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停经已经快要五十天,距离那段时间的混乱也过去了半个月,芮悠然已经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但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开始真正慌乱起来。
十天内,她必须决定好要不要流产。
否则错过流产最佳时间,将对她的身体更加不利。
她自然舍不得伤害身体,她要活得好好的,去折磨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
芮悠然深呼一口气,被一口凉风呛得合紧了衣服。
她不能生病,生病了好不了,吃药也许会对胎儿不好。
她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其他对孩子不好的事情。
……应该没有。
就连郁千城,一开始烟瘾还很大的样子,和她在一起不久后就戒了烟。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个孩子,很可能不会出现健康问题。
除了感情原因,她没有其他理由剥夺他的生命。
芮悠然骨子里善良又柔软,每次下定决心要抹杀这条小生命的时候,她都会狠狠动摇。
以前看到孩子都不会有所触动,现在一看到小小软软的婴儿,她就忍不住落泪。
她知道,她得逼着自己打掉他,但她心里不想,一点也不想。
她整整纠结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一直没有搭理过郁千城。
烦他,讨厌他,甚至恨他!
她怕自己一看到他就会暴露情绪,所以她努力维持冷静,没让任何人发现异样,依旧上课看书努力学习。
只是实验室不再去了,那些危险的试验品可能对孩子不好,她跟安德烈教授请假,说要为考研做好准备。
安德烈教授立马就应了,那几个师兄也没再找她麻烦。
再多的书要看,她也没再熬过一次夜,好在没有因为怀孕而降低记忆力,她依旧可以通过提高效率完成每天的学习任务。
之前报名的舞蹈比赛,她也只能抱憾错过,到时候比赛的时候她可能肚子都出来了,自然不适合做激烈的动作。
不过其他不需要体力的比赛和活动,她都参加了,也都拿到了最高等的奖金。
加上舒曼希赔偿的那笔费用,现在攒在一起大约有十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将近一百万,差不多够养一个孩子。
郁千城不会让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不如在他发现之前,想个法子跑了再说?
可她一想到那个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就良心微痛。
自己一旦生下孩子,哪怕和孩子再也不见郁千城,也会对他们产生影响,换作是她,根本忍受不了丈夫有个私生子。
最重要的,这个孩子以后没有父亲真的没问题吗?
理智一点就该做了他,现在时间拖得越久,有了感情,她越舍不得。
“悠然你回来啦,吃辣条吗?”乐浅浅和林安洛熟了之后,就像发现了新世界,天天都会发现各种美食。
芮悠然摇了摇头,把窗户打开通风。
“你最近怎么了,有种处处小心的感觉?”
“就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芮悠然哪敢说自己怀孕的事。
“你不用去教钢琴了吗?这样也好,是时候给自己放松一下啦。”乐浅浅拍了一张芮悠然疲惫的侧颜发给逆境荒野,告诉对方她最近的情况。
【她吃东西会特别注意,也许是肠胃不好,偶尔会吐,让她吃药她也不吃,有时候人会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有点难过,你快想想办法!】
舒航深深叹了口气,何止是她,自己最近也快被折磨得肠胃不好了。
芮悠然没想到这件事来得会这么快,刚下课,就被舒航堵住去路。
“姑娘奶我求求您,见见boss吧,他快疯了,也快把我们折腾疯了!”
芮悠然注意到他眼下有一层浓重的青黑,并没有心软,“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突然不理boss,他做错了什么,你好歹跟我通个气,我让他改,他最近严重失眠,工作时特别暴躁,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抱歉,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这事真没什么好说的,说了就是去做流产,她还没想明白,暂时不想见他们。
“那你去看看他好吗,他都生病了……”
“生病?”芮悠然一惊,他看起来跟铁打的人一样,竟然会生病!?
“由心理导致的身体不适,其他医生治不好,你这个‘医生’也许能给他看看?”
芮悠然就知道不能跟他们说话,一说话就心软,回到郁千城在洛杉矶的住处时,她想反悔已经来不及。
刚进大门,就见到几个他从s国带来的下属,芮悠然知道他们是他的核心成员,所以点头示意了一下。
结果他们并不理她,有个穿着西装裙的女人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故意哼了一声,存心让她不快活。
芮悠然侧头问舒航,“他现在病得很严重吗,都在家里处理工作了?”
舒航轻咳一声,“严重到都不能处理工作了。”
芮悠然心中微微发紧,却很好奇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他喜欢的女人?”
舒航微怔,哎呦我的太太在说什么傻话,“我找了呀。”
“她没来吗?”芮悠然攥紧拳头,“还是不方便来?”
“来了啊。”舒航差点被她逗笑,她不会真以为有另外一个女人吧?
之前她就这样说了,舒航不以为意,现在看来,很可能问题出在这里?
要不然以他家boss的魅力,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能抵挡得住……
芮悠然强行压住心里的黯然,“那他好点了吗?”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舒航不知道她在怕什么,连忙堵住她的退路。
芮悠然心情复杂,怕碰到那个女人,进门前狠狠瞪他一眼,“你为什么早先不跟我说,还给我出馊主意,这下好了……”连孩子都有了!
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声,芮悠然连忙收起心思走进去。
医生正好在里面帮他处理,芮悠然被他吓了一跳。
只见男人结实性感的胸口处绑了厚重的白色纱布,还是有刺目的鲜血溢出来,可见伤得有多严重!
“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