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发明了卡拉ok这种亲民大众的娱乐项目之后,可算是解决了轰趴聚会,应酬解闷无处可去的一大难题,所以随着人们经济水平的增长,ktv被发扬光大之后,这一项活动基本成为了娱乐局首选。
在联谊饭局结束后,学弟学妹们吵着闹着不肯散,坚持要二场,不经让云浅感叹,年轻就是好。
最终还是来了ktv,开了一个可容纳二十多个人的总统包间。南瑾城依旧不太愉快的样子,坐在包间里最阴暗的位置,头顶的变幻的灯光,变幻着色彩打在他的脸上,依旧染不了他漆黑的双眼。云浅起初坐在他身边,后来被某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怂恿上前,非要让她和街舞社社长梁启对唱情歌,云浅不好拒绝,再加上她喝酒之后就是一人来疯,此时此刻她拿着麦克风,high到忘乎所以。
是一首曾一时风靡校园的甜美的小情歌,《有点甜》,云浅和梁启站在众人面前,默契地配合着,偶尔还眉来眼去。在旁人眼里,像是可撮合,可八卦的佳话。
只有坐在阴暗里的南瑾城,觉得这俩人站在一起画面尤其不搭,看看云浅那矫揉造作,故作甜美的样,看见就心烦。
男:“摘一颗苹果,等你从门前经过,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
呵,声音像乌鸦叫,难听。
女:“像夏天的可乐,像冬天的可可,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
云浅一开口,在场的吃瓜群众一阵欢呼,真不愧是音乐社的社长,开口跪啊!比原唱还甜。
南瑾城:呵,还对的时间对的角色,啧啧啧......
......
当梁启注意到,身边姑娘的嗓音娇柔婉转,每一个音都像沾满了蜜糖,一层一层包裹着你的心房,其实和她本身很搭,她的毛衣裙包着的身体线条凹凸有致,两条腿笔直纤细,脸上带着红晕,笑起来也那么甜。
不知不觉就多看了两眼,看她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小小的,毛绒绒的。
南瑾城看穿了梁启的心思,偏偏那个傻姑娘还在一旁唱得尽兴,殊不知已被人虎视眈眈地盯上了。不由得,他心情更烦躁了,拿着面前的酒杯开始一杯一杯喝着。
几杯下肚,嘴里沾满了酒精的味道,可是大脑还异常清醒,他余光瞟到有个细长的腿,坐到他身边,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她。
“帅哥,干嘛一个人在这喝酒,去唱歌啊。”街舞社的邢楚楚说。
南瑾城没有看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唱。”
“那你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啊,不要一个人坐在这嘛,不是来交朋友的吗?要不,让我加下你微信吧,交个朋友,以后一起出来玩啊。”
他视线里,是云浅红扑扑的小脸,笑得很暖很甜,她和大家打闹着,嬉笑着。他收回视线,转过头来,终于看了邢楚楚,看着她可以说是很漂亮的脸,细眉亮眼,却也提不起他一丝兴趣,淡淡地说:“没兴趣。”
邢楚楚吃瘪,她第一次被一个人拒绝,还如此干脆直接,但这是她早就预想到的,打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和那些愣头青可不一样。
他浑身上下清冷疏离的气场,怕是谁都无法走入他心房。
她倒也没离开,坐在他一旁,陪他一杯一杯喝酒。
......
一部分人唱累了,围着桌子玩骰子。云浅输了不少,又喝了不少酒,大脑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事物都像幻影一般不太真切,行动像是被做了慢放,迟缓了很多。
越晕越输,越输越要喝......
终于十几个回合下来,云浅红着脸,皱着眉嚷着说不玩了,跌跌撞撞地找了个沙发空位,倚着靠背睡去。
周遭音乐声响若天雷,不知道谁点了一首dj,每一个节拍伴随着鼓声震耳欲聋,旁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叫骂声源源不绝,这些在云浅脑海里,统统都仿佛不切实际的幻觉,像现实,又像梦一场。
就这样断断续续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小脸被人轻轻拍打着,四周安静下来,只听见那人说:“醒醒,走了。”
被“打”醒的云浅带着起床气和酒气突然暴怒,费劲地睁开眼一看是南瑾城一张不耐烦的脸。
“啪”的一声,云浅打开他的手,眼睛艰难地半睁着,指着他鼻子就骂,话还说不清:“南瑾城!你混蛋!别......以为你有钱......有钱......了不起,凭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我就得干什么。王!八!蛋!我......我忍你......很久了。”
南瑾城气得差点没给她两巴掌,尤其是当着那么多人,他被这么个死丫头片子骂这么难听,气得他恨不得扭头就走。
他叉着腰,怒气冲天地俯视她,谁知这丫头闭上眼睛又睡了。
气氛突然陷入尴尬,梁启到他跟前,说:“你表姐现在好像......很生你的气,待会我把她送回家好了。”说罢,他把云浅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后者还有知觉,双腿还可以走路,只是仍闭着眼,像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
南瑾城目光沉沉地看着云浅靠在他身上,彻底炸了,说:“求之不得。”然后转身欲走。
这时,云浅混混沌沌地睁开眼,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嘤咛一声:“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她推开梁启,视线里朦朦胧胧的,她环视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南瑾城那个混蛋呢?我要找南瑾城......”
南瑾城在门口,停下来看着她,她终是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大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仿佛不断在确认是不是他,看了好久。
然后她终于笑了,像个找到糖果的小孩子,她抬头望着他,孩子气地说:“南瑾城,我终于找到你了,呵呵呵。”
南瑾城的心情难以形容,怎么说呢?打你一巴掌再来哄你的感觉。
怎么,刚刚六亲不认,现在又来撒娇?呵。
他还在心里鄙视她的任性,还在气头上,谁知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她毛茸茸的短发靠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说:“南瑾城,带我回家吧。”
瞬间,仿佛雷雨骤停,彩虹带着潮湿的水汽色彩斑斓地出现在他心里,只剩暖暖的日光,还有她暖暖的体温。
这丫头究竟是什么谜一样的生物?
“好,我们回家。”
大概是这夜太静,星光太亮,南瑾城没有打车,背着醉醺醺的云浅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背上的姑娘哼唧一声,在他耳边,喷着热气,“南瑾城,我头好疼啊。”
他没好气,“活该。”
“什么?火锅?好啊,我们明天中午,就吃火锅!”
......
“还想着吃呢,都这么沉了,猪吗?”
“猪?嘿嘿嘿......我要吃猪颈肉,猪颈肉......”云浅眯着眼,瞅见南瑾城的脖子,想着猪颈肉,一口咬下去。
“啊。”南瑾城吃痛,掐了下她的腿,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
这什么人啊,属狗的吧。
发觉她已失去交流功能,他决定不再和她讲话了。
夜风袭过,带着彻骨的凉意,云浅感受到冷,下意识把他搂得更紧,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
她到底是被人从小宠爱到大的孩子,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也觉得世界是友善的,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恶人,所以才能那样肆无忌惮放心大胆地与他这个陌生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才能无条件地相信他是好人,愿意走近他,更靠近他。
说白了就是傻。
她接近他就是傻。
因为对于她来说,他就是最大的恶人啊。
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南瑾城背着她,在她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云漠一身家居服,脸上无丝毫睡意,看到来人眼神骤然一紧,视线又移到那人背上沉睡的妹妹,眉头蹩得更深。
他无视他的敌对的眼神,小心地把云浅放下来,交给他,“完璧归赵。”
“南瑾城,我不管你安的什么心,离我妹妹远点。”
南瑾城嘴角一勾,玩味地看着他,“凭什么?”
“你若想报仇,就冲我来,拿她威胁我,算什么?”
“天神大人。”他凑近,目光狠狠地对上云漠的视线,还是那一抹邪笑,“你就这么怕我?”
他一代天神,乃万物之主,法力无边,如今自家妹妹却成了他最大的软肋,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居于被动,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窝囊。
气氛僵持不下,云漠怀中的云浅大概是站着累了,嘤咛一声,喃喃道:“头好疼啊,脑子要炸了啊。呜呜呜......”
“谁让你喝这么多,活该。”云漠呵斥一声,她顿时安静了。
南瑾城后退一步,耐人寻味地嗤笑了一声,然后在他面前转身,打开自家的门,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