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身暗红吊带丝绸睡裙的女人苏醒后，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
“想什么呢，芮悠然，竟然梦到男人了……”
郁千城！郁千城！郁千城！
连忙扑了几捧凉水才浇灭那股子热望。
给自己准备早餐的时候，想起来要跟秦董通话。
“那5%我已经从陆显东手里拿到，你说过的，等我得到10%的股份，就会给我个机会，买下你手里的15%！”
秦董对她多有赏识，在拿回四季这条路上帮了她很多，虽说欠她恩情，但也不是做慈善的大好人。
对于她的速度，他也是惊了，“那我尽快找个时间回国，看看你把南华做得怎样了。”
芮悠然怔了怔，不过用一家南华，换四季集团15%的股份，真的很划算了，怎么算都是对方亏本。
“我没花什么心思，主要是请了专人帮忙，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住真正有才干的……”
秦董笑着打断她，“想开一家医院是为了我女儿，但我不会经营打理，所以才会从你这里入手，我想，你既然从医，又懂商，开一家医院肯定没问题，你找的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芮悠然勉强笑了声，秦董想开医院是情怀，她何尝不是，就这么拱手让人，还是有些难言的滋味。
这么想着，她就觉得有必要跟蓬墨含交代一下，对方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来南华帮忙的，对他目前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后门，但南华有他这样的人才，将来才是大幸。
她也怕南华到了秦董手里会变差，毕竟对方是个习惯于投资而不擅于经营的人，所以有蓬墨含在南华，绝对能守住她的心血！
咖啡厅里，听完她的叙述，男人陷入一阵沉默。
芮悠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急急遮挡自己面色。
“你的意思是，你要为了那个男人，连自己的梦想都放弃？”
果然，他还是说了，相当不客气，芮悠然心虚气短，好像她是个为了感情没有原则的人一样。
“这是早就跟秦董商量过的。”她说得有些气弱，目光都不敢直视。
“那好，我问你，你开南华，是为了你自己的梦想，还是为了换取秦术涵手里的15%四季股份。”
这事芮悠然没办法撒谎，实习阶段，她接触过很多病人，他们有的看不起病，只能绝望放弃，有人拼死拼活也要吊着家人最后一口气，有人无法诊治，被怪病折磨，眼睁睁等死……
太多太多，让她感动过，心寒过，酸涩过，无法抑制地自责过……
出于种种考虑，她开了南华，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秦董。
她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他，蓬墨含痛声问她，“值得吗？”
“你不懂，你知道他为什么失踪吗，他是为了保护我！他经常自责给我带来危险，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零星半点！因为都被他，一个人承担下去了！而我，什么都不能帮他分担……”
女人抬头时，眼眶已经湿润，晶莹挂在浓睫上要掉不掉，显出从未在人前暴露过的脆弱。
蓬墨含心头一震，“对不起，我只是怕你……”
“我不会后悔！”芮悠然斩钉截铁。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守护南华，就算换了主人，它也是你的心血。”
“谢谢！”
“不需要，你只要明白……”
“嗯？”
我也懂。
他淡淡一笑，转移话题似的，“外面那个是裴雪吗？”
芮悠然扭头，透过餐厅的花窗，看到对面商业街上的裴雪。
除此之外，她身边还有个女人。
沈玉洁？
“她们两个怎么会认识？”她仅是蹙了蹙眉，就不以为意地好笑，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殊不知两个女人碰头，就是为了对付她。
“她和副院长的事恐怕已经稳了，要不然医院的老前辈也不会帮她说话，想要从这里对付她太难了！”
说着，裴雪猛灌一杯凉白开，像是要压下心头的火气。
“你就制造个医疗事故给她，最好闹大一点，蓬家会要这样的媳妇吗，简直玷污了他们医学世家的名誉！”
沈玉洁自然知道蓬家，虽然没有程家有钱，但绝对比程家有底蕴，这种类似于书香世家的存在，很受人敬重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南华是外面那种无证经营的小诊所黑作坊吗，闹出事来，绝对会追查到底，况且……”裴雪咬了咬唇，“她确实有几分本事。”
那天在手术台上，芮悠然精湛稳练的手术台风几乎成了她一辈子的噩梦！
做女人比不过她，做医生还是比不过她，这种处处被人比下去的感觉，实在让她这样要强的性格，难受得睡不着觉。
“就一定要在南华医院吗，你就不能放在其他地方？”沈玉洁墨镜下的眼睛一转，“医生要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垂危的病人，一定忍不住施救吧，到时候就是你操作的时候了。”
裴雪听得一愣，她还从来没产生过这么直接恶毒的主意，在南华久了，到底被影响了一些行事手段。
“为什么是我做，你就坐收渔翁之利是吧？”
沈玉洁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我提供资金帮助，用不掉的就当是给你的酬劳！”
裴雪低头一看，一百万，确实用不掉，还能大赚一笔，她已经心动了，但她依旧不敢冒险。
这次她可是狠狠吃了个苦头，几乎在南华都待不下去了！
“我们既然已经正式合作，总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吧，你说呢，沈玉洁小姐。”
沈玉洁花容失色，戴着墨镜都遮挡不住的惊慌。
这下裴雪总算定了心，“你又何必隐瞒呢，我听多了你的声音，就想起来你是曾经那位大明星了。”
“曾经”这个词狠狠扎了一下她的心，沈玉洁被揭穿了，解释地有些牵强，“并不是想要瞒你，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适合露面。”
裴雪并不关心这点，“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针对芮悠然，说起来，你们应该没有瓜葛吧？”
沈玉洁咬牙切齿，她是不敢翻程士铭的手机，但她已经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以往不曾在意的事情——
她心爱的老公心里真的有道白月光，说都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