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女人将门打开，说罢便扭头进了屋。

顾华晏将右手背在身后，手腕转了一圈手指捻了几下便将一枚铜钱捏在指尖，之后弹指把铜钱抛在地下，将房门虚掩上。

“可以先看看厨房吗”顾华晏问道。

“在这边。”女人靠在书架上，伸手指了下自己身侧，说罢又顺手从架子上摸出一根烟点燃噙住。

“好。”顾华晏眸中毫无戒备之色，继续朝女人的方向走去。

路过她身边时，顾华晏闻道一股浓厚的甜腻香气，像是要盖住什么味道一般。女人哼笑一声待到顾华晏经过时，将吸出的烟雾含在口中，又缓缓呼在顾华晏的侧脸上。

顾华晏皱皱眉不耐的情绪又攀上心头，缓和下着股情绪后，他默不作声的走向厨房，打开洗碗池下的柜门假意检查水管。

“你没带工具吗？”女人倚在门框上问道。

“我只是来确定一下。”说着，顾华晏用身体挡住女人的视线，将一枚铜钱抛在水池下，“如果有问题，明天会叫人来修。”

“有问题吗？”女人挑挑眉，又呼出一口烟雾。

“可以看看浴室吗？”顾华晏微微侧过脸，屏住呼吸。

女人没再说话，转过身朝客厅走去，顾华晏跟上后又将一枚铜钱扔到了沙发后面。浴室内陈设简单只挂着一道浴帘，只是这里的光线昏暗令人看不清楚浴帘后的东西。

顾华晏走到下水处蹲下身背对着女人，此刻空气中甜腻香气更甚，熏的顾华晏有些头昏，他拨了下腕间的金玲，清脆的声音唤醒沉闷。

清醒后，顾华晏从怀中摸出一块八卦镜，小心观察着身后女人的动向。只见她嘴角挂上了一抹夸张的笑容，脸上的厚重的妆容渐渐脱落，露出下面泛着青斑的皮肤，她身后抚了一把头发，正露出额角处有些腐烂的皮肤。

女人轻手轻脚朝顾华晏逼来，两手成爪，她面上的皮肤像是融化般脱落，指甲也脱落在地，露出如刀锋般锋利的指骨，口中喃喃道：“我从未试过男人的皮。”

就在女人的手指快要碰到顾华晏的脖颈时，她的手腕被人猛地握住。不知何时，顾华晏已经将一张符纸攥在手中，此刻已经覆在了女人的手腕之上。

女人的皮肤碰到符纸，就宛如在热锅中融化的黄油，腥臭的血水伴随着甜腻的香气，难言的味道令人忍不住作呕。顾华晏不打算继续拖下去，他快速从右手腕上取下一枚铜钱，握在手中，口中低声念着决，伴随着顾华晏的声音，浴室外响起一阵铜钱碰撞的声音。

他猛地张开无指，只见掌中的铜钱孔中飞快蔓延出几条纤细的红绳。红绳随着女人的动作缠绕如同有生命一般，之后又漫出浴室连接上其余的铜钱。

女人被桎梏在红绳之中不敢动弹，这些纤弱的线于她来说似是洪水猛兽。顾华晏扯住红绳，上面串着的铜钱如水般在女人周遭流动，“束手就擒，我可以网开一面，少关你几年。”

大难临头女人失了理智，一边嘶吼一边猛烈挣扎，这声音异常尖利在门外守候的方云琅和沈庭槐也赶了进来。顾华晏见她顽固不化便扯紧了手中的红绳，这些绳子挨着她的皮肤，烫出一条条血痕，冒出缕缕黑烟。

“怎么样？”方云琅取出一道符攥在手中，时刻准备甩向女人的头顶。

“不需要用那个。”说罢，顾华晏猛地拽了一把红绳，女人再次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身上冒出丝丝火光。

女人的皮囊越燃越旺，就在要燃烧殆尽时她忽然张大了嘴，一条青色的胳膊从口中伸出，女人的脸则被撑的两颊撕裂。这条胳膊长的极为怪异，青色的血肉上并未覆盖皮肤，手掌又宽又大，五指如尖刀锋利。

它拼劲全力反击，尖锐的手指直朝顾华晏的眼睛刺去，方云琅叫了一声顾华晏的名字，刚想将手中的符纸甩出，却见沈庭槐抽出背后的桃木剑，用力朝那条胳膊砍去。

随着女人的尖叫声，这条胳膊犹如白菜般断裂开来，腥臭的黑色液体喷洒而出，加快了皮囊的燃烧速度，最后只见一股青烟从灰烬中浮出，似是离弦箭般朝客厅蹿去。

方云琅眼疾手快地换了张符朝青烟甩去，散落的红绳也立刻结成网缠了上去，将它死死困在其中。

“给你试试。”方云琅指着地上的秽物，对沈庭槐说道。

沈庭槐点点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黄色纸人，对着困在红绳中的秽物念出早就烂熟于心的口诀。待沈庭槐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青烟顿时化作点点荧光吸入纸人内，随着荧光吸入上面用朱砂写的符篆也变得异常殷红。

“不错。”方云琅拍着沈庭槐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赞许。

沈庭槐长舒一口气，“比想象的要简单些。”

就在两人还想互相恭维两句时，顾华晏打断道：“你们来看。”

顾华晏一把拉开浴帘，只见后面的浴缸内满是凝固的血迹，里面堆着些脏器，有些还被咬了几口。另一边，则扔着几张腐烂的人皮，可以辨别出均为女性。

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沈庭槐想起不久之前在古籍上看到的画皮鬼的描述，“藏身于人皮之中，善于惑人，凶残无比，白日可活动，夜晚则杀人取心而食，留下人皮替换。”

“只是资料上显示，失踪人口有男有女，这里却只有女性。”沈庭槐沉思道：“难道……”

“不止这一个。”方云琅接道。

话音刚落，走廊处外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渐朝这里逼近。

“我先去拦住它们，你们小心。”说着，顾华晏已经几步迈到门前，从手腕间扯出红绳几下编制成网贴在门框上，堵住秽物的来路。

“玉清令下，火急奉行。”随着顾华晏的声音落下，一枚枚金玲穿过红绳，发出阵阵脆响。

金玲接触到秽物，顿时亮起点点金色光芒喷出火焰，将它们焚烧殆尽。

门外的秽物似乎不如之前的画皮鬼聪慧，只是机械重复着几个基本动作，显得很是木讷。顾华晏便趁机甩出数个纸人，将化为荧光的秽物收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