我,我一定不放过你。”

“不会有那一天出现。”赵临萧清冷的声音里好像能震住人心,使人慌张的心神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他顿了一下,噙着笑意道:“倒是后面一句,你一辈子不要放过朕才好。”

“你是不是应该去批阅奏折了?”

纪云俏美的脸蛋愈发的红,热气永盈不断地旋上来,她怕在听多一些他的情话,她的脸就要着火了,不得不寻个借口赶走他。

赵临萧望了眼沙漏,也觉时间不早,他奏折批阅了一半就听闻她被太后叫了去,唯恐她出任何差错,丢了笔墨踏上御辇就去慈宁宫接她。

一番表白之下心情激动得忘了时间,幡然思起乾正殿里还有一堆事务未完成。

“吩咐碧儿多备些菜肴,朕今晚来庄云宫用膳。”赵临萧亲她的额角悄声道。

见纪云点了点头才一步三回头不舍地步出寝殿。

坐上御辇,赵临萧嘴角忍不住扬起扩大,扩散至眼眸深处,眼眶有些微红,激动而又复杂地望着前方的巷道。

枯苗终望来了雨水,露水终滴穿了石头,他寸阴若岁地等待终成有了结果。

帝王不怒自威的气势因为愉悦的心情敛去了不少,伺候在侧的宫人皆感受到了威压之气减少了许多,但依旧不敢懈怠丝毫,伴君如伴虎,近身伺候帝王的宫人都知晓这个道理,都克忠职守的做着属于自己的活儿。

皇宫之大,东边春光暖阳,西边乌云密布,有人歌台暖响,有人则舞殿冷袖。

信雅宫里的宫人轻声小心地伺候德妃,犹怕触怒德妃娘娘。

信雅宫里的人都清楚近日来德妃娘娘行为异常,与杜嬷嬷常常关起门来低声细语地不知再商量什么,更多时候则心神不宁地发呆。

杜嬷嬷从外面的侧门偷偷摸摸的进了信雅宫,然后整理了袖子正步俨然的大大方方走进林君兰的寝殿。

“娘娘。”杜嬷嬷进入之后先给在斜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的林君兰请安。

“怎么样?”林君兰听见杜嬷嬷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睛,眼神闪烁焦急与期翼。

杜嬷嬷摇了摇头,林君兰又瘫坐了回去。

“怎么会找不到?若大个皇宫她能去哪不成?”

林君兰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杜嬷嬷说。

杜嬷嬷低着头不敢应话。

自从派了那宫女去了一趟庄云宫,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林君兰害怕她陷害纪云的事暴露出来,一直在找她。

但是这么多天了却一直没有找到。

“嬷嬷,你说她会不会是偷偷出宫了?”

杜嬷嬷此时真想掰开林君兰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浆糊做的,皇宫守卫森严,哪容得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擅自就能出去的,就算能出去也是要报备的。

她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娘娘,她不知要哭还是要笑。

背后有林家,有太后撑腰,又是四妃之首的德妃,多少人羡慕她能进宫来伺候她。

但她们却不知道,从林君兰进宫以来,她做的每件事情都是要她把把守关,要不然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这位主儿又犯了什么蠢事。

杜嬷嬷做了她这么多年的近身宫女,对她这个浆糊般的脑子有时真的是气得忍不住撬开。

如不是背后有太后撑腰,凭她这么个蠢笨的脑袋,也许都不知被弃在哪个旮旯里了。

李嬷嬷心思百转千回,脸色却恭敬道:“回娘娘,宫中守卫森严,奴婢觉得她不可能能逃出宫外去。”

林君兰站起来踱着步,焦急道:“那你说她能去哪?倘若她死了自然是好,要是没死把本宫的事情抖落出去,本宫岂不是要亡了?”

杜嬷嬷仍垂着首,劝慰道:“娘娘放宽了心,若心是咱宫里的人,其他宫的人不敢枉然抢人留住,再且说她一直没有消息也是好事,至少说明她没有把咱们的事情暴露出去。”

林君兰一听顿觉得有理,又坐了下来,端过茶水轻抿了一口,安定下心神后才道:“但愿如此吧。”

“侯府那边怎样了?”她又想起一事,不由得问起来。

杜嬷嬷三缄其口,张合了下嘴唇后又闭了回去。

“本宫问你话呢!”林君兰脾气暴起,大声吼道。

杜嬷嬷吓得抖了下身子,结结巴巴地说起彭梁侯府的情况:“回娘娘,世子被关押刑部等待发侯,听闻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世子在外胡作非为许久,百姓对他恨之入骨,这次百姓都声扬一定要彻查世子并且还那女子一个公道,太后也找了皇上求情,皇上驳回了太后的请求。”

“皇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君书被关押,无情至此?”林君兰瞪眼望着杜嬷嬷沉声一字一句问她。

杜嬷嬷犹豫了一下,劝道:“娘娘,百姓声势浩大,皇上也是要卫朝,为皇家着想的,您且放宽了心,世子总归是皇上的表弟,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林君兰也思考不出好点子出来,况且她现在正在禁足,有心而无力,只能干耗着。

杜嬷嬷见她安定些了,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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