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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路剑隐 第三十一章:劫狱

一路来到狱前,只见门口站了两个狱卒,陈玉锦从地上拿起一颗石头向一边扔去,那两个狱卒立马提起神来冲那边问道:“谁?”

没人回答,两人便提了刀小心翼翼朝那边走去,陈玉锦趁此机会一个闪身已到了里面。顺着石路一路往下走去,经过一条狭弄,出现几阶向下的石梯,石梯下面的道路分成两股,一股向正前方延伸,一股贴右手延伸。

陈玉锦不明白狱中的路形,只得靠着感觉随便乱走。一边走一边看沿路的牢笼中有没有柳白鹤,幸而此时是晚上,关在里面的人大多都已经睡觉,因此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即使有几个没睡的看到他,也只当他是前来巡查的士兵,因此都没有在意。

陈玉锦一路走去,不断有过路的士兵从这里进出,幸而这里转口比较多容易藏身,加上黑夜里不注意看很难发现旁边有人,都被陈玉锦一一躲了过去。

由于监狱里面很黑,又不敢点火,陈玉锦不得不很留心监狱里面的人。可连过了十几个牢笼也没有看到柳白鹤,陈玉锦心中又有些狐疑是不是吴梦窗他们听错了消息。正在这时,只见身后拐角处传来几个脚步声,正在一起交谈着什么,并有一丝光亮顺着狭弄照了过来。

陈玉锦左右看了看,一时找不到藏身之所,眼见那几个人就要过来,陈玉锦情急之中向上一跃,攀住监狱的铁栏趴在了上面。由于动作比较急,攀住铁门时弄出了一声响,那些人立马止住了脚步拿着灯向前面照,只见四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又将目光投向牢笼里面,有几个人正东倒西歪的睡着觉,发出很大的打鼾声,并有“吱吱吱”的老鼠叫声传来。

其中一人便道:“原来是老鼠,害我吓了一跳。”

那几个人便又放松了心情,说着话向前面走去了。

陈玉锦紧绷的心也放了下来,待他们走得远了才从上面轻轻跃下,当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心想在这里胡乱找也找不出什么结果,不如跟了他们前去看看,说不定就找到了,总比自己一个人在这乱转得好。

这样想着他便跟了过去,那几个人正走到前面朝右转了去,灯火一离开这里又黑了下来。地上落了很多干茅草,走在上面很容易弄出声音,料是陈玉锦格外的小心,在这安静而又狭小漆黑的监狱里面也很难不弄出一点声音。幸而前面那几个人一直说着话,所以虽然不可避免的有一些细碎的声音,前面几人却没有听到。

只听一人道:“你们说这人是谁,为什么梁大人要格外强调让我们好生看守他,一天要查好几道,又要我们好好招待他。”

一人接道:“是啊,我看梁大人对他的态度也很客气,只是不知为什么又要将他下道牢里。”

另一人道:“谁知道呢,我看这人是个武夫,听他说话经常辱骂梁大人,想来两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可能是梁大人看他武功不错,想要收服他保护自己吧。”

先一人便道:“有可能,我就见几次梁大人来看他,好像是在和他谈判什么,但每次都是被他破口大骂气冲冲走了出去。”

陈玉锦听着他们的交谈,心想他们所说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柳白鹤呢?听他们说这人是个武夫,那就很有可能是他。心里高兴,更加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来到一处地方,那几人下了石阶,陈玉锦却赶忙躲了起来不敢再出去。只见前面一下宽阔起来,里面点着灯非常明亮,正中间的地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些酒菜,并有摇骰子赌博叫喊的声音。是监狱里面一些守夜的人。

那几个人走过去,坐在桌子正上方的节级便道:“又来查人了。”

一人就到:“是啊,人还好吧。”

“你放心好了,保管叫他跑不出去,哪里用得着这样一趟又一趟地来看,多麻烦。”

“并不是怕你们守不住,只是上面有交代,不敢不办啊!我也嫌这样老是查太麻烦,查了这道今夜就不来了。”

“去吧,就在里面,自己去看看吧!”

这里陈玉锦见几人走了进去,自己躲在后面却不敢出来,正思量着该用个什么法子进去才好。眼见前面那几人赌博正赌得欢,直接穿过去里面亮堂堂的肯定会被发现,一时呆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定。

这时进去查看的几人也都出来了,那节级便道:“怎么样,人没少吧!”

那几个人道:“没少没少,还要劳烦节级费心了,好好看守住那人才是,这也是梁大人特别交代的。”

那节级道:“知道知道,你们去吧。”

那几个人便走出来了,陈玉锦藏好了身,待那些人走出去。他便瞄准里面,见里面一共坐了六个人,打算直接冲进去,将那六个人解决掉。这样想好,他便飞快闯了进去,坐在里面六人见有人进来,齐都站起了身,问道:“你是谁……”

陈玉锦不待他们说完,突然一扬手挺剑朝他们刺去,他这一剑来的突然,那些人没有防备,已有一人中剑受伤倒了下去。另外几个人一见他出手,纷纷拿起桌上的兵器朝他打去,陈玉锦宝剑一舞,“咔咔咔”几声那些人手中兵器全部被砍断。几人大惊,陈玉锦趁此机会连刺而去,只听“啊”的几声,一下的功夫那些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下,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陈玉锦冷笑了一声,将剑收回鞘中,伸手在方才说话的那个节级腰间摸出一串钥匙,走了进去。转过一个弯,就见前面出现一座牢笼,柳白鹤正站在里面贴在门边侧耳往这边听,见是陈玉锦走了过来,心里大是高兴,道:“陈小兄弟,你怎么会来这,我听外面有打斗的声音,还当是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是你。”

陈玉锦见到他也是很高兴,道:“我到洛阳已经好几天了,也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得知你被下到了监狱,所以特地前来救你出去。你是怎么被下到牢里来的?”

柳白鹤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去吧。”

陈玉锦拿出钥匙一把把试了,将柳白鹤救了出来。这时旁边牢狱的人听到声音都走到门边朝他们看,柳白鹤道:“他们当中亦有很多是无辜者,把他们都放了吧。”

陈玉锦便拿钥匙将他们都放了出来,并嘱咐那些人小声出去,不可弄出太大的动静,那些人跪在地下千恩万谢了一遍,陈玉锦同柳白鹤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不敢再多停留,快步走出去了。来到外面,将两个守门的狱卒敲晕在地,快速走开了。

原来柳白鹤在少年的时候曾是一名考取功名的书生,他有一位同乡好友名唤陆茂林,两人一同进京参加科举,后来陆茂林一举得中,而柳白鹤却名落孙山。之后陆茂林被分到了鄂州做知州,而柳白鹤又经历了几次科考,结果都没有考中。

那之后柳白鹤心灰意冷,决定在不参加考试。他的同窗好友陆茂林得知他的情况后便聘请了他做自己门下主簿,柳白鹤无路可进,便答应了。

在那里做了几年主簿,每天写些公文案例,日子过得十分枯燥。柳白鹤天性孤傲,兼之是在自己同窗手下做事,虽然陆茂林还是同以往一样当他为好友对待,可柳白鹤却总觉得有寄人篱下之感,时时想着离开,只是碍于好友的面子一直没有说出口。

柳白鹤年轻的时候亦学过武,而且在习武上面的造诣丝毫不逊于习文,可谓是文武兼修。他不愿寄人篱下,时时想着离开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有一天他在郊外散步,正遇见一个过路赶考的书生,那书生看起来很是潦倒,头发散落,衣服上满是灰尘,正在那边跑边往后面看,脸上露出十分惊恐的样子。

柳白鹤便跑过去问他怎么了。那书生道自己随了一个小书童进京赶考,谁知路上遇到了山贼,那山贼将他身上的衣服银子尽皆抢去,还将跟着他一同前来的小童杀死,他看形势不对,便跑掉了。

柳白鹤见他形容狼狈,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是破烂,想来应该是一个寒门之子。便叫他不要害怕,并将前来追赶他的那伙山贼尽皆杀死,替他夺回了衣服银两。一番交谈后柳白鹤发现这人很有一番才气,心中喜爱,便带他来见了陆茂林。

柳白鹤想让他代替自己的位置在这里做主簿,可又担心耽误了他的前途,试探性的问了一次后没想到他很乐意的答应了。这一来正和柳白鹤的心意,他便和陆茂林辞了职,让那书生代替了自己的位置,之后便弃文从武,在江湖上混饭去吃了。

那被他救的书生正是如今的中书大人梁世光。这梁世光很有一番才气,只是为人喜欢趋炎附势,最会谄媚权贵。他给梁世光当了主簿后,不断给他出谋划策,陆茂林因此官升的也很快,对他也是非常信任。

后来陆茂林做官做到了汴京,梁世光也随之高升。到了京师以后,梁世光开始将攀附对象投在了那些位高权重之人身上,得知了王钦若是一个喜欢被奉承之人后,他便将目光投在了他身上。对他各种谄媚阿谀,弄得他心里很是高兴,又为他出谋升官之计,很是和他的胃口,因此也得到了他很大的信任。

陆茂林发现他与王钦若的勾结后,曾多次劝谏过他,他也因此对陆茂林怀恨在心。后来王钦若当上了丞相,在圣上面前多次夸赞他的才气,因此得了个中书舍人的官职。他当上官后异常神气,常常与陆茂林对着干,还经常拿一些奸佞之话在圣上面前旁敲侧击地说他,久而久之圣上对他也渐渐产生了反感,最后将之流放到了偏远之地。

柳白鹤得知这件事后,心里异常的愤怒,同时又觉得很对不起自己这位好朋友。他本来是想要到汴京来找梁世光,可打听到他现在正在洛阳,他便要来洛阳找他问个清楚。到了这里后他找到梁世光质问,谁知梁世光怪会颠倒事实,竟将所有的事情尽皆推到王钦若身上,说到陆茂林被流放之事时他更是声泪俱下,说自己是如何的尽力挽回却没用,如何又与王钦若对干差点被判了罪,如何的因为朋友被流放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了而惭愧得要死,脸上真仿如为这件事难过至极一般。

柳白鹤虽然没有对他这番动之以情的话完全骗住,但也不好再逼问下去,只警告了他一番便走了。

可梁世光却生怕自己的这些谎话被他拆穿后他会再来找自己,一回到住所便命人偷偷将他捉拿起来。柳白鹤被抓后他曾劝他归从自己,结果被柳白鹤骂得猪狗不如,他情知要劝他归附自己已是不能,便决定悄悄将他杀死在监牢,只是因为念及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将他关在牢里让他再活几天,并命人好好招待他,不料竟被陈玉锦知道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