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和顾骆河相同的记忆，至于想法，他们只能是截然不同的人。

顾骆河自顾自地打开了电脑，晨起还顾不得梳理的头发凌乱在一边，奚司晨没有衣服可以更换，所以他平日里常穿的那件黑色棉麻的睡衣在经过淘洗后便换给了奚司晨。

零下的温度，即使是开了暖气，也还是难抵从外面渗进的冰凉，树枝摇晃在窗框上，甩下了几片枯叶，勉强贴着玻璃匍匐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

身旁的人慢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穿任何的袜子，顾骆河家里铺的是地板，每每回家，都会换上家用的拖鞋，顾骆河向下斜了一眼，可奚司晨却不在意脚底的冰冷，只是从餐厅去厨房里走了一圈。

“这是什么肉，好吃吗？”

冰箱里有一段被整齐切下来的肉片，奚司晨见惯了顾骆河家里的面包咖啡，可拉开冰箱，看见在这么多蔬菜和沙拉酱中突然出现的那段培根，不禁好奇拿了下来。

顾骆河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楚奚司晨手里的东西，又转过了身去：“培根。”

“做菜用的？”

没有再回答。

奚司晨的目光便有些冷漠。

将塑料膜包裹的培根仔细放了回去。

顾骆河正在浏览贺思彤刚刚发给他的那几把萨迦的价格，贺思彤说要买给他作为今年的新年礼物。

可这对于贺思彤来说太艰难了。

每一把都是她大半个月生活费的价位，更何况自己的吉他是从他高中开始就已经跟着他了，他不忍心贺思彤这么浪费，也不想换下一把崭新的吉他。

他思忖着，欲叩未叩的指尖停留在键盘上。

找不到吃的，奚司晨只能无奈回到客厅，顾骆河喜欢干净，第一天做的饭绝不会放到第二天，奚司晨找遍了整个家，除了面包和矿泉水，其他的便只剩下冰箱里那被保存得冰凉的培根和一些蔬菜。

“顾骆河，”奚司晨捡起被自己扔下的那本书，放到了茶几的边角，“电脑借我用。”

“你要电脑干什么？”

闻言，顾骆河警觉地抬起头，奚司晨却直接将鼠标的连接线拔开，在顾骆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将电脑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贵没关系，我只是想为了之前的事跟你道歉。

聊天框的内容还没有来得及关闭，贺思彤十秒之前发来的那句话正印在奚司晨的眼睛里，奚司晨的眸色微微深了深，挡住了顾骆河愠怒而来的手：“她这几天对你很热情？”

“奚司晨，不可以碰我的东西。”

难掩脸上的那一抹盛怒，顾骆河的眉间满是不悦，被奚司晨挡开了一次，他一下子被挑战了底线，奚司晨冷淡的眼神随着他的身影而上，顾骆河第二次来抢的时候，他松开了紧攀电脑的那只手。

电脑的屏幕被顾骆河一下子按灭了，奚司晨无心于他的情绪，看着他用极大的动静收拾着茶几边的电脑线，嘴边的一抹笑容立刻变得寒冷起来，最后一串电脑线被收进了电脑包，顾骆河倏地拉上拉链，衣服擦到奚司晨推开的那盘饼干，那还散着温热的点心便滚了一地，在顾骆河和奚司晨的脚边躺着。

盛装的果盘是塑料的，磕在地板上有着刺耳的碰撞声，顾骆河被这点心扰了一下，转身去房间的脚步便被打断了。

“嗤……”

奚司晨的冷笑就这样传进了顾骆河的耳朵。

恼羞成怒的顾骆河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奚司晨蹲下，把果盘捡起来捧在手心里，一片一片捡拾饼干，还没等奚司晨捡完，他就绕开了奚司晨。

握住门把的手尚未旋开房间的门，奚司晨的声音就已经懒懒散散传了过来：

“你不如直接告诉她，她献身给你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还要什么礼物呢，你说对吗？”奚司晨站了起来，不咸不淡地转过头，看着顾骆河阴沉下的脸色，轻轻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