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不会听的。”这女声沈庭槐再熟悉不过，一听便知道是张余秋。

“你不可能一辈子缩在收容所里吧，如果真的这么难以克服，我建议你去找部长申请心理辅导，所里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男声继续反驳，不用听沈庭槐就知道是顾华晏。

“你不是我。”张余秋态度鉴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顾华晏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或许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

张余秋没再接话，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见屋内的方云琅和沈庭槐时，她脸上复杂的情绪还来不及蜕下。

“你们今天来的都这么早啊。”张余秋微微勾了下嘴角。

沈庭槐本想安慰她几句，但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回到刚才和方云琅进行到一半的话题，“昨晚姜永明来找我了。”

沈庭槐又把昨晚的情况讲了一遍，“对了，姜永年也来过，他告诉我张白榕和欲清观有往来，我们发现的符纸枯木是否和他们又关系？”

“我查了些关于欲清观的资料，但都是些正面消息。”沈庭槐继续道。

顾华晏听到这个名字重重啧了一声，坐到沙发上不屑地说道：“起初这观里的妖道专修些害人的邪术，蛊惑周遭的百姓骗取钱财，后来他们不满足于此，竟在当地教唆信徒搞活人祭祀那一套，我们当初为了剿灭这个道观还费了不少心思。”

“收容所参与过？我怎么没再记事录上看到过。”收容所内有一套系统，记录着从创建至今的所有大事，而顾华晏所说的她并未在系统上看到过。

“这件事不关收容所管，当初带头剿灭欲清观的是顾远林。”方云琅解释道。

“顾远林？”沈庭槐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从姓氏上来看应该和顾华晏有些关系。

“顾远林是我叔叔，如今已经退隐了。”顾华晏说道。

提到顾远林张余秋有些激动，“在行业内，顾远林是犹如山一般举足轻重的存在，真正的侠之大者。”

“如今欲清观再出现，还和邪术掺和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做回了老本行。”说着，方云琅的目光一一滑过眼前的三人。

张余秋后退一步，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如果欲清观又在修习邪术必须要禀报上面，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如果能查清楚欲清观背后的事，想必杀害姜永明的凶手也会水落石出。”方云琅看着三人说道，“这件事不小，所以我决定让你们三人一起去查，争取早日让姜永明瞑目，也防止再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张余秋撇撇嘴，拒绝的话即将脱口而出，但看到方云琅的眼睛后还是磨磨蹭蹭地答应下来，“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等到三人收拾完毕准备出发时，方云琅又叫住了张余秋，“等等余秋，这个给你。”说着，方云琅拿出一条鞭子递给张余秋。

“好久没看见它了。”张余秋一寸寸摸过鞭子，眸中满是怀念珍惜。

这条鞭子手柄处被雕成一个蛇头，蛇头上点着朱漆，蛇口则微微张开，吐出一个人头。鞭身是由棕榈搓成的，尾部挂有一枚铃铛，看上去犹如一条真蛇。

“鞭子我找人重新编过了，用时小心些，当然，我是希望你最好用不上。”说罢，方云琅拍了拍张余秋的肩，“出去时小心些，别再和顾华晏斗嘴了。”

张余秋默默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听话，“我会的。”

“行了，万事小心。”方云琅一挥手，送别三人。

欲清观建在城市边缘，观后面临着一座山，早晨去时道观外笼着一层薄雾，朝阳则藏在山后只露出一半光芒，在明晃晃的金光衬托下，欲清观竟真些出世超凡。

沈庭槐站在远处观望一阵，感叹道：“这样子确实有些唬人，怪不得那多人会信。”

顾华晏冷哼一声，“除却这个，也不剩下什么了。”

“还有欲清观的具体资料吗？”沈庭槐继续问道。

“当然有。”顾华晏回忆着说道，“欲清观的信徒到后期很是癫狂，有些甚至拉上全家人一起自焚祭祀给神，后来他们越来越猖狂，就引起了叔叔的注意，我们剿灭时发现道观里供奉的全是邪神。后来，道观被查封，老观主一夜暴毙，剩余道士也死状凄惨，大家都说是被邪神反噬。”

“现在换了观主，看来是换汤不换药了。”张余秋接道。

望着眼前的道观沈庭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不管怎么说，先进去看看吧。”

三人走近道观，此时香客们已经排到了外面，道观内也是肩膀挨着肩膀，脚尖抵着脚跟，香火已经不能用旺盛来形容。

看着眼前人龙，沈庭槐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薄汗，“这么多人，早知道就早些过来了。”

三人不知在道观外排了多久的队，等到他们迈入道观的门槛时太阳已经晒到了头顶。

欲清观的占地面积着实不小，经过富豪的修缮，观内的每一砖一瓦都透着考究。身侧的顾华晏看见，脸上的不屑更甚，落脚时还有些嫌弃的意味。

“怎么了？”沈庭槐好奇顾华晏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反常。

“什么重修，不过是对玄牝观拙劣的模仿。”顾华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看一眼都是折磨。

沈庭槐看了张余秋一眼，而这一眼中所包含的问题皆被张余秋看的一清二楚，“玄牝观是顾华晏家的道观，观主便是顾远林。玄牝观历史久远，地位非同一般。”张余秋继续解释着，“顾远林的名望已经够大了，但若不是玄牝观，他现在哪有人问津，哪有人赏识，可以说是玄牝观成就了他。”

沈庭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顾华晏出身显赫。”

她本以为看完资料室内的所有书，自己对这个行业就算是有所了解，现在看来要走的路还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