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个忙吧。”狐狸说道，“条件任你提。”

季言看也没看就往外走，跟这种随便偷窥别人隐私的魔兽，没什么好说的。

“这里没有出去的路，”狐狸在后面说道，“除非解开封印，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季言回头来看着它，眼里的暴虐尽数退去，留下的是一片平静的面容，“条件真的任我提？”

“你只要帮我解开封印，什么条件都行。”

季言勾起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连眼睛里都是笑，“那，认我为主如何？”

看着狐狸略微生气的样子，季言又补充道：“在我有生之年供我驱使，这个条件阁下答应吗？”

狐狸看着势在必得的人类，心里有另一番计较，在自己受到限制的情况下，能与自己打个平手，甚至能伤到自己，这人似乎有两把刷子。

季言仍旧笑着，“怎么样，这个条件阁下接受吗？”

“只在你有生之年？”狐狸问道。

“是啊。”季言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平等契约，以一方的死亡终结，对你没什么坏处。”

平等契约，契约双方没有生命的关联，只是一种制衡，当一方想攻击另外一方时，会受到契约的约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效用，包括不能强制命令另一方做任何事情。

“我只是想保证自己的安全。”

狐狸沉思良久，“好，不过你先帮我解开一半的封印再说。”

走到祭坛边上，季言问道，“我该怎么做。”

狐狸一开始也说了，是让她帮忙，说明这只狐狸队怎么破解阵法还是有研究的。让自己提出条件，说明这只狐狸并不是天性嗜血、残忍地一类。

平等契约是为了保证双方的安全，自己自认为还没有那个本事能与这只狐狸签订主仆契约。救它自己又不亏，还能出去，这样怎么算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狐狸被封印在这里起码有几千年了，即使功力大涨，自己也始终破不开锁链。自己能做的也不过只改变洞窟外面的阵法，引得贪心、好奇的人前来寻宝。只不过，这个人类能避开自己设下的幻术，又能打开石门，想来确实不简单。

这个阵法自己研究了几千年，弱点在哪儿自己早就研究的一清二楚，只可惜必须借用外力才能解开。

以前没修出第九条尾巴的时候还好，现在修出了九条尾巴，又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在狐狸的指引下，季言很快就解开了其中两条的锁链，一只前肢一只后肢。

“好了，现在可以签订契约了。”狐狸说道。

一道阵法在俩人之间闪现，季言划破手指滴下一滴血，狐狸也滴下一滴血，阵法闪现一道耀眼的光芒。

“好了。”季言走向上前去，继续为狐狸解开另外两道锁链。

彻底解开狐狸身上的阵法，季言赶紧跳下了祭坛，一声接一声的狐鸣，响彻在山洞里，祭坛瞬间倒塌，周围墙壁上的石头纷纷剥落。狐狸的声音里面充满了高兴、喜悦之情。

等山洞的石头停止以后，季言才收起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幻术。

现在整个山洞露出了原来的样子，头顶上的洞扩大，出现一轮满月。四周的火把早已经熄灭，洞窟并没有陷入黑暗，反而到处亮晶晶的。

看着墙壁上闪闪发亮的地方，季言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即后退一步，幻化出一把刀，对着墙壁狠狠地砍了过去。

石壁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石头，再次粉碎。

看着墙壁上的东西，季言有些难以置信。

再次运足全身的力量，对着山洞的所有墙壁飞速的砍了一遍。

狐狸梳理了一下全身的毛发，发现救它出来的那个人类，在对着墙壁发呆。收起了八条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那人身边，“怎么了？这些亮晶晶的石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季言的嗓子有些干涩，“你能看到这些东西？这个不是幻术？”

“当然不是，”狐狸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这些石头你要是喜欢，你就拿走好了。这种亮晶晶的石头，这里还有很多。”

听到这话，季言再次被震撼了。

呵，呵，呵呵。

季言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整个山洞的墙壁全部用金砖砌成，外面又盖上一层薄薄的石板。如果不是狐狸的声音震开了石板，恐怕很难被发现。

听到狐狸说，这里还有很多，季言问道，“还有？”

狐狸在地上一划，“在下面？还是地面？”季言震惊的问。

“这倒不是，”狐狸说道，抬起了爪子指着那一堆残骸，“那些里面好像也有这种石头。”

是了，几千年来落下来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或许也会有什么发现。

不过，拿死人的东西……？

季言心里有些不得劲，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喂，”狐狸扔过来一大堆东西，“你看看有你想要的东西吗？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终究是敌不过财宝的诱惑。

季言叹了口气，对着那些衣服鞠了一躬，“几位前辈，等我出去了，一定给几位立个衣冠冢。”

兵器有很多已经生锈了，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胜在历史久远，季言毫不客气的扔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丹药什么的，早就化成了尘土，但是盛放丹药的瓶子还有保存完整的。这些残留下来的东西，也有一些储物空间，主人不在，这些东西就是无主之物了，虽然空间与季言手中的空间不相上下，但是，好歹也是能放东西的。

一共找到了七八个，其形状有戒指，有手镯，有簪子，各式各样。里面的东西季言全部都拿出来，竟然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奇珍异宝是没有，但是金银还是有的，比较意外的收获是，发现了一些古老的书籍，乱七八糟的什么的都有。并不是什么秘法，是一些流传比较广的基本功法的古版。

整个山洞只有石壁是金块，季言整合了一下面前的东西，腾出了三四个空间。

毫不客气的把墙壁上的东西全部撬走，堆满了三个空间，放在现实中等于放满了大约三个正厅那么大的房间。

祭坛塌陷以后，原来在上面镶嵌的东西也被季言收了起来。

收完了以后，季言才转过来问，“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工打磨过的金砖？”

狐狸不在意的说，“本来就有啊，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外面到处是会发光的石头吗？”会发光的石头？不会是夜明珠吧？

“没有，什么都没看见。”

狐狸朝外面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哦，知道了，可能是因为我移动过这个山洞的缘故，所以跟我进来的地方有些不太像了。”

“移动山洞？你不是被锁在那里……！”

“很久以前了，我就要长出第三条尾巴，结果有个道士闯进来，要夺我的内丹，我们打了一架，他害的我丢了一条尾巴，我一怒之下就吃了他，然后就想这个地方不安全。不知怎么的，山洞就有隆隆的响声，我昏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又丢了一条尾巴。那时我隐约就感到自己换地方了。”

什么地方会用金砖铺墙？什么地方会用夜明珠做装饰？联系曾经在狐狸记忆力的惊鸿一瞥，季言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

某位帝王的陵寝才会有如此的规模。

“从上面出去吗？”季言指着天上的满月问道。

“那个啊，”狐狸说道，“那是个幻像，从很久之前就是满月，那个也许是一个装饰。我一直都没有看透过。”

“怎么出去？”季言问。

狐狸走到季言身边，“抓住我。”狐狸说道。

季言伸手抓住了狐狸身上的一撮毛。

阵法在脚下闪现，能感觉得到在往外转移，但是，咚！

俩人撞上了什么东西，从阵法里面摔了出来。

“这不对，怎么出不去呢！”狐狸第一次有些生气，“他明明就是这么说的！”

兴许是因为移动了地方，这里的阵法有了些许改变，季言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示。只是在洞内移动了几步，季言抬头看着那轮满月。

满月的光辉直直地照下来，照在原来祭坛的位置。季言慢慢地挪过去，对着天空满月的位置仔细观察，她是不太明白阵法的奥秘，但是她懂得星空啊。

天空里只有一轮满月，与祭坛的位置，整个洞窟的阵法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季言研究了很久，最后回过头来，对狐狸说道：“这轮满月应该是阵法的中心，打破就能出去了。”

狐狸看了她一眼，冲上去对着满月全力一击，激烈的光球在半空中就消散了，似乎被某种东西吸收了。

“你看，”狐狸挫败的说道，“这地方对我的力量有限制，什么攻击都是无效的。”

季言深吸一口气，聚起全身的力量，突然暴起，跃到半空，对着满月狠狠地砸过去。光球没有消失，反而被满月吸了进去。

季言接连不断的又砸了几个光球过去，看着满月不断膨胀，不断膨胀……

最后在膨胀到极致，突然收缩，消失了。

天空出现了清晰的裂痕，如蜘蛛网逐渐扩大，最后消失不见。

“果然是只限制了我一个人的力量。”狐狸自嘲道说道。

季言跌坐在祭坛的废墟中大口的喘着气，下山这么久，第一次感到功力枯竭，一路不喘气地闯到这里来，又跟狐狸交手两次，现在为了破阵，自己是真的耗尽了。

现在没有功力傍身的自己，可不敢贸然出去，万一碰见什么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狐狸似乎也明白这件事，“你先休息一会儿，反正破开了，我也不急着出去。”

狐狸摇身一变，仅仅比季言矮一头的狐狸一下子变成普通狐狸大小，漂亮的毛发也黯淡了不少。

趁着季言打坐休息的时间，趴在祭坛边上，对外面的世界进行感知。

一米……两米……五米……十米……一百米……

范围仍然在不断扩大，对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狐狸有些忐忑。他对外面实在是太不熟悉了，一点也不知道如今野兽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而人类里面似乎也有比他厉害的。

狐狸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类收养，不对，是抓住然后驯化了。在它初开灵智，大约是二级的时候，自己就被人类抓住，作为礼物送给了它的主人。

它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很久，跟着自己的主人参加过很多比赛和战斗，后来，主人嫁人后他们就不怎么比赛了。

偶尔比赛，也用不到它。久而久之，自己的爪子有很久没有露出来过。

再之后，就是主人去世，自己一怒之下杀过了很多人，然后就被封印在这里，那时候，封印它的人说，什么时候自己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放自己出来。

一开始是很伤心的，但是很久以后，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也就习惯了。一个人很无聊啊，于是自己就努力的修炼，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长出来了第二条尾巴。

然后自己就练出了第三条，就在那时候突然出来了一个道士，举着剑说，要斩妖除魔，灭了它这霍乱人间的妖物。其实小道士就是想要它的内丹，它在道士身上问到了好多魔兽内丹的味道。

吃了道士以后，发现这种味道还不错，也就是那时自己想要离开这里，自己的力量不断充满在洞窟内，一阵地动山摇，自己昏了过去。

自己丢了两条尾巴，换了地方，又开始努力的修炼，修炼，修炼……

又修出第三条尾巴的时候，发现自己把洞窟外面的机关也带走了。

经常有人类落到祭坛上，这些人类常常是为了宝藏啊，内丹什么的，打不过自己就被自己吃掉了。

它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类，会使用魅惑之术，能抵抗得住狐族的引诱。

这个人，有可能会比自己的第一任主人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