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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众生 二十四章密事

青龙元年八月,天子下诏:大将军兼河西守护王恩率五万河西守护军,河东守护栾虎率五万河东守护军,龙头关督将军梅启凤率守军三万,狼牙关督将军独孤清世率守军三万,上门关督将军仇伍率守军三万,下门关督将军梅怀古率守军三万,离州牧崔直率本州青壮五万,共计二十七万于十月之前集结于渔州渡口,内事丞言时行为行运督军,征中原六州青壮十万于十一月前赴渔州渡集结,并负责崔督天下粮草。命四望牧夏蒙加急筹备建造战船所用木材,再由胶州牧滕王军转运至渔州,安西都护仇彬加急向渔州运送打造武器战甲所用钢铁。

同时,命河西守将裴武领余众五万为临时河西守护,河东守将袁天放领余众五万为临时河东守护,龙头关守将李珂领余众两万为龙头关假督将军,狼牙关守将吴苏领余众两万为狼牙关假督将军,上门关守将蓝礼领余众两万为上门关假督将军,下门关守将季繁领余众两万为下门关假督将军,因关东二州,特别是四望州常有百姓暴动,为保二州安定,命关东守护霍之简仍领本部十万驻守于东极城,安西都护仇彬与本州征集之钢铁一同前往渔州渡,并负责军备补给,由守将常胜暂任安西都护。

又命大将军王恩为征讨上将军,栾虎为征讨亚将军兼大军先锋,余众受二人节制。内监程军为监军。

天子悠闲的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棋子,置于腮侧,正在想着将这棋子置于何处。

胡茜则是一脸焦急的坐在对面用自己的纤纤素手捂住了棋盘不让道“茜儿都输了一下午了,这一籽说什么也不让你放下的。”

天子看着胡茜娇憨的模样舒心的笑了。

“家主的棋艺可是天下第一的,贵姬娘娘就领了这第二了吧。”崔权在一旁笑着说。

“好,好,”胡茜笑道,“我认了这第二,”又向天子撒娇道“天下第一,你能不能教教茜儿如何能下得你这样的一手好棋?”

“棋局胜负的关键在于你的心中是否早有定局,有的时候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盘死局,你必系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再想离这目标最近的是什么,你的下一步棋怎么下才会让自己更加靠近这个离目标最近的目标,就这样一步步修正自己的做法和你对目标的理解,要不了不久你就会发现,这盘死局已经被你下活了!”天子虽然是笑着说出了这番话,却又让人觉得语重心长。

胡茜伸了伸舌头,“看来茜儿只能做这第二了,天下第一教导的话,我竟然一句都没听懂。”

天子笑着抚了抚胡茜的头,就像一位疼爱自己女儿的父亲一样爱怜的看着胡茜。

胡茜轻轻的推了天子一下,天子这才意识到崔权还站在一旁,便重新坐好,对崔权说道“你们密事监的那十只狼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胡茜不等崔权回话,立马起身向天子施礼告退。

“茜儿别忙着走,朕有话对你说,”天子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刚才慈爱的神情。“以后独孤贵妃和栾贵妃那,你就不用去请安了,又不是皇后,哪有那么多规矩。”又对崔权说,“让太子好好留在他的东宫,他母后那他也不必去请安了,自己在东宫多学学将来怎么治理天下,比什么都好,为什么非要对这些繁文缛节那么上心?”

胡茜一时间大头一片空白,眼前的景物仿佛一下子就变得扭曲了,她尽力克制着自己神情,脸上努力挤出一个与平时差距不算太大的微笑。

“臣妾遵旨。只是独孤贵妃对臣妾有恩,”

“她的人情你也算还清了吧。”天子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丁点的情绪,但在胡茜心中却如同震动天地的雷霆。胡茜愣了一下,旋即展颜一笑,“茜儿虽不知芝渊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茜儿最听话了。芝渊说怎样就怎样。”

“我就是喜欢乖巧的茜儿。”胡茜又可以在天子的脸上看见往日的温存了,她再次盈盈下拜,然后转身离去。

“家主,程池还没有查实,是不是错怪他们了。”

天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崔权一眼,“你认为这件事真的做实了,我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提个醒吗?”天子想了想又说,“告诉程池不用查了。”

“明白,”崔权说,“那些参与调查,对这件事心存怀疑的人应该怎么办?”

天子转过脸来看着崔权一言不发,直到把崔权看的发毛了才说,“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家主,三十五年了。”

“有些话,你本没必要问我,你是个聪明人,你多问这么一句不过是想让几个人能留住一条性命,可是你应该知道,你我身处的是朝堂,不是农家大院,什么时候该做的不做,该去的不去,就离灭亡不远了!”

“奴才明白了。”

天子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六家在朝中的那几个人查的怎么样了?”

“兵部领事栾肖在城外彩丘建造的宅第超了规制,且时常与栾虎传递庭议密事。”

“可有证据?”

“已经截获了栾肖传递密信的飞鸽。”

“好!”

“刑部领事仇世元,屡次向罪臣索贿,以至于刑部暗地里以贿额大小处置刑狱。”

“这个混账东西。”这本应是一句愤恨异常的话,在天子口中却多了几分戏谑的味道。

“崔阔处事谨慎,查无罪证。”

“哦?”天子诧异,“最肥的户部,却最干净?”

“奴才也觉得奇怪,”崔权应声答道,“我还专门让程池好好查查他,我跟他说,户部领事姓崔,老奴也姓崔,知道的说我们只是同姓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离州崔氏一门中人,专门袒护他们崔氏呢。”

“你不用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天子知道崔权为人向来谨慎,“朕知道你的底细,你要是六家的人,朕还能让你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他们崔氏一向胆小,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

“家主说的是,”崔权连忙陪了个笑脸,“什么时候把罪证交给议事郎?”

“时候未到,不是还有几家的事没给抖落干净吗?让那几个小子加把劲。”天子难得有像今天这样好的心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好像你的嗓子里卡了一根,不对,该说是六根鱼刺,你总是想把它们拔出来,你费了好大的劲,怎么也够不着它们,现在呢,尽管还没有把它们拔出来,但是已经把这些鱼刺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家主,”崔权打断了天子的思绪,“还有一件事,有密报称,当年王恩勾结鬼教中人。”

“哦?”天子色变,“怎么回事?”

“密报称当年王恩擒杀百丘众酋就是因为他借助了鬼教之力。据说当日王恩已经准备好了降表,军营中突然来了一个神秘人,这个神秘人与王恩一起去了百丘的大营之后,尸逐尚义突然性情大变,以至于整个战局乾坤逆转。”

“朕曾经也怀疑过这件事,尸逐尚义既然已经被王恩招降,又立有大功,为何会功成之后便消失了踪影。而且,她以区区五万之众,便所向披靡,根本就没有突然倒戈的理由,只是当时觉得比起平定百丘这样的旷世奇功来,这些细枝末节之事都显得微不足道了。但是像这样的陈年旧事,事情过去都快二十年了,时移事异,又怎么能证明王恩与鬼教中人有勾结呢?”

“老奴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有一件事却是证据确凿的。”

“什么事?”

“曾有神秘人拜访王恩,王恩借探望王婕妤之机将其带入宫中,而神秘人进宫的那日便是王婕妤构陷太子和茜主子有染的那一日,后来有人看见那个宫人打扮的神秘人从凤仪宫匆匆离去,一路上的守兵侍卫都像失了魂一样,没有一人加以阻拦。老奴又找大宗确认过,太子被魇魅的日子恰好也在那日前后。”

“嘭”的一声天子打翻了面前的棋盘,狠狠的说,“那贱人一定是想让鬼教的帮她做下伤天害理的勾当,这样既能扳倒太子,又能让茜儿落下淫乱宫禁的名声,真是老天不让她成功!不让这样的大错铸成!好大的计谋!好大的胆子!”

崔权又回忆起那一日,太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婕妤是没有成功,但是大错真的没有铸成吗?

“这件事为什么现在才查出来?”

“回家主的话,是奴才们无能,只因为王婕妤虽被废了后位,可她在后宫的势力尚存,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宫人全都被她秘密处理,好在有一个叫楼儿的小丫环逃到了栾贵妃的宫中,被贵妃秘密救了下来,后来栾守护听说太子有被鬼教中人魇魅的迹象,联想当年之事便起了疑心,谁知他这一查,却翻出了这些事来。”

天子冷笑,“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回去的!王恩抢了栾虎的功劳,他怎么会不记恨在心里?看来昊州王氏是要败在仓州栾氏的手里了,这样也好,省了朕好多力气,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可是家主,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朕从来都不拿你当外人,你还要拿朕当外人吗?”

“这次征讨鬼州,王恩为上将,栾虎副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哈哈哈”天子大笑,“朕是要去拿下鬼州,但是你认为拿下一个鬼州真的需要四十万大军?哦,应该说是各处军马二十七万,后征集精壮十万,共计三十七万,一个鬼州,孤悬海外,数千年来,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没有听说过有鬼州之人为祸中原,至多不过一二鬼教中人以鬼邪之术游走于各地而已,鬼州,不是朕的切肤之痛,让朕时时刻刻睡不安席的是那六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崔权点头,天子果然是借征伐鬼州之名布下了一个天大的局,这个局已经以一种轰动天下的方式打开,也必将会以一个异常冷酷的方式结尾。这二十七万被征调的战士又有几人能重新返回自己的故乡?这一切不过是天子玩的一场关于政治的游戏。

“王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天子的声音打断了崔权的思绪,“在不动生色的情况下,把那个贱人和济王给软禁起来,别让他们再有什么小动作。”

“老奴,领旨。”

“还有,”天子叫住了准备退下的崔权,“你们密事监办事得力,你自己酌情对有功之人进行赏赐,只是,你要告诉他们行事不要过于张扬,特别是那个叫程池的郎将。”

“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