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悠然抱着孩子迅速赶回医院。
一番果决利落的急救之后,孩子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了下来。
同在手术室的林安洛和蓬墨含都松了口气,他们刚才也就搭了把手,论专业和能力,估计只有做芮悠然学生的份。
“不愧是名师出高徒。”蓬墨含惊叹,“孩子那么凶险的情况……”
“可安德烈教授应该不会教妇科。”林安洛摇了摇头,“是悠然自己积攒出来的经验,她实习的时候,没少跟人屁股后面请教学习。”
芮悠然只是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林安洛立马殷勤地为她奉上茶水,“等我研究生毕业,我能跟在你屁股后面死缠烂打,请教学习吗?”
“瞧你这话说的,有问题直接问我,不用客气。”
“那让我做你的助理吧!”
“喂,我才是院长的助理!”已经彻底沦为芮悠然小迷妹的陈飞飞跑过来,一把抱住她,“你可回来了,我太想你了,我还以为是我太讨厌,你才会弃我而去嘤嘤嘤!”
林安洛啧了啧,“小婊砸,竟然妄想一家独大!”
两个人当即干起架来。
芮悠然看得眉开眼笑,“你们是天生的冤家吧,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脸红脖子粗!”
蓬墨含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们直接动手吧,正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嗯?”两个女人立马侧头,凶光四射地瞪他。
一时间,冰冷无情的走廊过道,也开始充满人情味。
芮悠然刚喝了一口茶,还没彻底在胃部熨帖开,余光中,一道气势汹汹的身影就跑了来。
另外三个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那人就劈手将芮悠然端在手里的纸杯打落!
热腾腾的茶水泼洒开来,全都溅在这人身上!
“啊,小贱人,你是故意的!”女人跳起脚来,已经毫无形象,彻底地失去贵妇人的优雅。
芮悠然刚才就注意到了她,所以及时防备了下,果然,又要闹腾。
“小贱人骂谁?”陈飞飞不悦地看着她。
“小贱人骂你们这个院长,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这个院长之位的,有的人,沉迷在美色中,被骗了家业都不知道。”乐夫人意有所指地看向蓬墨含。
她刚才已经从妇产科主任那里无意打听到,芮悠然就是南华医院的院长。
难怪,难怪自己想要弄死孩子的事情半路夭折,自己还以为可以操控一切,没想到反而被这个年轻的晚辈耍了!
陈飞飞笑起来,跟林安洛是数落,“你看她好蠢,自己骂自己都不知道!”
林安洛忍笑,“咳,这个梗有点老了,不过她不知道,可见智商不够,这位夫人,这里建议你去神经科看一下。”
“混账!”乐先生大踏步走过来,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除了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无尽的耻辱。
亏他还想拉拢蓬墨含一起来惩治芮悠然,敢情她才是最大的那个!
“我们要转院,尽快给我们办理转院手续。”
“我不同意。”芮悠然用的是南华院长的语气,再也没有一开始将他们当作好友父母的客气。
是啊,她虽然未婚先孕,又年纪轻轻生下孩子,但她做错了什么?又有谁说这样就不对?
她没勾搭有妇之夫,也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凭什么说她不对!
浅浅有这个勇气把孩子生下来并打算独自抚养,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谁都不能否认她!
相反,她受到欺骗,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应该好好安慰她!
“你不同意?谁需要你同意,我们要转院,话放在这里了,尽快给我们办好,小心我向上级单位举报你们!”
当芮悠然撕去那层善良礼让的外衣,骨子里的凶狠就暴露出来。
“正好我手里面有报社,可以报道一下豪门恩怨以及一些人做下的腌臜事!”
“你、你敢!”乐夫人终于露出一点可以称之为忌惮的神色。
蓬墨含笑得彬彬有礼,“悠然的外祖是白家,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哦,就是那个国内第一大出版报社的白家。”
白家!
论豪门中人,有谁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
豪门之所以成为豪门,名气和地位俱佳,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和新闻媒体打好关系。
这样他们才会尽量为豪门写点好话,而不是,一察觉风吹草动,就开始杜撰各种花边新闻任人娱乐,假的都能说成真的!
乐先生嘶了口气,白老爷子上新闻忏悔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但因为过于关注忏悔这件事,而疏忽了他从忏悔的对象。
像乐先生,只知道是对方没有照顾好的外孙,至于这个外孙是谁,他并不知情。
现在,这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他们乐家做的事情,她会报道出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乐夫人中气不足地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根本没有证据!”
“证据是么?”芮悠然轻轻扬眉,像被溪水浸润过的眸子清亮、笃定、自信。
其他人都没想到芮悠然会留有一手,只见她拿起手机,“从你们对浅浅动手的时候,就有人拍下了,恰好被专业人士一路跟踪。”
“至于南华这边发生的事情,我院为了防止被你们讹上,一直都有人拍摄。”
这也是芮悠然当时吩咐给妇产科主任的事情。
一群人措手不及,猛然感受到她的手段有多高深。
乐家两口子憋着气恶狠狠地看着她,最后不得不说:“不给转院,好,我们出院!”
“我们医院有权为一个陷入危险的成年人做选择,所以不予办理出院。”
“好你个小贱人,浅浅是我女儿,难不成我还会害她不成!”
“这可保不齐,毕竟你们为了私人恩怨,枉顾女儿的安危,动不动就出院转院。”
芮悠然脸色严肃而失望,“你们知不知道,浅浅现在在icu里面躺着还没醒过来,你们又想过没,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
乐夫人说不出话来,但心里压着一股恶气,怎么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