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感觉心脏一阵阵的抽搐,狠了狠心还是打开了第三条短信,合上的眼睛一直不敢打开,最后狠狠的骂了句:马勒戈壁。才给自己壮了胆量,第三条信息内容字比较多,却也是干净的一句话:别跑,下一个就轮到你!
这条短息让我心寒到了极点,就像是光着膀子住在爱斯基摩人的冰屋中一样,此内容和上面两条内容有些不同,因为这条信息在最后打上了感叹号,强调性的告诉我,下一个是我,而不是别人。
我敢肯定这条信息并不是赖狗发我的,可能他在发完第二条短信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不测,手机落到了别人手中,但是这个发最后一条信息的人,真的会是人吗?
这点看似很矛盾,因为赖狗第一条短信说的是:这房子有鬼!但是按照最后一条信息内容来看,难道鬼会用高科技的手机,这点很难让我信服,虽然此时的我依旧处于恐惧当中,可现在我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到何方又有谁知道?
我将手机丢进了厕所的蹲坑,走到洗手台用凉水冲了把脸,回到自己的座位又吵醒了身边熟睡的哥们,他抬起头很气愤的瞪着我,然而他的表情却在三秒钟内逐渐的发生变化,由愤怒变成了惊愕,再后来他低着头默默的从我身边走开,中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瞧着他有些颤抖的肩膀,我感觉莫名其妙也没理他,火车站鱼龙混扎,他不知道坐在他身边是一个惯贼,我也不知道跟我擦肩而过的人是不是杀人犯,所以出来混切记得罪人,哪怕是陌生人。
心里很不舒坦,火车上并没有太多的人,我点上一支烟大口的抽着,尼古丁的味道充斥肺叶从鼻孔中一溜而出,转过头望向窗外,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见外景是啥样,对着窗户吹了口烟雾,飘渺的烟雾逐渐散去后,在窗户上渐渐地显现出一丝模糊的身影,就像那晚在二楼见到梳妆镜中的影子,像极了棺材的模样,只是这次多了一条黑影,一时间我便愣住了,望着车窗玻璃呆的竟然忘记转头。
黑影像是贴在玻璃窗上一样,一动不动,但是多出来的那一道黑影,却让我突然间暴戾的喊出了声,在我瞳孔不断变化中,我看清楚了那道多余的影子,是一直手臂,从棺材内伸出来的手臂,对着我的方向,张开白皙修长的五指,像是在马路边拦车一样慢慢的招着手,就差在我耳边说:来呀,来陪我玩呀!
这一闪念的时间,老子彻底被惊的体无完肤,连连踉跄的向后退了几个大步子,险些一屁股跌倒在车厢的走道上,握紧了拳头盯着眼前的车窗,飘渺缭绕的烟雾逐渐散去,那道黑影也悄然而逝。
我朝着洗手间方向望了一眼,刚才坐我身边的大汉,此时正蹲在两节车厢的中间抽烟,挨着铁皮蹲在地上整个身子俨然没有了之前那般有精神,在我眼里现在的他倒像有点萎靡不振的感觉,低着头一口接一口的吸着香烟,很快半截烟就烧到了过滤嘴边上。
呼了口气挺了挺身板,心神不宁的走到他身边,递上一支烟在他面前,小声的开口说:“大兄弟,你好像很没精神,晕车吗?”
这句话我只不过是想套近乎,按照他刚才骂我的劲,我知道眼前人不好接触,他听我说话浑身猛的一阵,悠悠的抬起头,睁着圆不溜秋的眼珠一直盯着我,像是老子欠了他几百万不还似得。
我见他没接我手里的香烟,拿烟的手向他推了推,继续说:“出门在外,相互照顾,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他还是愣愣的看着我,不知道是因为老子脸蛋长的帅气,还是他是个神经病,看人都喜欢不眨眼不转悠眼珠子,半晌后他默默的接过我手里的香烟,轻轻的点着头,说:“有!”
单纯的一个“有”字,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一时间有些迷糊,问道:“有什么?”
蹲在地上哆嗦着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打火机,喉结狠狠的抽动了下,紧绷着腮帮子,像极了我刚才受到惊吓时候的样子,他悠悠的开口道:“你能离开这节车厢吗?”
我好奇他为什么这么说,问他:“我在这节车厢,有什么关系?”
他闭上眼睛,似乎有点不敢说话,一直在吞着香烟的烟雾,照他这么个吞法,估计不出两根烟,他就要死翘翘,我赶紧将烟头从他嘴唇上拿下来,想扶住他的肩膀让他稍微冷静下,可当我的手还没有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猛的向旁边爬过去,嘴里一个劲的扯着嗓子吼:“不要,不要,你不是一个人,不要碰我……”
我见他异常惊慌的神情和肢体动作,不要命似得将身体挤进最拐角,身上的衣服被地面脏兮兮的水渍浸透,但他却毫不在乎,双手撑在地面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挪动,惊慌失措的模样让我感觉一阵紧张,嘴里喋喋不休的说:“你走,我不要看到那个女人,走……”
他在向前爬,很艰难的蠕动身体,双脚虽然撑着地面,却一直都是在打滑,半天的功夫也只是挪动一点点的位置,前后车厢的人听到我这边的声音,也全都站起身赶过来看热闹,我对围观的人群解释,说:“他本来是坐我旁边,刚才我上了个厕所回来,他就一声不响的蹲在这里抽烟,后来就是这个样子……”
我当然没敢把车窗玻璃上的阴影给说出来,人都是有这样一种心理,在诉说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潜意识的避重就轻,同车厢的几名乘客听我说完后,也搞不定是什么情况,于是喊来了列车长,列车工作人员一看,这小子突然疯了,事情可不好弄,于是赶紧联系下一站的工作人员,准备好医护人员等待救援。
待他们将那小伙子送走,我回到自己座位上,不太敢挨着车窗坐,索性坐在了刚才那哥们的位置上,想到那哥们最后一句话,我心里就忐忑不安,我他娘的一个人上车哪里来的女人,这节车厢上虽然有几名大龄女性,但是他的那句话好像是冲着我说的,就感觉那女人是站在或者坐在我身边,难道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也带出来了一个女人!
越是朝着这方面想,就越是感觉不太对劲,在我起身去厕所之前,这位仁兄还能够气势汹汹的骂我,但是经过几分钟后,我从卫生间出来,他看着我眼神逐渐有了变化,像是亲眼见到贞子从屏幕中张牙舞爪的爬出来,为什么他在瞬息之间会变成这样?
我联想到车窗上自己看见的黑影,他说的那个女人会不是从棺材里伸出手臂的女人,我琢磨着对我不断招手的手臂,还真像是女人的胳膊,不仅惨白的渗人,还是还挺纤细柔滑的样子,点上一支烟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静一静,此时我已经不敢闭上眼睛,或者说我害怕黑暗,那晚在黑暗的环境中给我带了狠大的阴影,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出现的全都是纸人,以及那两位佝偻的老人,还有冰箱中残缺的尸块。
现在距离到家的时间最少还有五六个小时,睡觉是没有办法继续了,经过刚才的事情一闹,我也毫无睡意,头脑清醒找了对面两位年纪偏大的阿叔聊天,我看他们这一路也都没有闲着,就上前搭讪,他们也挺好说话,咱仨估计都是夜猫子,晚上特清醒的那种,聊着的时候我就听他们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而且越说越是邪乎的像是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