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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路剑隐 第五章:结交

两人再次来到街上,在一铺子前面停了下来,看时是一赌场,招牌上写着“二郎赌坊”四个大字,灰衣少年道:“到了,就是这里。”

陈玉锦道:“你耍我是吧。”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带你来赢钱的嘛,保管叫你赢得双倍就是了。”

说着硬拉了陈玉锦进去。这点主人名叫刘二郎,养了一班光棍打手镇店,此时正大摇大摆地坐在里面。店内赌博之人众多,掷骰子、打牌九之声连成了一片。

店内那些光棍混混见灰衣少年走进来,互相觑了个眼。就见店主刘二郎在里面大呼,“贵客啊贵客,两位看着眼生得很,第一次来的吧,没关系,多来几次就熟了,进来快进来。”

灰衣少年拉了陈玉锦进去,刘二郎忙招呼道:“两位玩什么,骰子还是牌九?”

灰衣少年道:“我身边这位可是个大款,你好好招待他,我是来看热闹的。”

刘二郎道:“这个自然,公子这边来。”

刘二郎将他引到一人面前介绍道:“这是我们这李师傅,你就和他玩两把吧。”

李师傅道:“玩什么?”

陈玉锦道:“就要骰子吧!”

李师傅道:“那好,双陆会玩吧。”

陈玉锦点了点头。李师傅道:“先押钱,你押多少?”

陈玉锦从衣襟内摸出五两银子道:“我就先押五两。”

李师傅见他只押五两,道:“五两就五两,你先掷。”

陈玉锦接过碗,摇了摇,打开看时,是二个幺,二个四,一个六,一个五。共二十一点大。将碗递给李师傅,道:“该你了。”

李师傅同样摇了几下,打开看时,是四个四,二个二,满园春,赢了一把。

陈玉锦不服气,又取出二十两银子道:“这次我押二十两。”

李师傅笑了笑,同样让陈玉锦先摇。陈玉锦摇了四个幺,一个三,一个六,满盘星。笑道:“这次该我赢了。”

李师傅也不做声,拿过碗摇,放下打开看时,是六个五,浑花,又赢了一把。

陈玉锦骂道:“他娘的这运气也太霉了吧。”

押了五十两,摇了四个三,一个二,一个五,是个雁儿行,很是得意。李师傅摇了四个六,一个幺,一个三,是个混江龙,又赢了一把。

陈玉锦见自己盘盘摇得那么好都是输,心中很是不服气,赌注越押越大,但总是赢少输多。俗话说得好:“赌博赌博,越赌越薄。”“十赌九骗,久赌必输。”

这赌场向来是个有去无回的场所,一旦乱了性,大把大把的银票就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痕无迹。一旦沉溺其中,倾家荡产的也是大有人在。所以说赌场无赢家,要懂得适可而止。

可话虽是如此说,人一旦陷了进去,想要抽出身又是谈何容易。总想着一把能将自己输的钱全部赢回,所以越赌越大,人像发了疯似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样子。一个再内心强大,镇定自若的人,一旦进了赌场,没有不暴露自己虎狼性子的。

此时的陈玉锦就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包袱内的银两已所剩无几,银票也是一张张的消失。旁边原本正在赌博的人见他发了疯似的在那里乱嚷乱押,都停止了手上的东西围过来观看。对他这种“视钱财如粪土”的押法叫好不停。

一些出手大方的赌客见他这种赌法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羡慕,理智一点的则觉得他是钱多了没处送,看到那一张张银票飞向庄家,感到心中又痛又可惜,不住地“啧啧”摇头。

灰衣少年见他身旁所剩不多的银子,偷偷从人缝当中钻了出去。走出大门,又悄悄从外面绕到了后院……

陈玉锦赌博赌得眼红脖子热,眼见自己身前只剩下一锭五两的银子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将那一百两的银票抽出道:“最后一盘了,输赢就它了,我就不信我运气真有那么否!这次你先摇。”

李师傅道:“这位小哥,你先别急,这赌博嘛,本来就是有输有赢,一时运气不好,下次说不定就好了呢!重要的是不要气馁。”

陈玉锦道:“别他娘的说这些屁话,快开。”

李师傅开了碗,看时,是五个三,一个二,十七点小。笑道:“看来这位小哥是要转运了。”

陈玉锦接过碗摇了摇,看时是三个三,三个二,十五点小,还是李师傅赢。

这一下陈玉锦真是要气得吐血,将身前最后五两银子拿出道:“这真的是最后一盘了,输赢都不干了,还是你先摇。”

李师傅拿过碗随便摇了几下,打开一看,顿时所有围观者都大叫了一声好,原来摇了六个幺,是个红浑。这一下陈玉锦脸色真是难看得要死,就像个死人一样惨白。

李师傅笑道:“看来真被小哥说中了,最后一盘嘛。不过还有希望,你若是摇个大红浑就是你赢。否则可别怪我没给小哥就路费了。”

陈玉锦两手搓了搓,接过碗,很郑重其事的放在耳边摇了良久才放下,慢慢揭开碗盖。虽然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定陈玉锦必输。但还是都忍不住伸长了头去看碗里到底摇了个什么。

一个个屏息等待着看他揭开碗盖。碗盖慢慢揭开,骰子一个个出现在众人眼里,待碗盖全部揭开,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盯着碗内,里面竟赫然出现了六个四,大红浑花。

这一下陈玉锦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大叫了一声,拿过桌上十两银子,道:“终于叫我给赢上了这最后一盘。”

李师傅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笑道:“小哥时来运转了,可惜只押了五两银子,实在是可惜啊!看来小哥翻本的时候到了,来,再来一把。”

陈玉锦道:“不来了不来了,好不容易赢了一把,再赌下去又要输了,我可不想到时被你们轰出去。”

说着左右看了看,不见了灰衣少年,便向旁边人问道:“刚才和我一道来的那人呢?”

左右都摇头说不知道。陈玉锦又走出去看了看,还是不见灰衣少年。他哪里知道,此时的灰衣少年正躲在后院和人分账呢!

刘二郎见陈玉锦身上的钱尽数输了个差不多,高兴得合不拢嘴。走到后院同灰衣少年道:“感谢你带来的这个肥主啊,来,这是一百两的银票,是你今天的报酬。”

灰衣少年看见“哼”了一声,道:“我给你找来这么一个人,他在你这输的至少不下两千两吧,你就一百两给我打发了,你这不叫人心寒吗?”

刘二郎道:“哎哟,这一百两已经算我能给你的最高限额了,你也不想想看,这钱是我一个人的吗?很多人等着一起分呢!”

“别和我说这些,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方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州的陈玉锦。陈玉锦你听人说过吧,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手段一流,若是我告诉了他你们赢钱的秘诀,我可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回来闹事的。”

“什么,他就是那个被调侃作门外客的陈玉锦?”

“正是。”

刘二郎想了想道:“那你开个数吧,你觉得多少满意。”

灰衣少年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头,刘二郎惊道:“什么,你要一千两!你怎么不干脆叫我全给你了呢?”

灰衣少年也不答话,径直往外面走去,“那也无所谓,我看看是你给我一千两的好,还是直接叫陈玉锦来这闹一场,然后将那几千两全部拿回去好。”

刘二郎明白厉害,忙叫住他道:“一千两就一千两,合作愉快嘛,下次再有这样的肥缺可别忘了往哥哥这带哟!”

说着从拿出一千两的银票给了灰衣少年,灰衣少年也不客气,一把拿在手上便走了出去。

正走出大街,身后一个声音叫道:“兄弟,找了好久都不见,你去哪了?”

灰衣少年回头看时,见陈玉锦正朝自己走来,一时又是吓了老大一跳。正想跑,但见他脸上似乎没有愠色,况且两人相隔不远,想跑也跑不掉,只得硬着头皮冲他笑了笑,道:“刚才去方便了一下,怎么,你没玩了吗?”

陈玉锦道:“没玩了。”

“怎么,输了还是赢了?”

“最后赢了五两银子。”

他这一说,灰衣少年差点没笑喷出来。又怕他知道,只得强忍住笑意道:“那很好啊。”

陈玉锦道:“走吧,我请你去吃东西。”

灰衣少年忙摇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吃就可以了。”

“那怎么能行呢?你不是说这事完了咱俩就结拜兄弟吗?我怎么能让兄弟你一个人去吃饭呢!走吧。”

说着一把将他拉住,灰衣少年没法,只得同他一块去了。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会仙楼”的酒楼吃饭,陈玉锦叫来小二道:“你们这店里都有些什么好菜?”

小二道:“公子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会仙楼可是这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什么好菜好酒样样都有,公子随便点,保管都做得出来。”

陈玉锦道:“既是这样,给我们一只烧鸡,一盘青瓜拼腰花,笋尖炖鸭掌,鲜虾饺,百花酿鱼肚,银针炒鸡脯,香菇鱼丸,再随便一些素菜。酒的话……你们这有什么酒?”

小二道:“有樊楼的眉寿,和乐楼的琼浆,遇仙楼的玉液,时楼的碧光……”

陈玉锦道:“行了行了,就要十角的眉寿。”

灰衣少年道:“十角,你喝得完吗?”

陈玉锦道:“怕什么,咱们不醉不归嘛!”

小二道:“那好,两位公子稍等,菜马上就来。”

灰衣少年心下冷笑,“你身上也就那十两银子,还在这给我装,看你明天怎么办。”表面上仍是佯笑道:“陈兄果然是豪气啊!”

陈玉锦道:“还不知道兄弟叫什么,尊齿几何?”

灰衣少年心里“呸”了一声,“还和我来文的,谁不知你陈玉锦是个白丁。当下一揖,笑道:“贱名阿息,贱齿十八。”

陈玉锦道:“原来是阿息贤弟,我观贤弟一表人才风度不减,想来定是出身名望之家,不知贵梓何乡?”

阿息道:“四海漂泊,无居与所。”

陈玉锦道:“原来贤弟也是任诞之士,吾辈中人啊。”

阿息道:“哪里那里!”

两人便不再说话,彼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时菜也端上来了,陈玉锦道:“贤弟先请。”

阿息道:“陈兄先请。”

陈玉锦道:“还是贤弟先请。”

阿息道:“还是陈兄先请。”

“贤弟先请。”

“陈兄先请。”

“贤弟先请。”

“陈兄先请。”

……

两人互相谦让了半天,旁边人见他两个一直谦来谦去,满桌的好酒好菜都快凉了,只当是两个神经病。

谦了半天,陈玉锦道:“快都别让了,先喝酒。俗话说得好啊,‘酒自引人入胜地’,这就不正是吾辈所爱么?”

阿息道:“正是正是,喝酒喝酒!”

两人便开始大口大口喝起酒来。陈玉锦自幼便开始跟着那些狐朋狗友们大块喝酒大快朵颐,那群狐朋狗友中有几个家中父亲是在衙门里当差的,有那么几个零花钱。但大多数都是穷人之子,平素衣服都穿不上一件完整的,哪有什么钱?

陈玉锦也算是他们当中的富翁了。虽然他在家中极其不听话,没少做让爹娘闹心的事,但终究是老来得子,加上他容貌端正惹人喜爱,他父母还是最疼爱他的,给钱也是大把大把的给。有了钱,陈玉锦无形当中就成了这群狗党的领袖,平素有什么事都听他的,当然一遇到钱的事也都是他出。

这群小侠士们人小鬼大,总爱学大人们饮酒吃肉,经常一块聚餐,有时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就直接露宿街头,被自己父母揪着耳朵从街上拽回家中,好好鞭笞了一顿。

当时父母教育自己儿子,总是会加上那么一句:“别学陈玉锦,他今后可是要给阮步兵当差去的……”

这阮步兵就是阮籍。曾传闻他烂醉如泥六十天不醒,徐州民间有个说法,说这阮籍喝酒能通神,他经常一醉便十几天不醒,那是上天去和天上的老朋友聊天说话去了。因此在徐州老百姓的眼中,这阮步兵就是天上的酒神下凡。那些父母如此教育自己孩子,当然是有调侃的意味在其中。

但这也足以说明陈玉锦这人酒量极大,阿息酒量虽不算小,但要与陈玉锦比,当然是远远不及。

酒到酣处,阿息早已烂醉如泥,一个劲地叫喊“好酒,好酒!”陈玉锦脑袋也已昏昏沉沉,但却仍是清醒得很,却故意装作醉得摇头晃脑的样子叫道:“再来一杯!”

一个劲给阿息灌酒,到后来阿息已醉得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任陈玉锦如何摇晃叫喊只如死了一般。这时外面天也已经黑了,陈玉锦佯醉道:“贤弟,你……你不行,这……这么快就醉了,小……小二,给我和贤弟准备一间上房。”

小二见他二人已喝得不省人事,便道:“好勒,二位请随我来。”

阿息趴在桌上动了动,口内叫道:“不……要两间……两间。”

陈玉锦道:“贤弟,你……装醉,你……我兄弟,何……何必计较这……些,就……就一间。”

说着将趴在桌上的阿息扶起,阿息忙伸手在桌上一阵乱摸,“剑……剑……”

陈玉锦将那把承影剑拿起放在他手上,冲小二道:“小……小二哥,烦你……带路,哦……对了,先把饭……钱算了,多……多少钱?”

小二道:“这饭钱加房间一共是八两十钱。”

陈玉锦从怀里掏了半天,将那十两银子丢给了小二,道:“不……不用找了,赏……你的。”

小二欢喜非常,道:“二位客官,请随我来。”

陈玉锦扶着阿息上楼,到得房内将阿息一把放在了床上,小二道:“客官先休息,有什么吩咐就叫小人。”

说着出去顺手关上了门。陈玉锦待他出去,又去探了探阿息,见他呼吸均匀,已然睡死。陈玉锦便不再装了,冲阿息道:“呸,就你也想骗你爷爷,你还嫩了点。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什么人。”

走过去将承影剑从阿息手上拿了过来,道:“要不是看在这把宝剑的份上,我会和你周旋这半天?你个小贼,也不知道是从哪偷来的这么把名剑,可不心疼死剑主。不过幸好碰上了我,替他好好惩治惩治你这小贼,就当是我为剑主讨回了,总算没便宜你这小贼。”

说着又去他襟前摸了摸,这一摸惊骇非常,只觉触手柔软。陈玉锦从他衣襟内取出那一千两银票,只见襟前一片白嫩,微现乳沟。忙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竟是个女的!”

又见她后背挎着个包袱,也不知是装了什么,便小心翼翼地解了下来,拿到桌上打开。见里面无非是些银子等物,外加几件女人内穿的亵衣,心里暗笑:“叫你骗我。”便把那些亵衣拿出来一件件铺在桌上,出去找店小二要了纸笔,留了张纸条,拿了包袱和剑,逍逍遥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