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年松沈庭槐出了门,但却迟迟不肯进门,沈庭槐见他有话要说,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姜永年欲言又止,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虚掩住的门,透过门缝可以清晰看到地上投出的一道影子。
“庭槐姐,你是害怕吗?怎么不走?”姜永年一转话锋说道。
“我?”沈庭槐离门有些距离,没能看到那道影子。
姜永年见状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门,沈庭槐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接道:“最近走廊的灯总是出问题,我家还住在最里面。”
“要不我送你到门口吧。”姜永年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沈庭槐语气诚恳,说的煞有介事。
姜永年侧过头见地上的影子消失后,才跟着沈庭槐向走廊深处走去。
“刚才温阿姨在门后?”沈庭槐问道。
姜永年点点头,姜永年看着沈庭槐身侧是纸伞,问道:“庭槐姐,你最近在做玄学研究吗?”
“可以这么说吧。”沈庭槐耸耸肩。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房门前,沈庭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不介意,就进去跟我详细讲讲?”
走入房间,沈庭槐招呼着姜永年坐下并给他倒了杯水,姜永年握着水杯神色凝重,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怀疑永明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你慢慢说。”沈庭槐安慰道。
姜永年喝了一口水,舒缓了下情绪,“永明死前两天我还去看过他,虽说他总是多灾多难,但我确定当时他是健康的。”
“据我所知,永明患的是慢性病,只要悉心调理并不会有什么大碍,更何况有奶奶照顾。”提起奶奶姜永年的神色才有所缓和,“奶奶很疼永明,轻微的磕碰都会让她心疼半天,我不相信她会害永明。”
“那你怀疑是温阿姨?”沈庭槐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想,永明在奶奶那里住了十年都没有事,为什么只回来了短短两天就突然死亡?我不明白,难道只需两天就能让他的病情加重到要命吗?”说到此处,姜永年有些激动。
“你和姜永明都是温阿姨的儿子,一个母亲为什么会害自己的孩子?”沈庭槐有些不解。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姜永年在口袋里拿出一张烧烂的黄纸片递给沈庭槐。
沈庭槐接过,这明显是道符纸,上面的符篆已经被烧毁,只留下小小一角,让人分辨不出是什么符。
“这是我去奶奶家探望他时,在枕套中发现的,我拿这个给永明看过,他对此并不知情,”姜永年说道。
“上面的符篆被烧毁,我暂时分辨不出是做什么用的。”沈庭槐有些遗憾,“不过,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拿给别人看看。”
姜永年郑重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沈庭槐收下纸片,打算明天拿给方云琅他们看看,“这张符在奶奶家发现,你为什么不怀疑她?”
“奶奶绝对不会害永明。”姜永年十分肯定。
“好吧。”沈庭槐观察着姜永年的表情,心中考虑着要不要将刚才姜永明的事告诉姜永年。
“永明的事拜托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说着,姜永年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沈庭槐下意识叫住了姜永年,见他望过来的目光后才斟酌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姜永明可能还在?”
观察着姜永年的表情,他并没有沈庭槐想的那样,只是平静道:“如果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
姜永年走后,沈庭槐盯着手中纸片愣神,心中不知自己该不该拦下这件事。最终她长叹一口气将纸片收好,把眼前的忧虑抛之脑后。
这晚,沈庭槐睡的并不好,梦中不停出现姜永明的脸,有那晚他圆睁的猫眼,也有今晚他狠厉的模样。沈庭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变成索命的厉鬼。
一阵凉风袭来,沈庭槐被猛地惊醒,那晚不好的回忆再次涌入脑海。她猛地睁开眼,姜永明的脸并未出现在眼前。沈庭槐有些不安,伸手按开了床头的灯,暖色的灯光令她紧绷的心弦松弛不少。
忽然灯泡发出滋啦的声响,灯光开始急速闪烁,随着一声炸响彻底灭了下来。卧室重回黑暗,沈庭槐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失去视觉后听觉变的格外敏锐,她听见客厅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沈庭槐壮起胆子下床摸索着来到书桌前拿起那把纸伞,握上伞柄的这刻,沈庭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把伞令她格外安心。
回想着顾华晏所教的一招一式,沈庭槐捏紧了伞柄迈出了卧室的门,耳边的脚步声变得清晰许多。这声音一会靠的极近,一会又变得缥缈,就像是故意在围着沈庭槐打转,沈庭槐屏息凝神,听着脚步声由远至近。
突然,她猛地挥伞,学着顾华晏的模样朝身侧刺去,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伞面炸起莹莹白光,沈庭槐透过白光隐约看到一道人影。
“你若想要我帮你报仇就别捣乱。”说着,沈庭槐将伞撑开“不然我把你带回收容所,那里可没人愿意听你说些有的没的。”
不远处的人影站着不动,似乎在思考沈庭槐话里的可信度,没过一会,卧室的一角又亮起一抹暖色的灯光。
沈庭槐收起伞,只见伞面上赫然印着一枚漆黑的手印。
第二天,沈庭槐早早就来到了收容所,推开收容所的门,方云琅正站在书架前整理资料。
“来的挺早啊。”看着手中的资料,方云琅并没有抬头。
“没睡。”沈庭槐的话中带着不小的怨气。
方云琅这才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我又遇到上次跑掉的鬼。”沈庭槐撑开伞,给方云琅看伞面上的手印。
方云琅拧起眉,“他攻击你了?年纪不大怨气倒是不小。”
沈庭槐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方云琅越听眉头便皱的越紧,脸色也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