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刘通,王佃阳把王清一直送出大北街口,由景玉堂领王清去了北方军校。
太原城北门外的新城,早在满清中期就建立了军事营地。平时这里就是操练绿营兵的场地,战时就作为城郊外御敌的营垒。后到满清未年时改为“讲武学堂”,成为培养训练军事人才的学府。民国初年,总揽了山西军政大权的阎锡山,就把它建为军校。但当时规模很小,几乎无人所知。1923年阎锡山把他的学兵团(第二次晋军扩军后的第十七团)移去。把讲武学堂改名为“北方军官学校”,简称“北方军校”。北方军校名义上是为国家培养军事人才,实质上是培植私人势力。为了能名正言顺地领取国防教育经费,也招收些外省籍的学生做做门面。
北方军校经过几年经营扩展,当时已成为华北,西北地区一所规模大,设施全,学科完整的军事学校。虽不能与保定,天津较早的军校相比,但也是华北一所较大的军事学校。当时学校有正式教官管理人员三百多人,其中还有重薪聘请的日本,德国,苏联的外国洋教官数人。军校由阎锡山任名誉校长,派少将师长荣鸿胪任常务校长。
军校兵种科目分为:步兵科,炮兵科,骑兵科,政训科,工兵科等。主要科有步,骑,炮,工四科,科长有:曹鉴清,张甲铃,樊殿杰,周承育,皆为阎锡山的亲信。
王清和景玉堂当日下午就去军校财务处寻找表舅梁鸿义。但表舅因事出了差,还没回来。二人见天色已晚,只好先去小北门北仓巷表舅家先住下再说。到了北仓巷找到梁鸿义家后,景玉堂对王清说:“三哥,我就不便进去了,兄弟就此告辞,你有时间就来走走。”
王清点了点头道:“待我安顿下来后就去找你们,告诉刘通,佃阳二位哥哥不要惦记我。”
玉堂走后,王清进入大院后,见院里还套着三处小门。王清正待打问表舅家,只见左侧院门一开。走出一个少妇来。王清忙上去施礼问道“请问这位大嫂,梁鸿义的家住在这儿吗?”。少妇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盯住他看。
“你是?”
“我是他的表外甥,从大同过来的。”
“啊,你是表弟王清,你杂不认识表姐我了?”
“啊呀,你是表姐玉叶?我真是认不出你来啦,十几年不见,你变成‘贵妇人’了。”
梁玉叶急忙把王清让进了院里,高声说:“妈,你看谁来啦!”
王清端详这处院落。
小院里一式四间正房,还有三间下房。宽敞的院子里收拾得干净整洁。沿台上摆着五大盆柳叶桃,花开的正艳很是茂盛。一看就是一户富裕人家。梁鸿义原在省财政厅当会计,前年调到学校财务处管理财会业务。给了他个一杠三花连长职务的待遇。梁鸿义已五十多岁,他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已出嫁,大儿子在临汾当教员,小儿子在天津念大学。家庭生活较为宽裕。
“叶子,是谁来了,快叫他进来。”随着说话声门开了,只见五十多岁的表舅妈盯住王清直楞楞地看。
“表舅妈,我是王清啊。”
“哎呀,你是王清,多年不见,你出息成大后生了。看我老眼昏花的认不出你来啦,清子,就你一个人来了,你爹妈他们好吗?”
表舅妈望着王清唠唠叨叨地问个没完,急的玉叶说:“妈,让我表弟进屋不能说话吗。”
舅妈和玉叶热情地接待了王清。王清向舅妈说明是来太原报考军校的。舅妈说:“你表舅一半天就回来,你先住下不要急,表舅回来就领你去报名。”
王清还是在十几岁时见过表姐,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整天逗着王清上树给她摘杏吃。后来听说表姐随表舅去了太原以后就再没见过面。今天表姐已非儿时的丫头,展现在他面前的已是一位风情万种,丰姿动人的贵妇人。表姐虽已年近三十,但由于不干重活,整日生活在悠闲自得的环境中,又没生过孩子,看上去仍像二十四五的年纪。她身材修长,仪表端庄,圆而白嫩的脸庞上,一双乌亮的大眼睛晶莹清澈,宛如两潭秋水。长长的睫毛随着眼脸的启合眨动,给人一种女性特有的娇柔含情的感觉。红润的嘴唇下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长长的卷发乌黑发亮。在她的身上,仿佛所有蕴藏着的美,都要在这突出的部位上显露出来。
王清正值火力壮,身体健康的大好青年,被表姐那迷人而又神秘的风韵痴呆呆地吸引住了。他贪婪地盯住表姐那隆起的胸脯,一时想入非非……
梁玉叶生性活泼好动,对王清这位农村来的表弟,儿时的朋友表现得嘻嘻哈哈,毫不拘束,对王清连珠炮似的问这问那。直到最后发现王清所问非所答时,不由得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王清顿觉失态,才不好意思避开表姐那双火辣辣的眼睛……
次日晚上,梁鸿义回来了。他听了王清的打算后说:“唉,迟了,可惜你来迟了。如果早来半个月还差不多。”
王清一听,心里马上凉了半截说:“难道就没有余地了吗?”梁鸿义说:“考生们的卷已判完,各科都已报满,怕是没有余地了。”王清听后半晌没有说话。梁鸿义说:“王清,你别着急,既然大老远地来啦,咱去碰碰运气,我找黄处长想想办法,也许能行……”
早晨,梁鸿义和王清匆匆吃过早饭,就来到了军校教务处黄处长办公室。这位黄处长有四十多岁,四方脸,浓眉下一双大眼闪现出柔和平静的光芒。一身笔挺的军装使他显得精神潇洒,仿佛年龄又小了十几岁。王清望着这位英俊的长官,肃然起敬。
“啊,是鸿义兄,找我有啥事,这位年轻人是谁?”黄处长说完示意梁鸿义和王清坐下说话。梁鸿义没有落座,低低地说:“黄处长,这是我的外甥,是前来报考军校的,不知现在……”
“唉,鸿义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啊,考试都进行完了,还报什么名呢。想报明年再来吧!”
梁鸿义一听,难为情地说:“你看这孩子千里迢迢地从大同来这……请黄处长给想想办法,帮个忙。”
黄处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清摇头道:“名单已上报,考期也过去了,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梁鸿义听后,失望地对王清说:“王清啊,看来实在是没余地了,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