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豪华客厅内,少女狼狈地坐在地上,眼中盛满痛色。
“为什么你们看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她才来三个月,就夺走了我所有的东西,你们却没觉得不对劲?”
然而没有人会解答她的困惑,讨厌一个人,哪怕她只是呼吸空气,也恨不得让她尽快消失!
“萱萱以前一无所有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而你享受了十八年的亲情和富贵,却还这么贪得无厌!”说着,青年迅速撇开脸不想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是最恶心的垃圾。
“别废话了,把她弄出去,扫兴的东西!”
芮悠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急忙从书包里掏出一份被小心保护的文件,看向旁边皱着眉的老人,“外公,妈妈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她不是疲劳驾驶出的事故!”
芮铭萱心里咯噔一声,尸检!?该死的,她怎么敢!
老人听到爱女的尸体被解剖了,脸色大变,“你竟然让人剖你妈的尸体!”
“我、我也不想,她是被人害死……”
“畜生!她都死了,你还不放过她!要不是为了保护你,她怎么会死!你还敢说别人,你才是罪魁祸首!”
没有哪句话会比这句更诛心,芮悠然强忍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决堤。
车祸来临时,母亲为了保护她,在中了迷药的情况下,还撑着护住了她,成了她一辈子的梦魇!
如果可以,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嘶……”芮铭萱忽然轻吸一口气。
一帮人瞬间忘了趴在地上痛哭的少女,担心地围到她的身边,“怎么了萱萱?”
只见她捂着小腹的手指间,渗出了丝丝鲜血!
这是芮铭萱的后招,原本打算设计芮悠然进监狱,没想到不得不用在这里转移他们注意力。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还不是为了保护她这个恶毒的妹妹!”
“该死的,把这个兔崽子给我丢出去!”
芮铭萱面色惨白,无声轻笑,不够,这样还远远不够,她准备了那么久,每个计划都堵住了芮悠然的退路,必须要彻底毁了她,让她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夜的暴雨越下越大,参加宴会的客人冷漠地看完戏后,嬉笑着离去,在几个和芮铭萱玩得不错的千金刻意渲染下,原本对芮悠然的同情全都变成了厌恶。
原来芮悠然是个私生女,竟然不要脸地做出这一系列求上位的事情,真贱!
他们后悔刚才只顾着看戏,没有上前踩一脚,以后要是看到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听说她妈是酒吧女呢,当初勾引了铭萱的父亲,才有了她。”
“她没被芮家认回来之前,好像一直跟着她妈在酒吧厮混,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过。”
“有其母必有其女,更何况小小年纪,在那样的环境下耳濡目染,怎么可能不学坏!”
一帮人说得头头是道,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被辱骂的对象,本该是芮铭萱。
芮悠然被人扔在雨里,听着那些窃窃私语,感到无尽的寒气一点一滴渗进骨髓。
细思极恐,芮铭萱图谋的竟然不是鸠占鹊巢,而是李代桃僵!
她要彻底取代自己,成为自己,甚至还要把她那层肮脏的身份强行套在自己身上!
芮悠然想到自己性格的养成,导致没人知道她是芮家千金,如果这是一场惊心布置多年的局……
雷声轰隆,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少女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仿佛已经死去。
“动作快点,把她交给罗老三,自然有人收拾她。”
“嘿嘿,虽然年纪小,但是该长的都长好了……”
“别乱碰!大小姐说了,要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话音刚落,他们以为晕过去的少女突然暴起,飞奔出去的时候,抓在手里的两把泥浆狠狠甩在他们脸上,糊住了他们的眼睛!
“该死的,给我站住!”
跑!哪怕已经全身麻木,也要坚持下去,这条命是母亲用命换回来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轻贱!
芮悠然咬破舌尖,朦胧的意识被疼醒过来,冒雨奔跑的身影娇弱却坚毅。
她看向前方一辆朝着这边开来的豪车,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追赶的人吓得连忙加快速度,伸手往她肩头抓去!
与此同时,芮悠然已经拦下车子,一把扣住车门把手。
“救……”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光头男人不善的面孔,“这就是送给邢老的礼物?”
……
豪华林肯稳稳地在皇廷酒吧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助理弯腰对着里面轻声说:“boss,到了。”
男人睁开眼睛,眸光漆黑而深不见底,像是沉在海底万年不化的寒冰,冷到极致,不近人情。
随即,坐在车中也显得修长伟岸的身体动了动,这才慵懒地跨出双腿,动作优雅而漫不经心。
助理为他撑伞,“我刚打听到邢老手下的人想要孝敬女孩给他,您说,他不是不行了吗,不会想用什么特殊手段吧?啧啧,都一把年纪了,还整天想着怎么蹂躏那些没长好的花骨朵。”
郁千城薄唇微扬,露出了一个漠不关心的表情。
下一秒,脚步骤然一顿,原本该转向右边的身体不自觉侧向了左边。
刚才不经意瞥到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成串的雨水一路滴洒,指出了一条去路。
“boss?”见他站在原地,助理讶异地看过去,“那边是客房。”
郁千城压住心中莫名的烦躁,转身朝着右边包厢走去。
包厢内灯光昏暗,没有一丝声响,正中的皮沙发上却坐着一个身姿硬朗的老人,烟雾缭绕,气息强大。
“敢让我等的人,至今只有你一个。”
郁千城坦然落座,嗓音淡而凉,“找我有事?”
“回来吧,郁家已经是你弟弟的囊中之物,你留在那里只会觉得尴尬。”
男人眉目轻挑,似乎毫不在意,“我要说不呢?”
“你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