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气的光芒消散以后,这些黑衣人或是趴,或是躺,或是蜷缩在地上哀嚎,甚至有几人被埋到了墙下面。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明明没有斗气的女人,会把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定是在做梦!
黑夜里面有人的呼吸顿了一顿,季言一跃直接闪到了那人的后面,咚!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
唔!季言一脚踩在那人的胸膛上,那人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嘛?”季言忍不住在脚上加重了下力道。
“我,有。”那人艰难的喘息着,“先,拿开。”
季言移开了自己的脚,“说吧。”
那人剧烈的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这只是个测验,下手太狠了!”那人大声说道。
季言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测验?她要是输了,估计就是被压着去见那人吧,还测验!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些人是死士之类的人?还测试!可拉倒吧!
那人好像看明白了季言的意思,心虚的别开了眼。
“这些人没死。”季言懒得搭理他,“找个人来看看,这些人还有得救。”
那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仔细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果然伤并不重,还有得救。
那人对季言拱手道:“姑娘,请跟我来。”这次他的声音里面含着一丝敬佩。
这人带着季言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巷子里面,那人在一扇破旧的门上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随机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
季言跟着那人从房间的密室进入了一个阵法,然后就进入了另一个昏暗的房间。
里面只有一盏油灯,一张桌子,四条凳子。黑暗里面应该还有人,但不清楚。季言感到了那时被狼群包围的感觉,而且这些人确实是自己要找的人。
季言坐在凳子上问道:“你们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别。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主事的认出来吗?”
对面的阴影里面传来声音,“你现在可以直接说了。”
“我要见一个叫金水的人。”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固,“你还没有资格。”
“是木云让我来的。”季言继续说道。
空气里面有一丝风过。
“你是怎么遇到的木云的。”对面的人问道。
“中央山脉以北,有一处白桦林,当时他正被羽灵卫的人追杀,我正好路过,就随手帮他把人击退了。”季言说道。
“中央山脉以北!”那人猛然站起来,大声问道,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再问就恢复了正常的声调,“那不是在朱国的领地以北吗?”
“是,”季言平静的承认,“那个叫做金水的人来了吗?木云有东西要交给他。”
那人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我就是金水。”
没有说谎。对面的人没有说谎,季言想到。
噗,又一盏油灯亮了起来,把对面的人清楚的照了出来。
季言从储物空间里面拿出了那锦囊,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金水不可置信的看着锦囊就那样,那样简单地推到了离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幸福来得太突然,金水有种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感觉。
“你?就这样交过来?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季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就像看一个不正常的人,“怎么?你还想跟我打一架不成?还是说你觉得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我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反正东西是送到了。”
金水接过锦囊,看的出来,这个锦囊没有被人打开过,甚至没有人探查过的痕迹。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看着对面那人平静地面容,金水生平第一次对一人产生了由衷的佩服,从中央山脉以北,到江国,起码要经过两大国的关卡,加上沿路羽灵卫的追杀,在此之前,他们的试探,这人竟然还能这么平静地坐在这里,跟他说“东西送到了。”
就像是给邻居送东西那么轻易。
那人站起来,对季言深深地拜了下去,这是非常正式的一种。双手环拱,手背向外,先前后推向外,上半身朝前拜,几乎与桌面齐平。季言被这番动作吓了一跳,随即还拜了回去。
金水起身正色道:“姑娘,你对我等有大恩,他日若有用得到的地方,我等定然万死不辞。”
季言没接话,“对了,你们最好派人去那里找找木云,现在他的伤估计好的杀不多了吧。”又一个馅饼砸中了金水,“你……你是说……木云还活着?”
“是啊,那时他还有救,我把他放在一个猎户的家里了。”
金水这一次是真正的惊讶了,不仅锦囊回来了,连自己的兄弟都没有事情,这简直是太好了。
季言说道:“既然东西已经交给你了,那就送我出去吧。”
“好。”这次出去仍然是从阵法里出去的,出来的时候,那人递给季言巴掌大的一块令牌,那令牌简单得很,没有花哨的花纹,只在正面刻着一个“令”字,反面光滑的很。
“姑娘以后有事,尽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到江国的任意一家四海客栈求助。”出来送季言的人解释道。
随后不等季言说话,又回到了阵法中,随后消隐不见了。
看来这个阵法是一种可以四处移动的,真是很方便。季言羡慕的想到。她就是不太明白这种可以传送的阵法原理,在她看来,会制作传送阵法的人,一定是很厉害的。
天已经大亮了,她现在是在一处废弃的枯井边上,用幻术仔细探查了一下周边,发现这是一处废弃的旧庭院,庭院外面是普通民居和熙熙攘攘的街道。
季言从围墙翻了出去,落在外面的大树上,在树上站着,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季言心里一时有些杂乱,东西送到了,她现在应该干什么?她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需要理出个先后顺序来。
季言在树上站了很长时间,最后朝药店的方向飞奔过去。
何婉找到了自己的仇家,颜妆受了伤,小燕在药王谷研究药方,白江陪着小七在玄国,到现在也没个消息,晓霜说是要去石头城看看,现在还在路上。
她还得回帝国学院,毕竟过场也是要走的。
青灯被她仍在苏城,除了几千金币,几瓶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嘉林之战起码有些许头绪了,还有羽灵卫的事情。
算了,羽灵卫放到最后解决,自己眼前最需要的是解决钱的事情。
季言从药店买了很多基础类的丹药,以及许多辅助类的丹药。药店老板打量了她半天,才摇头道:“姑娘,虽然药对提升力量确实有用,但是对身体也有很大的伤害,而且你吃了也不一定有效,你没必要买。”
在药店老板看来,季言就是一个斗气全废或者在红色入门阶段的人,想凭借丹药妄图实现提升,但是天赋已经废掉,再怎么用药也没有用了。因此才好心提醒她。
知晓药铺老板的心理,季言自是没有再强求,只拿了三瓶基础类的,一瓶辅助类的。看到季言这个搭配,药铺老板叹了口气,无奈的递了过去。
这些年轻人啊,还是为了追求力量不择手段啊!
四瓶,十二颗,一共用掉了五十个银币。
一百个铜钱等于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等于一个金币,这是大陆流行的换法。但是因为各国用的货币不一样,有直接用金银按两算的,有铸成金银币按个算的,还有其他不同的在国内流行的货币。
因此在外携带金钱特别不方便,外来的人,要么去当地的县衙把钱兑开,要么自己想办法在当地再重新赚一笔钱。
季言没有会客栈,而是回到了刚出来的庭院。那处地方不用担心会有人去打扰,她可以安心地炼制丹药。
季言的储物空间并不是无限大的,事实上这个空间只有一个普通民居的大厅那么大。除了几身换洗衣物,放金子的木盒,和药,鼎,剩下的空间几乎全部被季言用来放沿路收集来的药材。
废弃的庭院一般都是无处落脚地游侠或者通缉犯会呆的地方,普通人也没那个好奇心进来一看究竟。
因此季言在再次探查庭院里面只有她以后,很是放心地把药鼎拿了出来。
对于买来的丹药,季言捏碎了仔细分析过里面的成分后,对自己应该做什么类型的,心里有了底。
一日一夜之后,季言的丹药陆续出炉,看着空间里面空了大半的药材,又看看装得满当当的药瓶,季言觉得很有成就感。
乔装打扮后,一个青年男子的形象就出现在药鼎的旁边,季言把药鼎收了起来,把一地的残渣全部烧毁以后,才放心的离开。
云都的药铺有很多,为了避免这些药店事业个家族所开,季言仔细观察后,才终于确定了另外一家药铺,跟她买药的药铺区别开的另外一家。
季言找的掌柜的,拿出手里的药丸,问道:“这个,你们多少钱收?”
季言所炼制的丹药本身就比市面上的纯净十几倍,在价格方面完全有利可图,加上读心术的存在,讨价还价什么的,就更不是大问题了。
五十银币买来的丹药,被季言二次加工,再次提纯,加上满满一瓶的丹药,季言最后一共得了五十金币!
拿到金币以后,季言现在街道上逛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才匆匆回到客栈。客栈老板看到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算账了。
已经换下女装的季言不知道,在她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大惊喜等着她。
季言推开房门,就明显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她的气息。
袖子里的匕首滑了出来,季言走了进去,随时准备给入侵者一击。等转过门去,季言手里的匕首几乎滑落在地。
“少游?”季言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
是的,床上斜倚着一人,墨发随意垂下,右腿屈起,右手搭在上面,左腿平放在床上,整个人慵懒而又随意的倚在被子上。
不是林少游又是谁!
听到季言的声音,林少游看了过来,勾勾手指,“过来。”
季言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你忙完了?”
“我难道用了一群吃白饭的?”林少游好心情的反问道。“怎么今儿才回来?”
季言心里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少游笑了笑,“从昨天就一直在等。”看到林少游这个笑,季言直觉就要坏事,以前他要设计那些魔兽的时候,就这么笑的。
“这一天一夜不归,你是做什么去了?”一个伸手把季言拉到自己边上坐着,从后面抱着她,“怎么?你不会真是会情郎去了吧。”
林少游整个人凑在她耳边说话,季言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上了。把他的脸推到了一边,“炼丹去了,在这里可没地给我炼丹。”
炼丹这件事没必要瞒着他,在这里等着她,也是难为他有这个耐心了。
“难怪一身烟熏火燎的味道,”林少游嫌弃地说,“还不去收拾一下。”
季言白了他一眼,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一天没怎么喝水,都快要渴死她了。
林少游看着季言,问道:“你家人呢。”知道了,我好早点去提亲。
季言喝水的动作顿了顿,“大哥下落不明,其余的都死了。”
熟悉季言动作的林少游明白,这件事怕是没有这句话那么简单,不过,你人喂死了,那就是死了,“什么时候定亲?”
季言一口水喷了出来,怎么又扯到定亲上来了?“什么定亲?顶什么亲?”
林少游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我们的亲事,我们两边都是无父无母,所以自然只有我们两人来商量这件事了。”
季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你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季言纳闷。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林少游坐在床上,一脸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