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卯足了劲跑出房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冷汗浸湿衣衫,浑身竟然忍不住哆嗦了,刚才横着心跑了出来,此刻腿肚子又不争气的发软,我双手紧紧捂着脸蹲在了地上,慌张的心已经完全没有了逻辑,脑子里面不断的浮现出一张轻薄的纸,各种怪异悚人的表情。
心想:我进房间的时候,是看的见床面上的物品,如果第一眼看见两张纸人在床上躺着,我也不会贸贸然的进去找吓,就算当时由于距离远,我没有看清楚床上的东西,但是我也能够确定那纸人不会侧过身子,将身体对向房间大门,所以我敢肯定,在我伸手扯下棺木上纸盒子的时候,睡在床面上的纸人,自己静悄悄的翻过了身子。
难以置信的想象过程,越发的感觉这间房子有鬼,皮肤上蹭蹭的冒起了鸡皮疙瘩,随着脑子里面发散性的想象,不断的凸起米粒大小的毛孔,咬了咬唇也不敢多想,连滚带爬的摸索着跑向了楼梯口。
我要走,离开这间屋子,尼玛就当是流年不利撞邪了,找个机会把赖狗拿走的烟钱再偷回来,也比在这怪事连连的房间中要安全的多,二楼是没有办法溜出去,我一门心思的向着一楼跑,下楼梯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像是在飞,没几步就跳出了三十几节台阶下到一楼大厅。
这栋楼属一楼大厅最宽敞,但是屋子里面的装饰布局,却和现代化的装修几乎挨不上边,这栋房子的建造地址,虽然不是在市中心,却也是本市三环内(本市共四环,四环才属于郊区。)再怎么着单从房间的外围看,也算的上是与时代接轨,可是这大厅内部装修布局,却还像是上个世纪的土坯房。
从大门向房子正前方看,一张长三米五左右的香椅,上面摆放着一座古旧的大钟,其次是一张古朴木质八仙桌,四条长长的板凳分列左右,这两样东西是我转过楼梯映入眼帘的装饰,其他装饰物我并没有心思多看,恨不得一个箭步就跳出院门外,夜行八百里跑回老家睡一觉,就当今晚是做梦罢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向大门,看见大门敞开的那一刹那,我总算像是久旱之后遇到甘露的小草,若是情况允许,我绝对会大喊一声“阿门”,疯狂的迈着腿,直到感觉脚软无力,我才停下脚步惊恐的望着前方,大门尽在眼前,我却始终挨不着它的边,整个奔跑的过程中,我竟像是在原地踏步,分毫没有前进半步。
“老婆子,不早了,该上床睡觉了,咳咳……”
声音,沙哑的声音,老年人惯有的咳嗽声!
说实话,现在我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喘息,惊慌失措也好,六神无主也罢,已经没有词语能够形容当时那种处境的心态,双脚一软就跪倒在八仙桌下,口腔干燥只想有口水润润喉咙。
老者的声音依旧在我耳边回荡,余音绕梁似有三日不绝于耳的趋势,音质很沧桑无力,像是久病在床即将断气的那种喘息,我听的真切,发誓这不是幻听。
这栋房子有人住,是我脑海里面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却在三秒钟后否决了这个念头,我连续二十几个昼夜的观察,从来就没有发现这间房这段时间有人居住的迹象,那么刚才的声音会是什么?
鬼?这是我第二个念头!
突然冒出这种想法,简直是在陌生的环境漆黑的地点自己吓唬自己,然而我刚准备摒弃这种鬼怪杂谈,眼前不远的地方,断断续续的闪亮起了荧火,一闪一闪像是有人在调节电视台,更像是坟堆里面突然亮起的鬼火,渐渐的耳边也传来轻微的“滋滋滋”声。
那是一楼进门左手边第一间房,半掩着房门透过一束微弱的光亮,我怔了怔神,心想:刚才老头子喊声里的老婆子,难道是在那间房看电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静下心将脑子里面的思路理的顺畅,顿时感觉这间屋子住着两位老人,那也不奇怪嘛!年纪大的人一般都喜欢静静的在家,没准他们两位老人就不喜欢对外交流,每次像赶集一样准备十天半个月的伙食,然后闭门在家过着避世的生活。
依照这栋房子的建造估价,应该不会缺买冰箱的钱。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完全相信这间房有人居住,至少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垫底,原先那种吓破胆的感觉也缓和了差不多,抓住衣角抹掉脸面上冰冷的汗水,我就大着胆子朝着露出亮光的房间走去。
屋子有人,而且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我一年轻力盛的小伙,怕个卵泡?
七八个步子后,我轻轻地靠在了房间的墙壁上,眼前差不多一个指头的距离,就是那道半掩着的门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向了射出微光的门缝。
房间很大,一张木制双人床摆在最里边的墙壁边上,床面上铺着黑花相连的被子,门缝对面的墙壁悬挂着一台差不多三十英寸的液晶电视,屏幕里面没有图像,只有密集白色的雪花点,从房间内透露出来的微光正是电视机荧幕。
我眼角顺着电视机的方向往自身这边角度看,差不多距离电视机一米五的位置,突兀的站立着一道佝偻的身影,地面上平铺着歪歪斜斜影子,和站在地面那位老态龙钟的婆婆,十分的不搭嘎,可能是光的角度反射原因,倒影在地面呈现为像蛇在蠕动一样的姿势。
我顿时就傻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老婆婆,她弯腰驼背勉强能够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电视,整个人成一个弓形,从她的姿势看来,似乎电视机里面的雪花点很符合她的口味,可能是因为口腔里没有牙齿的原因,那单薄憋松深陷的脸颊像一颗枯萎的老树,微微上翘的嘴角与三楼房间床上的纸人如出一辙。
心里开始发毛了,牙齿都差点被我磕出血,咽下一口唾沫后,我慢慢的将眼珠子移动了她的脚下,黑色的裤子宽松的盖住了她小巧的脚丫子,只是脚尖还是露出那么一点点,我清晰的望见从裤脚露出的大红色鞋尖,鞋子的中间凸出一道黑色的边边,此刻我只感觉晴天一道霹雳,立即翻转身子贴在墙面,闭上眼睛仰起头,肺叶中一度缺氧,我大口的喘息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老婆子,该睡觉了……”
沙哑的老年声音再次响起,可能是因为刚才那声喊出后,并没有得到老婆子的答复,此时老头子又一次的催促,只是老头子的声音消失后良久,老婆子依旧没有回声,就像是没有听见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似得。
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婆子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与楼上床上的纸人一模一样,老头子两声呼唤老婆子睡觉,我刚才观察房间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任何老头的身影,此刻我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偷东西的念头,想弄清楚房间的人到底是鬼,还是人,不然就算我空手回去,估计也会产生心里阴影,怕是真的要洗手不敢再干这行,我将脑袋再次向门缝看去。
这一眼望去,我就将上帝、如来、观音等,只要有名气的救世主统统骂了个遍,房间内部电视机正前方,已经不再是一个身影,而是两个并排站立的身影相互挨在一起,仰起的头颅保持同一个姿势,像具僵硬的尸体一般,雷打不动的盯着电视机里面闪烁的雪花点,直愣愣的模样吓的我也是浑身冒虚汗,想跑都挪动半点脚步。
“嘿,进来一起看会电视吧……”
【首传万字,赶快点击阅读收藏本书吧,会有更多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