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建站在柜台前,看到父亲不在,便低声对二弟薛康说道:“听说吴水木那小子开的武馆,收不到一名徒弟!咋样?咱们是不是帮帮他?反正,修习武术,咱也不吃亏。而大哥我经常要出门收购粮食,走的夜路多,难免遇到鬼!我还真想练两手刀法!必要时,至少可以自保啊!”
书呆子薛平走近过来,摇头晃脑地说道:“快哉!大哥言之有理!外国人为何总是骂我们是东亚病夫?就是我们没有精气神!身子骨差不说,连爱国的精神都没有!现在开始学武术,强身健体,还可壮我胆威!”
薛康笑道:“既然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行啊!让妹妹看店,我们一起去找快刀门武馆,拜师学艺!”
薛建笑道:“姓吴的小子不是说要收一块现大洋吗?咱家不富,但也不穷。每人给你两块现大洋,感动他一下,让他把真功夫教授给咱们!”
“哈哈哈……”
兄弟三人大笑起来,打开柜台的抽屉,拿了六块现大洋,便出去了。薛安摇了摇头,偷偷的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补充回柜台的抽屉里。
城北棚户区的“快刀门”武馆,一名厨子俞明和一名丫环秦珠都向吴淞辞职。
他们俩知道武馆办不下去了,也没必要在此服侍吴淞一人。没人交学费,没人报名学武功,以后,武馆连薪水也会发不出的。谁愿意打白工?
而且,吴淞苦闷的很快也会撑不下去了的。
可就在此时,屠盈盈敲门进来。
吴淞一怔,呆呆地望着屠盈盈。
屠盈盈掏出一根金条作为学费,对气呼呼的吴淞说道:“你也不用仇视我,我其实呢,是好心,是想你自己创业。现在,你创业了,我支持你。这是一年的学费。够吗?”
吴淞现在穷的没法子,找工作不到,找到了工作,又被屠盈盈乱闹一番,所以,他咬牙收下了一根金条,说道:“够!”
一时间,他心情十分复杂,他没想到自己如此失败,竟然要靠一个富家女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呵呵,俞明大哥,我们不走了呗!有人报名学武了。”丫环秦珠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哪知道屠盈盈的高贵身份?看到吴淞竟然收了一根金条,马上就高兴的又蹦又跳,还劝说厨子俞明留在武馆里。
“嗯!万事开头难!今天开了这个头,万事就不难了。”俞明可是见过屠盈盈的,看到屠盈盈来学武,出手交费便是金条,马上精神大振,道了一声,便牵着秦珠的手,跑到后厨去,低声说道:“快去泡茶,好好招呼。那漂亮姑娘可是本城首富屠刚之女屠盈盈。”
秦珠傻眼了,呆若木鸡。
庭院里,屠盈盈笑盈盈地问脸红耳赤的吴淞:“吴师父,徒儿新来,要不要烧香拜师呀?呵呵!”
吴淞哭笑不得,甚是尴尬,握着金条,没好气地说道:“行啦!别假惺惺的。我知道,你同情我,故意来支持我。我谢谢你。这根金条,和上次那根,算我借你的。等我发财了,我还给你。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吃软饭。我另想生计吧。我想通了,不开武馆,我就开米铺。”
屠盈盈娇嗔地骂道:“你呀,真是一根筋。
干嘛非要开米铺呢?一间小米铺,能赚到多少钱?
你的脑壳咋就那么不开窍?
你难道就不能想想开其他的什么商铺?
我估算一下,你现在拥有差不多两百块现大洋,可以做大买卖了,干嘛非往米铺这门小生意着想?
现在,春暖花开,客商往来,需要多少黄包车拉客呀?你不会开车行呀?你不会开旅馆呀?你不会开饭店呀?你不会开百货公司呀?
这个,春茶要摘了,你不会收购茶叶,包装一下,找几个外国人洽谈洽谈?你不会英语、俄语、日语,你可以请翻译啊!请那些大学生啊!
胶岛是什么城市?这可是海港城市,海巷通商干什么的?做外国人的生意,那才赚大钱。
还有,沐足堂,澡堂,照相馆,拳头馆,剑击馆,这些都赚钱。你干嘛非要在米铺这一棵树上吊死?
另外,前些年,国内老打仗,不少穷人上山当土匪了,你买几匹好马,雇几个武师,走走镖的,也赚钱啊!我告诉你,你的快刀门武馆为啥办不起来?那是因为,有钱人的子弟,肯定请名门武师教授武功。
其他的穷人子弟,基本上都是找不太收费或者近乎不收费的武馆学武,那种武师,主要是以弘扬国术为主,背后呢,也有小财团资助。你的快刀门是自创的,无门无派,无师承来历,谁敢花钱拜你为师?
再说了,有些布行、染坊、酒坊不是难办吗?你不会去收购?再改良?自己不懂,就请专家、学者、大学生帮忙啊!嘞,别说我不给你指路,免费的翻译,而且懂几国语言的美女翻译就站在你面前。呵呵!”
屠盈盈说罢,笑嫣如花。
但是,好的话 ,不仅吴淞听傻了,就连从厨房里端茶倒水出来的俞明和秦珠都听傻了,个个都眼勾勾的直盯着屠盈盈,仿然若梦。
原来,经商这么多门道!太深奥了,也太简单了。这深奥和简单,就看谁把握的好!把握好了,就是富人,殷商!把握不好,就会倾家荡产,一事无成,甚至负债累累!
终于,吴淞服了,感动了,知道屠盈盈一直在帮自己。
他回过神来,激动泪下,朝屠盈盈欠欠身,哽咽地说道:“屠姑娘,对不起!一直以来,我误会你为难我。真对不起!”
屠盈盈连连摆手,笑道:“别,别别,别啊!我还没死,你不能向我鞠躬!不吉利!”
“哈哈哈……”
俞明和秦珠激动大笑起来。
吴淞也笑了,笑中泛泪。
他抱拳拱手,说道:“行!我听你的,我找一家位置好的小旅馆来经营。或者,找几个大学生商量商量。哦,现在,我教你练刀法!”
他抹抹激动的泪水,转身去拿钢刀。