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茜小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就削了一对桃木棒儿,来镇煞避邪,大概有小孩子的小手指那么粗吧,拴在聂茜的小床头。
赶巧不巧,聂茜许是被饿的六神无主,没动那长命锁,倒把那对小桃木棒给吞了下去。正赶上茜妈来给喂奶,发现聂茜小脸发紫,嘴里发着“呼呼”的粗声。茜妈摸了一圈,正急的抓不到头绪,发现聂茜嘴边挂着一小截红绳,再一看,呀,可了不得了,赶紧给她灌了点香油,顺着绳儿把桃木棒提溜出来。可是只顺出了一个,还有一个不知道上哪神游去了。去医院拍了片子医生倒是很淡定,“没啥大事!回家等着拉屎吧!”于是之后那几天,家里人就像盼彩票一样盼着聂茜那金贵的“桃木屎”。但是几天过去,根本没有收获,不知道是消化的太好还是……翻得不够仔细。就这样,又跑到医院拍了个片子。“嗯,片子里没有,应该是排出去了,回家吧!没事了!”每次医生一句一个感叹号的样子都十分令人安心。
总之,茜妈信了医生,抱着聂茜回家了。自那以后聂茜就很少生病,很少像别的小孩一样头疼脑热满家折腾。茜妈老是说,大概是因为吞了那辟邪镇煞的桃木棒儿,才这么邪魔不进。而另一个小桃木棒儿,也就挂在聂茜的脖子上至今,算是当个小护身符。
于是,桃木成了聂茜童年最大的象征信物。别人家吓唬小孩都说,“再不听话把你扔外面让大灰狼吃了你!”“再闹就让警察叔叔来把你抓走!”到了聂茜这,这些都没用,她家都吓唬说:“再闹就让桃木仙儿收了你!”这句话倒是很管用的。
——这些听起来很长,但是在聂茜的脑袋里只是一闪而过。聂茜对“桃一木”这个名字的确十分敏感,这让她感到不安。
“好吧。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镜子和笔筒。”
“你怎么知道我有镜子和笔筒?”聂茜很是惊诧,不过最近的怪事也是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又刚刚被骗子接二连三地骗,眼前这少年可能无非就是个技术略高一点的骗子吧。
“很难解释。”桃一木挠挠头,不知如何去说服眼前的聂茜。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看。”
桃一木大大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好吧,其实……我能通灵。”
聂茜也大大地叹了口气,然后说,“我没钱。”
桃一木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个表情:困惑。他眨巴了几下湿漉漉的大眼睛,“这跟你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我就想看看镜子和笔筒。”
“我没钱,你省着点唾沫骗下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