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源努力往上顶了几下,可窗户因为年久失修而卡在中途,无论他如何用力都不能再移动分毫。
鉴于聂源的头和手伸出去得都很顺利,这让他对从这处开口爬出去充满信心。因为他以前曾听别人说过:只要头能过去的地方,人的身体也一定能行。
所以当他初遇阻力时,他满心以为自己只消再用些力气便能顺利通过。
其实当他的锁骨穿过空隙时,他的胸口和背部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压力。随着胸腔一步一步卡进空隙里,聂源的行动变得愈发艰难,来自上下两方的压迫更是让他被勒住的皮肉感到火辣辣的疼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想想自己曾听过的坊间传言,再听听身后逐渐放大的人声,聂源便扶着墙壁又拼命往前钻了一截。
这一钻,让他胸前那两个作为男性并不具备功能,但依然具有形式美的部件狠狠地擦过窗框,疼得他差点哭出声来。
然而传言就是传言,人类毕竟不是猫,自然也不会像猫似的犹如一滩活动的液体随意拉伸。但凡它们头能钻过去的缝隙,身体的其他部位肯定不成问题。
即便聂源艰难地将胸肌挤了过去,他最终还是卡在了自己的肋骨上。
人的胸肌再怎么健硕,也到底是拥有弹性肌肉,在外力的压迫下总能改变形状。而骨头却是人体内最牢固的框架,要想让骨头对窗框委曲求全,除了将它们折断外别无他法。
可骨头哪是轻易说断就断的?
眼看这条路行不通,聂源只好先退回来另寻它法。
然而就在他蹬着墙面企图让自己返回屋内的时候,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他被卡着出不来了!!
事到如今,再来后悔自己之前挤得太过用力已经来不及了。聂源扭着身子拼命想往回退,可他不但肋骨被窗框卡得死死的,两条腿受角度的限制,几乎使不出劲来。
他反手去扳窗框,但这个背着手的姿势也别扭非常,令他完全发挥不出上肢的力量。
聂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全身的气血都随着他的用力而被心脏泵入大脑。然而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任凭他用力到两眼发黑,他还是被卡在窗框中纹丝不动。
更要命的是,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竟然沿着左侧走廊向着尽头的房间径直而来。
这间佣人房的房门半开着,尽管房门的角度有限,还不至于让这些人在走廊上就看到被卡在窗户上的聂源。不过只要他们走进房间,聂源绝无遁形的可能。
几番挣扎之下,聂源顶在墙上的膝盖骨产生了碎裂般的疼痛,手掌更是被粗粝的墙砖磨破了皮。
可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后,他都被卡在原地一动不动。
聂源身上的大部分肌肉因为在短时间内高强度运作而陷入疲劳,迫使他放松下来。
“what the hell is this ing! damn! window!”他咬牙切齿地小声骂道。
聂源放弃了,他挫败地挂在窗户上。
他抬手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在心中无声地大骂自己傻逼,怎么就想出这么个办法。
哪怕躲在大宅里也好啊,总不会落到这个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田地。
等他被新来的这批人发现,无论对方是不是他的“敌人”,他估计自己的样子能直接笑死他们。
就在聂源以为万事休矣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两腿,猛地将他从窗框里拔了出来。
对方的力气极大,那一瞬间,聂源像拔萝卜一般被他倒提起来。
他先前挤过窗框的部分又狠狠地擦过窗框,聂源只觉得,自己受过两次刑部位疼得仿佛被剥了层皮一样,他的下巴还在这个过程过程中被老宅砖石的墙面磕了一下。
拜下巴磕的那一下所赐,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因为疼痛叫出声来。对方将他拔出窗框之后更是没给他发出声音的机会,直接捂着他的嘴把他带进了房间里的衣柜中。
衣柜门被关上的瞬间,走廊里的脚步声也来到佣人房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