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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血千煌 第二十六章 · 暗涌龙廷

花小华不慌不忙,一展袖袍,从袍底取出来三封信笺,徐徐说道“奴才这里有三封信笺。第一封便是杨公公死前差人星夜送回京城的,这信中内容或许就是左大人所说叛国罪证。”

左无声见他眉宇之间不怀好意,心中隐隐不安。只听花小华继续说道“杨公公信中详细讲述了他亲往北境探查到魔宫余孽秋之瑜的前后经过,此信在杨公公殒命前两日送达京城,此事圣上也曾知晓。”

说着花小华又拿起第二封信,道“这封信是大内太监卫第三都统童令名公公于十日之前差人送回,信中也是详细讲述了他在西域探查到魔宫余孽江白衣一党动向的经过。可惜童公公五日之前于回京途中死于天一阁之手!”

说到此处,花小华又拿起第三封信,眼角一撇左无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这第三封信,便是大内太监卫第一都统陆阡阳昨日夜里刚刚亲自送回,信中详述了近日来魔宫总坛附近的余孽暗中活动。经其舍命探查之下,竟是探查到如今魔宫之中,除去秋贼与*之外,竟还有位第三祭司。一番探查之下,已知晓那人称无面鬼王,终日脸带一张铁皮面具,却无人知晓其真实姓名。”

说罢,花小华将三封信笺平平放好,双手恭恭敬敬递呈昭景帝,道“圣上明鉴,三封信笺之中明确道出魔宫三大头目近日来的动向。奴才奉皇命特派三位都统分身前往探查,幸不辱命,三人皆已功成。却怎料,二都统杨显与三都统童令名竟皆死于左大人麾下的天一阁之手!万幸陆公公智勇双全,方才得脱此难,否则必然也将命丧天一阁之手!如今物证俱在,人证却已被灭口,是非曲直,还望圣上明断!”

左无声闻言心头一震,暗叫不好。当日六合寺中围杀杨显之后,确是听巫长卿言道,在山中曾见过秋之瑜的行迹。而那童令名确也是后来被许南丞亲手所杀。

但听天一阁回报,只知杨显与童令名曾秘密前往魔主故里,行事诡秘,却不曾听说江白衣与那无面鬼王之事。况且花小华竟敢在君前直言他是上奉君命,想来定然不假。左无声心头一凛,怕是近来天一门朝内朝外声势太盛,已然令得圣上起了戒备之心。这才不曾理会自己,直接让花小华去办那些本该天一门所行之事。

如今看来,杨显与童令名之死非但未能打击到花小华,反而自己却有引火烧身之危。而那陆阡阳一向神出鬼没,非但武功卓绝,且计谋又高。也不知他何时曾秘密外出办差,至于那三封信笺,左无声虽知其中必有蹊跷,但涉及魔宫之事,实乃昭景帝心结之所在,此时被花小华占了先机,左无声已是不敢妄加断言。只得沉声道“既然两位都统外出是为朝廷公干,为何却又与天一阁起了争端?而两人若非执意隐瞒,又岂会枉死?实在可惜......”

花小华冷笑道“天一阁鱼龙混杂之地,阁中多为江湖草莽野人,谁能拿得准其中是否藏有魔宫细作?左门主献计设立天一阁,以此为朝廷笼络江湖势力,本也不失为一上策。只可惜,如今天一阁只图日益坐大,便不问忠奸,来者不拒,此番做派奴才却是不敢苟同的。杨、童两位公公身负天大干系,若不是左门主亲自相讯,又怎能轻易将机密外泄于那群乌合之众?”

左无声眼角一抖,心中不住的暗骂花小华。这几句话全都说在关键之处,左无声隐约觉得昭景帝望向自己的眼神已是微有寒意。左无声呵呵一笑,故作尴尬之态,道“花总管言重了,倒是在下一时不查,平白生出了这许多误会,同为圣上尽忠,还望武平王与花总管见谅才是!”此时左无声见机不对,便放软了语气。其实对于沈离和花小华,左无声倒也并非十分在意,但一想到今日王府之行,左无声却是不禁脊背发凉,暗道一声“原来如此,我今日怕是要在这阴沟里翻个船了,果然高明!”

正寻思间,只见一人倒飞而出,嘴角溢血,神情极是狼狈。从来人衣着上看,却是天一门中身份不低之人。那人闪过石壁,飞身向众人这边而来。

花小华惊呼一声“护驾!”,一众甲士早已将昭景帝护卫其中。

一声惨叫,忽见飞奔而来那人手捂肩头,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

忽逢变故,场上众人也未明其故,只听花小华赞道“武平王好身手!竹筷碎骨,没肩而入,力道却能如此精准,着实叫人佩服!”此时在场之人,除沈离之外当属花小华武功最高,众人听他一说,方才仔细看去。只见那人右肩血如泉涌,一个小指宽的血洞,当中插着一根竹筷,竹筷穿透肩骨,在身子前后各自露出一截,长短竟不做不少,丝毫不差。

原来,沈离见那人来的突然,顺手抓起桌上竹筷向其掷去。但又因此时四周多有朝中文武官员,未免伤及他人,出手便收了几成劲力,使竹筷正好穿过肩骨又不透过。此时众人看得明白,无不暗赞沈离这一手的功力。

昭景帝挥挥手使左右退去,笑道“有姑父在此,何人伤得了朕?”

说话间,园外又闪进一人,未到近前已然遥拜于地,道“草民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昭景帝闻声望去,只见下方跪伏一人,灰衣苍发,一张国字脸满是怒气。便问道“下方跪着的是甚么人?”

“草民沈九,恭祝吾皇万安!”那人顶礼拜道,原来正是王府大管家沈九。沈离闻言急忙转头来看,心想这沈九一日之内先惊后乱,竟如此有失常态,心中也觉奇怪,便呵斥道“沈九!你如何这般放肆?未得传唤,竟敢来此惊扰圣驾,其罪当诛!”

沈九面无惧色,顿首道“老奴为仆一生,岂能不晓君臣礼法?只是这厮胆大包天,竟敢偷入王府私自翻查府中物件。被老奴发现,动起手来,这才一路追赶至此,不想却惊扰了圣驾!”说着沈九抬手一指那趴在地上之人。此时那人方才抬起头来,一看之下原来却是天一门辅卫使邹青。

沈离一见此人,怒从心生,指向左无声,道“左门主好大威风!竟然纵容手下潜入王府,行那鸡鸣狗盗之事!”

左无声苦笑不语,忽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只见一人手持铁剑,翻过屋顶,足下生风。几个起落之间便也跪在了后院当中。随之一阵脚步声起,只见沈乾怒气冲冲的冲进园中。他猛一见眼前这般阵仗,倒也吃了一惊,但一见到那手持铁剑之人,登时破口骂道“狗娘养的杂种,爷爷我非活劈了你不可!”

“放肆!”沈离怒喝一声,心中既气又奇。先是沈九再是沈乾,两人接连而来且都是怒不可遏之态,显然必有原因,但毕竟昭景帝圣驾在此,怎能容得他这般无礼放肆?沈离几步上前,一脚将沈乾踢跪在地,自己也翻身拜倒,道“老臣教子无方,逆子惊扰圣驾且口出秽言,请圣上降罪!”

昭景帝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且先问明何事再说不迟。”

话音刚落,沈乾便怒冲冲的说道“启禀圣上,这贼人是天一门下长卫使伍子归,今日无故潜入我家中,将屋内一应细软翻了个遍。不仅如此,这狗贼竟然还要掘开已故武平王妃之墓,天幸被我撞到,拼命相抵之下一路追打至此。这狗贼丧尽天良,还请圣上为我沈家作主!”

沈离原以为伍子归必定如同邹青一般,奉了左无声之命暗中搜查那所谓的叛党罪证。怎料这伍子归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意图掘开亡妻之坟。沈离登时眼中喷火,也不顾昭景帝尚在左近,伸手指向左无声,喝道“左无声,你欺我太甚!”

左无声此时胸中也满是怨气,冲伍子归怒吼道“谁叫你去动王妃坟墓的?”

伍子归闻言一愣,低声道“不是门主大人你......”他话虽只说一半,但听在众人耳中,谁人不知这便说得是此事即为左无声的指派。左无声直气得七窍生烟,并非因为伍子归将自己供了出去,而是那掘坟之事的确并非出自他的指使。但见那伍子归神态,又不像佯作惊疑之状。左无声紧握双拳,心中发苦,嘴上却只得说道“皆是左某行事鲁莽,唯望武平王海涵见谅。”

那伍子归心中盘算了一阵,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言有所失,又见此时左无声面色难看至极,灵机一动,说道“此事左门主毫不知情,皆是伍某人个人所为,与左门主绝无相干。”说罢,伍子归挺起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心想自己如此做派,必定可令左无声感谢一番。心念至此他偷眼向左无声瞄去,却见左无声涨红了脸,闭目不言。伍子归只道他是感念自己恩情,一时既感又愧方才满面通红。他哪里知道,自己不解释还好,如此一句招认之言,实是画蛇添足,越描越黑。此时左无声满面通红,实是被伍子归气得气血上涌所致。

左无声正寻思如何将此事前后梳理一番,寻机将这挖坟掘墓的罪名推出去,却不料这伍子归一拍胸脯大包大揽,如此一来便是等同于承认此事乃是天一门蓄意所为,而谁人不知天一门行事一向号令严明,这便更是让人确信此事必是左无声指使无疑。

左无声瞪了一眼伍子归,道“伍卫使,此间之事与你无关,勿要多言。”

伍子归却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左无声见自己仗义,也挺身而出为自己开脱,便更觉得起劲,继续又说道“左门主,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小人看他沈离不顺眼,要挖他鬼婆娘的坟,他若不肯罢休,让他来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