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文艺界彻底批判叛徒***勾结野心家***炮制的“文艺黑线专政”论的热潮中,《红岩》这部小说,和其他优秀作品一样,在被“***”禁锢了十一年之后,重新出版了,并立刻受到广大读者的热烈欢迎。这个事实本身就是对“文艺黑线专政”论和“空白”论的有力批判。现在,遒劲挺拔的苍松,光焰无际的朝阳,映衬着巍然耸立的红岩,又重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似乎经过“文化大革命”和经受“***”扼杀的考验后,《红岩》变得更其坚挺了。
《红岩》是一部思想性和艺术性都较好的优秀作品。它以建于重庆原“中美合作所”的国民党特务监狱中的斗争为主线,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上展现了人民群众在黎明前夕同美蒋反动派的严酷斗争,创造了许云峰、江姐、成岗等在毛泽东思想抚育下成长起来的、以特殊材料做成的无产阶级英雄形象,热情讴歌了革命烈士的崇高品质和英雄气概,从而表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在***的领导下前赴后继、不怕牺牲、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彻底革命精神。正如小说初版时一位评论家说的:“《红岩》真正反映了亿万人民的心愿和感情,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反映了我们伟大的时代精神。”
小说于1961年出版后的四年间发行了五百万册,在工农兵群众,特别是在青少年中产生了巨大的教育作用。“读《红岩》,学英雄,争做革命者”,成为不少读者的誓言。杰出的革命战士王杰、欧阳海都把书中的英雄人物作为学习的楷模,把英雄人物的豪言壮语作为自己的格言,而且用壮烈的牺牲来实践这些格言。文艺界也高度评价这部小说,发表过几百篇评论文章,据以改编的电影、歌剧、话剧和各种地方戏曲,在全国广为上演,更扩大了影响。《红岩》还被译成多种外国文字大量发行,为我国无产阶级文艺在国际上赢得了声誉。
《红岩》为什么具有这么大的魅力?这个创作比较成功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最根本的是这部小说具有丰富厚实的生活基础。小说取材于“中美合作所”集中营革命先烈的斗争史迹,英雄群像大多是根据真实人物许晓轩、许建业、江竹筠、陈然、蔡梦慰等烈士塑造的。作者曾经与他们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曾亲眼看到并亲自参加他们所领导的惊心动魄的狱中斗争。他们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作者的脑际,他们的教诲勉励,常常在作者的耳畔回响,这是作者能够有血有肉地塑造出许云峰、齐晓轩、江姐、成岗等英雄形象的生活依据。假如作者在监狱内外的革命斗争中,没有深切的体验,没有对战友的炽热的爱和对敌人的刻骨的恨,没有从这唯一的无比丰富的生活源泉中汲取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并且在反复的艺术实践中提炼出正确的主题和人物形象来,而是照“***”鼓吹的什么“主题先行”和所谓“从路线出发”来生编硬造,哪里有什么《红岩》?《红岩》的创作实践证明了***关于必须长期地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中去的指示是多么重要。
然而,生活并不等于艺术,生活真实也不等同于艺术真实。生活是艺术的源泉,但艺术作品中反映出来的生活,却可以而且应该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典型、更理想。换言之,作为观念形态的艺术,既不应唯心主义地凭空臆造,也不应是现实生活自然主义地再现。《红岩》的创作虽然取材于实有的事件和人物,但绝不是简单的摹写,而是经过集中概括,提炼加工,才成为艺术作品的。这部小说既写狱内,又写狱外;既写城市,又写乡村;既写秘密工作,又写武装斗争;既写革命者的英勇斗争,视死如归,又写敌人内部尔虞我诈,分崩离析;人物是众多的,头绪是纷繁的。可是作者并没有淹没进事件的烟海和人物的洪流中去,而是站在阶级斗争的高度,望着共产主义的远景,以饱蘸无产阶级感情的笔触,刻意从典型的环境中去塑造典型的性格,从而谱写出一支对共产党人的悲壮的颂歌。这些无产阶级先锋战士中有年长一辈的革命家李敬原、齐晓轩、华子良、双枪老太婆,有中年一辈的许云峰、江雪琴、成岗、刘思扬、龙光华,还有正在成长的余新江、华为、孙明霞等年轻一代。就是这一系列的光辉形象组成了一个无产阶级的英雄画廊,而且一个个是血肉丰满的圆雕。这些人物都满怀着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革命斗争的豪情壮志和高尚的情操。就是在最黑暗的人间地狱里,他们的心头始终闪耀着延安窑洞的灯火,他们的耳边始终回响着解放军奋勇进军的号音。就是在死亡逼近的严重关头,他们一举手,一投足,一言一行,都洋溢着革命乐观主义的精神。但是他们并不是“***”用虚假的言辞所吹胀起来的那种所谓“高大完美”的天才人物,也不是千人一面、千部一腔的,叫概念穿上形象衣服的公式人物,而是各具个性的实实在在的英雄。他们都有忠于革命事业的坚定、勇敢、机智的性格,这是共性,但是这些共性都是通过他们不同的内心世界和外部动作,通过不同的个性表现出来的。如许云峰在地下斗争时的谨慎精细,机警果断,以及后来被捕受审时的沉着冷静、大义凛然,强烈地震撼着人们的心扉。江姐在遭捕、受刑、就义的篇章中表现出来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她的坚毅质朴,睿智敏锐的性格,跃然纸上。此外,成岗与“诚实注射剂”的顽强搏斗,刘思扬别具一格的斗争方式,华子良为了潜伏的忍辱负重,龙光华果敢送水的刚强无畏,这些都可以惊天地,泣鬼神。正因为突出地表现了他们特殊的个性,在广阔的生活基础上进行综合概括,才能塑造出活灵活现、光彩照人的典型形象来。这都是由于作者不光是有丰富的生活基础,而且遵循***关于典型化的教导,精心塑造的结果。
***曾经要求未来无产阶级文艺达到较大的思想深度和意识到历史内容,同莎士比亚剧作的情节的生动性和丰富性的完美的融合。***倡导的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为我们创造无产阶级的文艺开辟了广阔的前景。《红岩》便是遵照这些指导原则,做了巨大的努力创作出来的。作者借助政治上的望远镜和显微镜,从纷至沓来的社会现象中认识其本质,从当时尖锐复杂的、往往是十分壮烈的现实斗争出发,做了艺术真实的描述,但是作者更其注意对那些英雄人物所具有的远大的共产主义理想,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和正气磅礴,大义凜然,叱咤风云,震慑敌人的革命威风,加以尽情渲染。也就是说,立足于尖锐的现实斗争,又体现高于现实的革命浪漫主义。他们总是把充沛的热情和远大的理想倾注于血与火的现实斗争的描写中去,使鲜明的政治倾向和壮美的诗情画意水乳交融地在作品中统一起来,这就是《红岩》突出的艺术特色。虽然由于小说的结构宏大,人物众多,事件纷繁,难免失于操纵,笔力分散,但是由壮怀激烈的戏剧冲突、入微的心理刻画和有浓郁地方色彩的细节描写所组成的革命英雄主义交响乐,是响彻云霄的。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长篇小说《红岩》堪称文艺领域为无数先烈树立的一块丰碑。
“***”对于《红岩》这部用革命烈士鲜血凝结而成的“革命教科书”,如刺在眼,如芒在背。他们对于《红岩》这部用革命烈士鲜血凝结而成的“革命的教科书”,怎么会不如刺在眼,如芒在背呢?早在1965年,叛徒***就向《红岩》伸手,妄图以自己为模子,铸造江雪琴的性格,用以取代江姐的光辉形象,攫取人们心中的这块丰碑,为她自己树碑立传。当她的罪恶阴谋遭到作者理所当然的抵制后,她又对这部小说和改编的歌剧、电影大张挞伐,罗织罪名,极尽诬陷诽谤之能事。到了1968年,***更加疯狂地污蔑“川东地下党没有一个好的”,“华蓥山游击队叛徒多得很”,不仅妄图扼死《红岩》,更把矛头指向当年在重庆主持南方局工作、领导川东地下党斗争的敬爱的周总理。***就是这么干的,妄图利用小说为自己树碑立传于前,又挥舞帽子棍子,横加砍杀,诬陷攻击于后。为什么要这么干?歌颂无产阶级革命气节和共产党人的高尚情操,就是对无耻叛徒贪生怕死的丑恶灵魂的无情鞭笞,她怎能不疯狂地想砍倒这块金光闪闪的革命英雄的丰碑呢?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伙同林彪炮制的“文艺黑线专政”论,绝对掩盖不住***革命路线占主导地位的十七年文艺园地的花团锦簇,也磨灭不了《红岩》等一大批优秀文艺作品的光芒。“凭吊渣滓洞,万古玉玲珑。”英烈含笑九泉,《红岩》长留人间。无产阶级必将在文艺上树立更加巍峨壮观的丰碑。
《红旗》1978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