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闹铃响起,李儒良和韩光远几乎同时醒了,宿醉后的头疼仍在延续,韩光远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表情;
“光远,我这次是知道你酒量了,你是个实在人,昨晚休息的怎么样?”李儒良拍了拍韩光远的肩膀;
“哥,我怎么在你这儿啊,我这头疼的像要裂开,我是真不能喝酒,还瞎逞能,这次长记性了,以后死活也不敢喝了。”韩光远应对的还算自然,其实心里却是忐忑不已,有意避开和李儒良的目光交流,生怕自己会流露出不自然,心里暗想:那些卧底是真不容易,因为装是天底下最难的事,转念又想到李儒良何尝不是在装,人家才是潜伏的高手,顶级的卧底。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无意中听到的,如果转告给别人,相信没人会相信,甚至自己也怀疑:昨晚是不是在做梦,酒后出现了幻觉?胡思乱想着,赶紧起身洗漱完毕,和李儒良去楼下吃了早点,赶着去坐早班车。
回到青山,常规的主管会和早会后,韩光远又临时召集部经理开了个会,盘点了各项工作的进度,把各营业部的情况摸了摸底。都说保险公司会议多,开不完的会,谈不完的话,还真是这么回事,有个说法是:保险公司的业务都是开会开出来的,因为只有不断的开会,一遍又一遍的统一思想,不断调整方法,才有可能达成目标。
下午上班后,韩光远给李兰馨打了个招呼:不管谁找自己,都说出去办事了。然后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他需要静心评估形势,思考对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点上一根烟,仰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李儒良是分公司下派的干部,他直接和王东山联系,而且是在深夜,看来他是带着使命来广威的,而且很可能是针对孙晓光的使命;孙晓光也很可能牵涉培训方面的事情,大概是挪用了培训费,甚至是中饱私囊,虽然韩光远不愿意相信,但两个渠道的信息,指向了同一个事实,这让他无法否定这个结论。自己应不应该提醒孙晓光防备李儒良?怎么提醒?这种提醒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韩光远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困住了,紧锁眉头:唉,如果昨天没去李儒良家睡觉就好了,知道真不如不知道,做个不知情的人可以一身轻松,怀揣秘密无法诉说,就像背着大石碾赶路,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也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韩光远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一睁眼,天已经黑透了。韩光远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点上烟盒里最后一支烟。外面华灯初上,街上行人不多,已是深秋,路灯映着一地的落叶,别有一番情致,韩光远暗想:大自然有自己的规律,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命运,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将来会怎样,自己眼下最好保持沉默,妄言盲动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想清楚了,摁灭手里的烟蒂,简单收拾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