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哪里难受?”一处简陋的草棚中。季言坐在一个小桌子前,为那些得过瘟疫的人重新查一遍。
“胸口有些不舒服。”
“这个减去一半。”季言对身后的要是说道。
……
“你可以停药了,不用再吃了。”
“谢谢姑娘哟!姑娘你会有好报的。”
“下一个。”
“是不是没有忌口?”季言问面前的大汉,“都说了,断药之前不能喝酒!”
“对不起,以后我一定注意。”
“言姑娘是为你好!你可得听啊!”大汉后面的老人家,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是是。”大汉红着脸,尴尬的笑着,“一定忌口,一定忌口。”言姑娘太厉害了,我就偷偷喝了一次,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
“言姐姐,这个是送你的。”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过来,递给季言几颗圆圆地、有着漂亮花纹地小石子。“这是我最好的石头了,言姐姐,送给你。”
季言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来,顺手摸了摸这几个孩子的脑袋,“姐姐谢谢你们啊!最近还难受吗?”
“不难受,不难受,早就好了!”几个孩子红着脸,跑远了。
看病的人队伍还在继续。
……
不远处,酒楼上,鱼子非,殷忧寐正在一扇半开的窗户后面看着她。
“这份心性可真是难得。”殷忧寐感慨道。
鱼子非没说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女人再好那也是他的,跟你们这些人没关系。
“对了,姜冉传信来,这次火烧连营,玄国死伤惨重,加上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进攻路线,嘿嘿,这次定能重创玄国。”
“他要是拿不下来这块土地,这位置就该换人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失了,就该拿他的人头祭旗了。
殷忧寐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这女人的来历查到了,苏城驿站的人为了多赚俩钱,一直在偷用粮道和飞鹏鸟,她就是跟着粮队从苏城的粮道过来的,据说是有急事赶往云都。您看?”
鱼子非看了他一眼,“丞相,这件事情还用跟我汇报?依典处置驿站的人。”
殷忧寐眨眨眼,王,我是在说言姑娘的事,不是说驿站的事!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不过,您这喜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殷忧寐控制不住的猜测,王自从炼狱回来后,整个人变得冷血而残忍,血洗皇城都不见皱眉头。
一年前突然扔下一封信,说是微服出巡,吓得一众心腹魂儿都不见了。
半年前和沈钩一行人回来,整个人变得更加可怕。
但是现在竟然感觉到王的身上居然有了人的情绪,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季言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城主府的客房,下人准备好洗澡水后,惬意的仰面泡在水里。“呼!”好舒服。忙了一天,在热水里泡着,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因为是背对屏风,所以当屏风外面传来倒水的声音,季言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睛,转过头去,看着映在屏风上的影子。
“噗!”季言认出了端坐在那里喝水的人,然后又慢悠悠地泡进水里了,嘴角扬起了笑容。敌不动,我不动,就看谁有耐心好了。
砰!
茶杯被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该死!”那人低声咒骂了一句。
“喂,怎么每次都这么巧。”季言在水里闭着眼睛,低声问道,“怎么你每次来,都是在我洗澡的时候?”
“我不叫喂!我告诉过你了。”
季言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鱼子非?”在最后的一个声调声音上扬,充满了质疑。“你以为我傻啊,江国皇室姓林,何时有过鱼姓了?您的名字是天下人的忌讳,自然也包括我了,不肯真实告之,也是理所应当的。”
鱼子非看着屏风后的人,“怎么?生气了?从没见过你说这么一大段话。”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真没有骗你,我母亲姓鱼,子非是她为我取得字。”他知道季言在听,“林少游。”
季言听到名字后,吃吃的笑了起来。“林,少,游。”季言转过来,趴在桶沿上看着那人,“说实话,这个名字跟你不太相符。这个名字一听就像是一位翩翩公子,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鱼子非,不,林少游好脾气的问道。
季言痴痴地看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而不是一位,枭雄。”最后两个字,季言说得很轻,林少游仍然是听见了。
俩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就很美好了。
这么久以来江国的版图被他扩大了两倍不止,各地献上来的美色无数,可惜不知为何,欲望一直很淡。即使是玉体横陈,主动勾引,他也没有多少兴趣,甚至一度他也以为自己生病了。
直到那场猝不及防的春梦,自己才真正意识到,那些人都不是他的菜。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能感觉的到那股久违的欲望。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控制才努力使自己声音保持平稳。
哗啦!
季言从水里站了起来,影子直接投到了对面的墙上,林少游的眼睛渐渐变得越发黑沉。美味大餐在前面,不动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克制这么久,几乎要到极限了。
砰!
林少游一脚踢开屏风,季言刚刚套上内衫,正在系上腰带,满头墨发散落在身前,“少游?”季言看着他,有些惊讶,但是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散去。
看着这个与自己对视的女人,林少游一把捞过来,狠狠地吻了上去。“喂!”季言惊呼一声,“唔……”
正如他本人的作风,凌厉而又强势,带着一份不容抗拒,季言却偏偏感受到了一丝温柔。楞了一下,随即,季言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他。
许久未见,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薄情,原来自己对他也是很想念。
这次是真正的失而复得,上次见面本就匆忙,季言自己还有些糊糊涂涂,林少游正被自己的臣子满世界地“通缉”,俩人手里都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来到莫城,碰见彼此全部在意料之外,又忙着救人。季言还不想让别人发现他们的事情,林少游也在一边配合着,以一种完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与她相处。
忙着的时候不觉如何,但是真的闲下来,季言第一次感到思念成灾。
一个与你经历无数次生死瞬间的人,你很难不对他有好感:一个在生死关头,永远不会扔下你的人,你很难不爱上他。
对季言是如此,对林少游也是如此。
季言觉得自己心里满满的都是开心,这个吻她投入了自己最大的热情和渴望。
一吻结束,一丝银线在俩人之间断开,季言有些气喘吁吁地看着林少游。房间里面红色的火焰为她添上了一丝艳丽。
季言放下手臂,对面前的人笑得风情万分,轻轻地拉着他的衣领凑上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少游,你还好吧。”
少游两个字被她喊得勾魂摄魄,听她说话,林少游感觉骨头里面有虫子爬,心上有片羽毛在刷呀刷呀。
“你在勾引我?”林少游红着眼就近把她按在了墙上。
季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轻侧着头,略带得意地说道:“不是啊,这是我后来学的一种武功,怎么样?这次你一定会败的。”
俩人在阵法中切磋过无数次,互有胜负,一直比不出高下。这么久没见,季言发觉这人的斗气要到紫色巅峰了,自己越发看不透他了。季言心中不服,她到要看看这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俩人紧紧地贴着,身体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林少游觉得自己呼吸都些困难,“武功?”他哑着嗓子问道,“你都是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你对谁用过这个?”有谁看到过她现在的这幅样子,一定要把那人的千刀万剐才能一泄心头只恨。
“啊?让我想想,”季言在他耳边轻笑道,“我想想都是有谁,”林少游放在她腰上的手扣得越发的紧了。
季言咬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说道:“有个叫鱼子非,还有一个叫林少游。”
听到这话还能忍下去,简直不是人!
林少游被她勾的全身的火都起来了,“你自找的!”顺势在她脖子后面狠狠得咬下去,甚至要出了血,他一下一下地舔着出血的地方。
季言被他激得毛骨悚然,“别!你别!”身子一软,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地按住,不肯让她下去。
内衫在接吻中被扯得不成样子,腰带不知道被他顺手扔哪去了。在这样下去,季言知道肯定要坏事。
“你……嘶……先放我下来。”
“如你所愿!”林少游学着她的样子,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灼伤了。
“啊!”
季言被他狠狠地扔到了床上,衣衫彻底的散开,季言赶紧坐起来,收拢衣服,“那个,你,没有事情要做吗?”话一出口,季言就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头,这问的叫什么话!
林少游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自然是有的,我现在不是正在做嘛!”
不等季言再次转移话题,林少游直接覆了上去。
“那个,那个,”季言仍想转移话题。
身体猛然颤了一下,“你!”季言羞愤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声音都软了下去,“你怎么敢!”
林少游把手拿到季言面前,“你看,你也被烧着了。”
季言羞愤地看着他,很有杀伤力的眼神此刻也不顶用了。
任何时候,她都不想处于劣势,心念一转,双手推着他的肩膀,腿上用力,一下把林少游反压在床上。
季言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俩人静静的对峙着,房间里的热量逐渐攀升。
“言姑娘,你在吗?”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敲门声,听声音是殷忧寐身边的侍卫。
“噗!”季言看着林少游的脸色莫名地笑了出来,这一室暧昧被打破。
“我在,有什么事吗?”季言忍着笑意问道。
“我家主子有事请你过去相商。”
“知道了。”
季言从床上翻身下去,给了他一个非常得意的笑容,轻声道:“这次,可是我赢了。”
林少游衣衫半解,单膝盘起,手臂支在另一屈起的膝盖上,几缕黑发从鬓边垂下,眼眸斜飞,无声的看着季言。
季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眼睛,美色误事!美色误事!
显然忘记了是谁先惹起来的。
“殷忧寐找你做什么?”林少游语气不满的问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的交情,在这个时候找人谈话。
季言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怎么知道。”再三确认衣领都遮住了,她回过头来阴测测地威胁道,“你过一会儿再出去。”
“你去云都做什么。”林少游坐在桌子前面,伸手倒了杯凉茶,话题转得有些快,季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帮一个朋友的忙。”
林少游有些不悦的眯起了眼睛,怎么?不是去找他的?
“本来还有一件事,但是现在已经办完了。”季言话没说完,含笑看了林少游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还差不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林少游没有继续追问那个朋友的事情,“明天我就回云都,你跟我一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