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秋滑动着鼠标,继续说道:“据目击者描述,那人的行为怪异,如同行尸一般。隔天,目击者想去求证时,那人又消失不见了。”
“从这之后,小区内的住户陆续搬离,失踪一事才有所好转。”张余秋又按几下键盘,看见没有最新的消息,才总结道。
方云琅听罢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沈庭槐,“这次你也去吧,理论得用来实践。”
“好。”沈庭槐应了下来,但不免有些紧张,心中不停回忆着这段时间所了解的资料,以及顾华晏教授的符篆。
“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出发。”方云琅看着腕表,继续道:“你收拾下。”
沈庭槐听了方云琅的嘱咐,找出许多符纸按顾华晏所教的,画了些防身用的符咒。
待沈庭槐落下最后一笔,也到了和方云琅约定的时间。资料室的门被人按时敲响,沈庭槐抬起头只见顾华晏正斜倚在门框旁。
他略长的黑发被一截红绳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鸦青色外衫衣角隐隐绣着鹤样银纹,身后则背着一把精巧的桃木剑。
“准备好了吗?要走了。”
穿过蜿蜒的回廊,耳边响起电梯微弱的轰鸣声,沈庭槐抿着唇心中不停念叨着这段时间所学的口诀,脑中则回忆着那些复杂的符篆。
“不用紧张。”顾华晏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沈庭槐抬起头正对上顾华晏的眼睛。
顾华晏弯起眉眼,眸中染上了几分笑意,璀璨如点亮沉闷黑夜的星斗。
沈庭槐望着顾华晏的眼睛,原本紧绷的身体得以舒缓,心中问自己为何从未注意过他有一双如此好看的眼睛。
“那些秽物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况且还有我们在。”顾华晏继续安慰道。
沈庭槐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毕竟是第一次实践,我怕会出差池。”
“放心吧。”说着,顾华晏抬手将身后的桃木剑取下递给沈庭槐,“你拿着防身。”
沈庭槐接过木剑,剑柄处还残留着一丝余温令人感到安心,“那你怎么办?”
“无碍。”顾华晏抬起右手在沈庭槐面前晃了一下,只见他的右手腕上系着几根纤细的红绳,串着几枚铜钱,末端还挂着一个精巧的金铃。
沈庭槐不明所以刚想问个明白时电梯却响起“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站着等候多时的方云琅。三人从收容所离开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沉的空中没有一丝光亮,就连月亮也隐在了厚厚的云幕下。
车子顺着柏油路直直朝前开着,路两边的景色不断后退,直到从热闹的夜市变成荒凉的郊区。面前的这片住宅区建在山脚下,周围除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外再无其他店铺。
抬眼望去,远处的高楼只零星亮着几盏灯,看起来犹如鬼火一般忽明忽暗,住宅区周遭围着一圈昏黄的路灯,为这里更添几分阴森诡异。
沈庭槐看了一眼身边坦然自若的两人,又将桃木剑取下握在手中,身体不受控制般地紧绷起来。
“小心些。”顾华晏一边嘱咐着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罗盘,上面的指针晃晃悠悠转了几圈,最后指向了西北方。三人跟着罗盘的指针来到一栋高楼前,相比于别的居民楼,这一栋亮起的灯格外多。
“进去看看。”方云琅摸出一道符夹在指尖,率先走了进去。
沈庭槐握着剑紧随其后,刚迈进楼道便感到一阵凉风拂面而过,这风中似乎带着黏腻的湿气,其中还夹杂着一股难言的味道,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这边。”顾华晏紧盯着罗盘上的指针,生怕错过什么。
只是,沈庭槐见他左右转了几圈,直到眉间染上几丝不耐都没有确定一个方位。
“有什么在扰乱磁场。”顾华晏皱了皱眉,右手对着罗盘掐了一个决,口中又默念了几句。
沈庭槐好奇地凑上前去,只见原本左右摇摆不定的指针忽然转了一整圈,最后指向了安全通道。
方云琅瞄了一眼罗盘,“上去看看。”
就在沈庭槐准备跟上时,刚才那股凉风再次袭上她的脊背,凉意比之前更浓更烈,犹如千百根银针刺入骨髓。
“怎么了?”见沈庭槐突然楞在原地,方云琅略带关心地问道。
“感觉不对。”沈庭槐四处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还是小心为妙。”
“你能察觉到?”顾华晏好奇道。
沈庭槐点点头,“大概吧,与那些秽物相处久了有些敏感。”
一旁的方云琅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庭槐一眼,之后又迈步走进安全通道,但每抵达一层她都会贴一张驱晦符在墙壁上。
三人跟着罗盘很快到达了八楼,罗盘的指针也在这里彻底停了下来。
“还能感应到吗?”方云琅问道。
“可以。”说着,沈庭槐迎着那道刺骨的寒意往前走去,越往深处寒意越盛,似乎要穿过皮肉将血液冻住。
终于,沈庭槐在八零九号门前站定,这道门口犹如冰窟一般,源源不断地寒意从门缝钻出,只朝着沈庭槐一人袭去。
想起临走前自己所绘的那些护身符,沈庭槐赶忙掏出一张贴在自己的胸口,这才将骇人的寒意阻断。
“就是这里。”沈庭槐确定道,她身后二人相视一眼并未提出异议,似乎很相信沈庭槐的判断。
“我来吧。”顾华晏向前迈了一步,“你们先躲到一边。”看见两人在暗处躲好后,顾华晏这才抬手敲响那扇紧闭的大门。
“是谁?”门内传来一甜腻的女声。
“我住在你楼下”顾华晏提高了声音,“今天刚搬进来的,收拾浴室时发现天花板在漏水,就上来看看。”
顾华晏的话音落下,门内沉默了一晌,似乎在透过门上的猫眼观察他。
好一会后,眼前的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顾华晏。
顾华晏迎上女人的目光,脸上的笑容诚恳,继续说道:“情况挺严重,房东就让我上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