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华晏又拿出一张纸币捏在手中，“可惜了，一条鲜活美好的生命，就被这铜臭玷污了。”

“你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张白榕一拍桌子站起身，厉声呵道：“什么买命，我这样的身体需要买吗？”

“还有你！”张白榕一转攻势，又指着姜永年骂道：“你也是，什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领？”

姜永年很怕张白榕生气，赶忙解释道：“不是，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我管他是什么人，给我赶出去。”张白榕一摆手，语气冷硬。

姜永年无奈的看向沈庭槐，几次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只能化成一句抱歉。

“您若觉得我说的是疯话，我可以叫姜永明出来验证一下。”顾华晏站起身无所谓的说道。

“够了！”张白榕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亲自就要哄走顾华晏，“你有没有教养，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我几次三番容忍，不是让你在这拿永明给我开玩笑的！”说罢，张白榕伸手指向大门，“现在从我家出去，否则就报警。”

沈庭槐见顾华晏还有张口，赶忙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见他看过来，沈庭槐轻轻摇了摇头。

“冒犯了，我们这就离开。”沈庭槐道了一声歉，拉着顾华晏就出去了。

两人站在大门外，还能听见里面张白榕训斥姜永年的声音，顾华晏长叹一声，遗憾道：“还以为能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

“你都把人逼急了，还怎么问。”沈庭槐抱怨道。

“没事。”顾华晏耸耸肩，“不过我能确定，张白榕应该不是有意害姜永明的。”

“怎么说？”沈庭槐疑惑道，关于这类邪术，她还是在书本上看的多，很少再实战中看见。

“通常需要借命之人大多体虚气短，你看刚才的老太太，像是那样的人吗？”顾华晏解释道。

“姜永明已经去世，证明命是借到了，体虚气短之类的征兆不应该消失吗？”沈庭槐还有些疑惑。

“哪有这么快，想要彻底恢复怎么说也得一年半载。”说完，顾华晏活动了下筋骨，“回去吧，和师姐汇报一下情况。”

两人赶回收容所已是日暮，再看见方云琅和张余秋时，沈庭槐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亲切感。

“今天查的怎么样？”方云琅给两人倒了杯水，问道。

顾华晏接过水，一饮而尽，“暂时可以确定借命的人不是姜永明的奶奶。”

方云琅挑挑眉，“怎么说。”

“我们今天见到老太太了，身体很好，中气很足，还给我们赶出来了。”沈庭槐接着说道。

“但是她身上也有疑点，既然不是她要借命，为何又要准备那些符纸木剑？”顾华晏思索道：“如果她不会邪术，那又是谁教唆的？还要真正害死姜永明的到底是谁？”

说完顾华晏长叹一声，仰靠在沙发上，“本以为今天能查个明白，没想到只是开了个头，不知道后面到底还有多少事没有了结。”

沈庭槐沉思一阵，开口问道：“一般借命的人除了体虚、恢复缓慢外，还有什么特征？”

“逆天改命视为大忌，如果只是做点小玩意儿，写几张符，花点钱就能借到寿数，那岂不是人人都能长生不老。”方云琅在两人身边坐下，继续说道：“通常借命一数施展后，施术者会给被借命者留下一年半载的寿命。”

“可现在，姜永明死了，要想安抚亡魂，借命者总得献出自己身上的一些零件。”方云琅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我明白了，这种情况借命者会伴有残疾。”沈庭槐说的肯定。

看见方云琅点头，沈庭槐开始思考一个合适的人选，“这样张白榕就可以排除了，难道是温阿姨？”

“可我并没有看见她有受过伤，或是身体上少些东西。”沈庭槐又立刻否定自己的猜测。

“有些东西浮于表面，想不想要你看见全凭主人的意愿。有些则藏在深处，最好这辈子都别被他人发现。”方云琅忽然说道，“但做过，就是做过，尽管藏的再深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方云琅的话有些提醒到沈庭槐，但又像一阵抓不住的风，当沈庭槐想要细细思索时，又从指间滑走。

“我回去再想想吧。”折腾了这么多天，一下又回到了原点，沈庭槐难免有些丧气。

再回到家已经是夜晚，随着电梯提示音响起，沈庭槐下意识抬头盯着802的房门，如今门框上的挽联已经摘掉。沈庭槐想要寻找姜永明的身影，询问些提示可惜一无所获。

快要走进家门口时，沈庭槐隐约瞧见一道漆黑的影子，她立刻摸向身后的伞，生怕又是一个找事的秽物。

她把纸伞挡在身前缓缓朝黑影靠近，待要挥出的一刹那，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等了好久，你终于回来了。”

“永年？”沈庭槐打开手电筒，门前坐着的人正是姜永年。

姜永年一脸疲倦，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你不回家，怎么坐在这里。”沈庭槐拉起姜永年，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姜永摸摸鼻子，脸上有些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今天奶奶这么说你们。”

“不碍事。”沈庭槐摆摆手，“是顾华晏逼的太紧，我记得有叫他婉转些，可他不听。”

沈庭槐招呼姜永年坐下，自己又去厨房热了杯牛奶递给他，“你就是为了道歉来的？”

“不是。”姜永年喝了一口牛奶，“你们走后我就被奶奶关在屋里，直到傍晚时，家里又来了一个人。”

“我当时在卧室，隐约听到他们在说借命的事，还听那人提起了什么欲清观？”姜永年拧着眉回忆道：“我对这些不了解，但那人应该是个道士，奶奶和他说话时态度很激动，并质问他借命是怎么回事，我猜奶奶可能真的对这个邪术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