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回到房间，桌上已经放着水云间送来的资料。

接手歃血盟以后，水云间上下也来了次大变动，二者合而为一，季言几乎是重新组建了水云间。重要的位置有能者居之，只论能力不论资历，一大批尸位素餐的人被清理出去，注入了一批新鲜的血液。

紫苑里的耗子和老三也被她扔了进去，至于叮当，季言偶尔也会指导一下，让她先管着紫苑里面大小的一切事物，毕竟夏衣和青灯经常被她派出去。

人不多，但是也要用好才行啊！

季言端起一杯茶，慢慢的翻动着呈上来的资料。

季凌云行事确实无懈可击，即使有纰漏，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他身上。手底下的人也被他约束得很紧，即使抓到了小辫子，也是一些无痛关痒的事情，根本伤不到季凌云的筋骨。

倒是季夫人岑胭脂的资料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份资料里透着一份诡异。

能在自己母亲死后，迅速成为正室，并且逼走自己和大哥，手段自是差不到那里去。后院里的妾室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庶子庶女在她手底下也没有太猖狂的。

“小姐，我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要请人来教这些小姐少爷们。”夏衣看到这处的时候有些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她……嗯……因为自己是妾出身，所以比较怜惜……？”话说完夏衣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这些人可都是联姻的好棋子，更大的方面应该也是想用这些人为她的儿女铺路。”季言翻过一页纸，心不在焉的回答。

看完的资料散落在桌上，夏衣和青灯在一旁收拾着，顺便也看一看。这是季言允许的，身边的人不能对自己要对付的人一无所知。

看完以后，季言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对夫妻恐怕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恩爱！

不是抓不到把柄吗？那她就造一个现成的！

祸起萧墙，从来都不是危言耸听。

“来人。”她看着外面低沉的夜色，轻声唤道，一个人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季言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无意中瞥见腰牌上的名字，有些好心情的说道：“柳十一。”

她的声音如微风吹拂大地，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就放下了防备。但她紧接着的一句话，让柳十一如坠冰窟。

“我一直对水云间很好奇呢。”

看着柳十一瞬间僵住的样子，季言就知道自己柳十一明白自己的话了。

“里面一定有很出色地人物吧。”季言很温柔地问道。

柳十一觉得自己一定是理解错了，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知道这个呢。虽然主子并不同于一般的姑娘。

“那么现在是谁负责那边的生意？”

柳十一在季言的威压下，挣扎半晌，终于吐出一个名字：“娄二。”

“原来是他，”季言心下了然，“有机会一定要去拜会一下。”

水云间明面上的生意，以这位娄二爷的水云间为主，可以说，这位爷是水云间明面上的当家人也不会为过，季言单独去了“水云间”拜访青楼中鼎鼎大名的娄二爷。

娄二爷并不是想象中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反而是一个将近不惑之年、如修竹般清雅的男子。这人坐在桌前，笑盈盈地看着女扮男装的季言：“小主人第一次来，不知道是要什么样的人儿来伺候呢？”

魅惑之术！季言看着面前笑盈盈地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在她面前用幻术的人呢。

“二爷亲自来如何？”季言温柔地问道，一双眼睛竟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光彩。

娄二看着她的眼睛，正想说两句话，却突然觉得这双眼睛里面似乎有片浩瀚的星空，只是看着就感觉很舒服，很放松，真想进去一探究竟。

一个遥远的声音传了过来，“二爷觉得漂亮吗？”

那片星空正在离他远去，他莫名的感到了愤怒，眨眨眼，眼前是小主人笑盈盈地脸，“二爷，你要小心啊。”

听到季言的话，娄二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跨到了窗台上，甚至已经伸出去了一只脚。

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娄二后怕地挪了进来，“喝杯水，压压惊。”季言伸手到了一杯水递给他。娄二惊魂未定地看着小主人，这人竟然也会魅惑之术，而且功力远在他之上。

这时他终于收起小视之心，恭恭敬敬的接过茶杯，问道：“不知有什么能为小主人效劳的。”

季言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过岑胭脂吗？刑部尚书的夫人。”

娄二想了想对这个人，自己还是有点印象的。刑部尚书，季凌云，的夫人。不就是……

他惊讶的抬起头，主子真是绕了一个大弯！

“岑胭脂在遇见季凌云前，有过一个有好感的人。”说到这里，季言看着娄二，说道：“这个人，与你手下的水袖，有几分相似。”

娄二听到这里有几分明白了，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主子的意思是……”

季言笑道：“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样。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在季言来开后，娄二还是有些震惊，在水云间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但还没见过这种给自己父亲找绿帽子带的！女儿！震惊过后，他开始沉下心来分析主子地意思，水袖是快要过气的前任头牌，在风月场上对人心的拿捏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让他出马对付一个妇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善后工作有些麻烦……

唔，俩人最好来个意外相遇……娄二渐渐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顺便派人把水袖找了过了，这件事也得水袖配合才好。

第二天季言在继续翻看资料时想到，母亲当年只是想有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护卫，万万没想到水云间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吧。唔，继续走下去，也不是问题呀。

想到这里，她有些愣住，原来自己一直在考虑他们的建议吗？虽然自己很激烈的反对何婉提出的建议，但自己为什么单单接手这个情报组织呢？又为什么一直侧重于杀手的培养呢？

原来自己一直在为此准备着吗？

想通了这一点，她当即就派人告诉了何婉等人，说自己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愉快了，朋友们偶尔会翻墙来找她聊会天，告诉她今天比赛有多激烈多精彩，又看见了某个参赛的人竟然是御剑山庄的弟子。每次他们都希望能说动季言与他们一起去看热闹。

可惜均以失败告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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