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纪乔懿温顺地垂下眼眸，目光重又落在手里，那张写有顾骆河的纸上。

手心的汗浸湿了纸边，目送着卞主任出去，黎老师也拍了拍她的肩头:“去吧，这件事办好了卞主任不会怪你的，没办好她也迟早会忘了这事的。”

纪乔懿回忆着黎老师说这话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沮丧，她从来不善于做这类事情，因为这些事一向都是主持表演系才做的。

她托着头，默默盯着胳膊肘下垫着的那张满是字迹的纸。

窗外有些阴沉，灰白灰白的天不时可以飘过一些黯黑的云，枯瘦的树干在楼外瑟瑟摇曳，前一阵子下的雪还有一些，但还没有完全化干净，就似乎又要迎来全新的雪季了。

佟安喻跑过来在窗前趴下，嘟嘟哝哝地看着窗外:“这才出了几天太阳，又要下雪！”她瘪了瘪嘴，无趣地转过头:“乔懿，你从老黎办公室回来，老黎让你拿什么呢？”

她问纪乔懿，纪乔懿却只是撑着头发呆。

“乔懿！”佟安喻又喊了一遍。

纪乔懿这才发觉了站在窗边的人，慌慌张张的看过来。佟安喻一脸嫌弃地咂着嘴，猛然将双手拍在了桌面上，突兀的声音吓得纪乔懿愣怔:“老实交代！老黎让你干嘛去啦？唉——这是什么啊……”

突然看见了纪乔懿的面前摊着一样东西，佟安喻心里疑惑，抢过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纪乔懿没有拦着，只是淡淡回应:“卞主任要我写串场词，还要编排节目顺序。”

“所以这个是节目单？”手里写了很多名字的纸，就是纪乔懿从黎老师办公室里拿过来的元旦晚会节目表咯？看到纪乔懿点头，佟安喻一边惊奇地点头，一边翻看着上面的名字，“可是卞主任怎么会让你……”

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因为叶景轩的名字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佟安喻的面前。

佟安喻微微一愣，纪乔懿抬头看时只是看到佟安喻脸颊上一抹红晕:“你怎么了？”纪乔懿担忧道。

“没，没什么没什么，”闻言，佟安喻放下了节目单，重新帮纪乔懿摆好，支支吾吾地，“那你……你也不会做节目单什么的，需要我帮帮你什么的吗……”

“嗯——我也不知道，”纪乔懿忽然有些哭腔，长叹一口气之后虚脱一般趴在桌子上，眼帘垂下一半，“我可能也许大概很需要你帮我吧安喻。”

“你说你说你说。”

或许这一次帮纪乔懿，她就又可以看见叶景轩，她有这种直觉；佟安喻连声答应着在纪乔懿面前坐下，扯着纪乔懿的袖子:“你快说呀我肯定会帮你的，只要我可以。”

看着佟安喻期待的眼神，纪乔懿竟有了些犹豫。不可否认，在她心里，她还是很想去亲眼见一见的，顾骆河弹奏的样子。

因为她从没有单独看过顾骆河在练习室里低头吟唱的样子。在她拥有过的这一段时光里，她只有被顾骆河陪着过过一次生日。她只是远远见过一次，是在佟安喻转来的那一次秋季运动会上。

她和佟安喻不一样，佟安喻是对他的好奇，而她，却是更深的爱慕。

但是爱慕吧，它是一种得不到回应的热情，是一种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