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姜永年穿过村庄蜿蜒的街道,来到一座三层小楼前,这座楼看着很新,跟旁边的房子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盖的挺不错的。”沈庭槐由衷地称赞道。
“奶奶喜欢安静,父亲这座老房子翻修了一遍给她住。”姜永年解释道。
一旁的顾华晏听罢,疑惑道:“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父亲的事?”
姜永年的神色暗了暗,“他是做生意的,常年在外地工作,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好吧。”顾华晏点点没再多问。
姜永年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打开了眼前的门,院子内栽着两棵粗壮的树,繁茂的枝叶遮住的太阳,留下一片凉爽。
姜永年招呼着两人进门,口中不忘喊道;“奶奶?”
话音落下并无人接上,姜永年不信邪又喊一句:“奶奶?不在吗?”
姜永年的声音回荡在方小院中,但他话中叫的人却迟迟不应、
“估计是出去了,正好你们可以去永明的房间看看。”姜永年引着两人穿过前院,来到姜永明的房间。
姜永明的房间陈设简单但空间很大,两棵树的枝叶遮住了房间内唯一的一扇窗,虽然光线暗但很凉爽。
一进屋,沈庭槐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这间房挺凉快的。”
“确实,。”姜永明应道:“这间本是奶奶的卧室,但永明怕热贪凉,奶奶就干脆让给他住了。”
沈庭槐刚想回些什么,耳边却传来顾华晏凉凉的声音,“是吗。”
不知为何,姜永年听到这话总觉得格外别扭,“你什么意思?”
“姜永明的脾气是不是反复无常,睡眠不好?”顾华晏问道。
关于姜永明生前的事,沈庭槐从未和他讲过,不知道顾华晏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这样,我和他说过几回,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回首往事,姜永年有些无奈,如果当时自己可以多分些心思给姜永明,事情是否就不会到如今这番地步。
“那就没错了。”顾华晏两步走到玻璃窗前,“这间屋子被两棵树夹在中间,常年见不到阳光,时间久了便会令人心闷气短,脾气暴躁。”
听完顾华晏的话,沈庭槐和姜永年将目光移到了屋外的两棵树上,微风刮过,树叶被吹的簌簌乱响,配上屋内阴暗的光线,透出些诡异。
“树木夹屋,定丧血亲。”顾华晏喃喃念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永明是因这个而死?”姜永年拧着眉,眸中满是疑惑,显然是不相信顾华晏这种说法。
“当然不是。”顾华晏四处打量着,“但多少也会受些影响,我还需要在看看。”
姜永年伸出胳膊,做出请的动作,“随意。”
沈庭槐不忘方云琅的嘱咐,仔细查看房间内的每一处陈设,她走到角落的书桌前拉开了抽屉,只见里面放着许多纸币,面额十块到一百块不等。
沈庭槐拿起一张仔细看,这些钱上面都用铅笔轻轻写着几个数字,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放着这么多钱?”说着,沈庭槐把其中一张纸币拿给顾华晏看,并小声问道:“这也是买命的吗?”
顾华晏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这些都是奶奶给永明的零花钱。”说起这个姜永年眼中透出些温暖的笑意,“但永明从没花过,说要攒起来给奶奶买一个好用的助听器。”
听到这些沈庭槐不免有些感叹,“姜永明确实很懂事。”
想起自己的弟弟,姜永年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沈庭槐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别想了,你也是一个好哥哥。”
“谢谢。”姜永年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安慰完姜永年,沈庭槐又走到与姜永明的床前,他的床铺叠的整齐,就连床单也被抹的平整,看出道一丝褶皱。
沈庭槐顺手按几了下姜永明的枕头,却感到一阵怪异,“姜永明平常枕的也是这个枕头吗?”
“是的,有问题吗?”姜永年问道。
“里面应该塞有别的东西。”沈庭槐将枕头拿起来,又仔细捏了几下,之后递给了顾华晏。
“打开看看吧。”说罢,顾华晏便掏出了枕芯,微微用力就将一它扯开一道口子。
顾华晏将枕芯内的棉花倒在地上,并伸手翻了几下,只见厚厚的棉絮下混着些不少灰烬。
在这些黑灰之中,一张明黄的纸片格外显现,这张纸片在场的三人都很熟悉,正是姜永年发现的那种符纸,就连上面的一撇朱红也一模一样。
“没想到,你弟弟会整日枕着这些东西入睡。”顾华晏皱着眉,将手中的纸片丢回棉絮上,之后又甩了甩手,像是生怕染上什么晦气。
姜永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奶奶没有理由害永明。”
“你先别急,我们再看看。”纸币,黄符,槐木剑,这看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沈庭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姜永年。
说着,沈庭槐又盯上了床脚叠放整齐的被子,现在正是闷热的时候,敬永明怎么会盖一床厚厚的棉被。
摸上被子,沈庭槐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厚度,反而觉得有些虚,这么想着她又掂起被子抖了抖。被子内发出簌簌的声响,显然里面除了棉花还藏着些东西。
“这里面也有东西。”说着,沈庭槐拉开了被套的拉链,使劲抖了抖,大片灰烬从掉出,原本洁白的棉絮也被染成黑灰色。
“竟然有这么多。”一边的顾华晏看后也有些心惊。
沈庭槐沉下心,一把掀开的床单和褥子,只见床板上铺着厚厚一层叠成三角状的符咒。
“怎么会……”姜永年倒退一步,口中喃喃道。
顾华晏走上前,拆开其中一道符咒,上面画着符篆正是借命所用的。
“看看吧,你还能说服自己吗。”顾华晏将手中的符咒递给姜永年,“长期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下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